《[笑傲]与君同归》小丁冬不拉

3、3

　　一个娇俏可人的灵动的俏女子，一个俊朗帅气嬉笑随意的俊帅青年，于那崖顶之上，兴之所至，便是双双舞起了一番极为灵动的剑法来了。这想来确实是一幅极为让人顿觉赏心并且悦目的场景了。

　　那一身青衫的青年剑客便是伸手捏了捏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小巧的鼻尖，脸上似是已然泛起了几分带着宠溺又极为温柔的神色来了。令狐冲便是笑着对那女子这般说道，“你这丫头，却是这会子才想到要来看看我这个大师兄了。”

　　那红衣女子本是华山派此代的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唯一的独生女岳灵珊，确是真正这整个华山派上上下下自然争爱的掌上明珠，况且，那本就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娇俏妍丽，灵动非常，即便是偶尔有些子的刁蛮的小性子，在许多人看来，岂非本是一个美丽的小女儿的自然该有的偶尔任性的小权利。

　　岳灵珊便是拉拽着令狐冲一边的衣袖，那双宛若灵珠般的眸子极为灵动的转了几下，这才眨着眼言语之间颇有了几分的不满的说道，“大师兄你却竟然还敢于我这般说话。前几日……我来这思过崖来找你，寻了许久几天都不见了你的影子，你却此番还要这般怪罪于我。”

　　听罢此话，令狐冲才大略记起了他前几日起确实是于那一直与他比剑的大雕起了几分的争胜之心，便是一连几日于那雕儿缠斗了一番，倒也是真正大略是忘了向来与这般时候来看望与他的小师妹岳灵珊，便是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笑道，“如此说来，倒也便是真正我的不对了。”

　　说罢，便是在那张极为俊朗的脸上挤出了几分歪歪斜斜的颇为搞怪的笑容了来，才又缓缓地说道，“大师兄便是在此向小师妹这厢对不住了，却是所有便是大师兄的错了。”

　　……

　　那一身黑色布衣抱剑独立的男子便是忽然这般的问道。仰脸间神情似是带上了几分的怅然之色便是向着石室之外敞亮的天空下……一株斜生在峡壁之间的云松于石壁上投下的斑驳的树影。

　　“你极喜欢这个女子？”

　　岳灵珊便在半柱香之前才方方回了华山，便只剩了早已泛饱却仍未喝足，抱着他的酒坛子悠悠闲闲的饮着酒的令狐冲独享着这般难得清闲的时辰了来。

　　听得了独孤求败这般的说话，令狐冲似是怔愣了片刻，便是懒懒的扯着自己一边的眼角这般神情慵懒的笑着说道，“大略……确实是极喜欢的。”于他而言，岳灵珊便大略已经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子了，一个极为出色的男子喜欢上一个与他相伴许久的灵动美丽的女子……这本就确实是极为正常的了。

　　独孤求败环抱着他手中的重剑，那只本已与他相伴已久的大雕儿便是将着头儿蹭着他左边肩膀处的地方，一下一下的轻啄着，于他而言，却本不过是不轻不重一般的力道，掌心略带着几分薄茧的宽厚温暖的手掌缓缓覆上了那雕儿的头，那双便是惯常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番却分明闪过了几分的怔愣的神色了来。

　　“儿女情长，……不过是痴儿也罢。”

　　这世上初见时生死可以相许的男女他本已见过许多，再多的山盟海誓，情意正浓……最后却终究仍敌不过时间的缓缓的印记。

　　他这一生，常于剑而伴，人俯仰一世，他触眼所及的世界便是分明只有了他手中的一把长剑，利剑，软剑，重剑，木剑……无剑，便是万物可为剑。而……他一生仅有的挚友却因情而困，因情而生，因情而灭，他犹记得……那张他记忆中早已有了几分模糊的脸，初见时的意气风发，有别经年却不过已成了一个残烛的老者……最终，却也不过，最终落了个踽踽独归的落寞而归的地步……

　　令狐冲稍稍怔愣了片刻，随后才又似是神色极为慵懒的缓缓一手磨厮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此话却是本不该这么说的。儿女情长所及……才方是莺飞草长，万紫便可千红的人生大略完整的存在罢。”顿了顿，才方又说道，“若是当真了无了一人来于你共享这庭前庭外，落霞孤鸿的余影……这般的人生，才方是真正极致的寂寞吧，岂非了人生一大的憾事。”

　　令狐冲支着一只腿躺在了一块的足够宽阔的大石之上，见了独孤求败便是已然不再与他搭了话，于是便又是忽然说了一句道，“我再过几日怕是便要回去华山之上。”

　　思过崖虽也在华山之上，而他令狐冲此番要回的却是真正的华山之巅。

　　与这个他从小生来长来的华山，与令狐冲而言，总是有着几分极为难言的情感了。便是说着他已然要回去华山的时候，便是那向来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笑意的嘴角也是弯起了几分极为温柔缓和的笑意了来。

　　那一身黑色布衣的男子神色似是怔愣了片刻，方才缓缓地不紧不慢的说道，“三月之期，本已该将满。”

　　令狐冲叹了口气，便道，“我好像总是极难从你的口中来听来几句极好听的话来。”顿了顿，便才方又说道，“你便是真正没有了什么要与我说的吗？你便不怕我这般回去了之后，若是半分也不再来这里来看望于你了。”

　　那黑衣的男子沉吟了片刻，沉静如渊的眸子里便是闪过了几分极浅极淡的波澜了来，方才不急不缓的说道，“……你该到了要练剑的时候了。”

　　令狐冲：……

　　……

　　七日之后，

　　令狐冲早在了几日前便已被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召回了华山派，华山派一年一季的剑典本已开典在即，令狐冲却是恰好在解了思过崖的禁之后，便被随即召去了华山山顶的祭剑大典，上下已是开始忙活了起来。

　　如此，思过崖顶的石袛潭边便是已然难得的清净了几番的时日。

　　只听了一声凄厉颇为嘶哑的大雕儿的啼鸣声缓缓破空而来，一身黑色的布袍衣角翻转，便只似是见了一个稳稳站在了大雕之上的黑衣的男子足尖轻点，稍稍弯过了身来，便是已然钻进了那石壁一侧的山洞里了来，已经有些斑白的鬓角于猎猎的风声之中便于那几缕的黑发夹杂之间飘然散开了去。

　　见了那石室之中与往常相较而言恍然寂寥了几分的石室之中，倒也不是十分开始念及起了那个嬉笑啷当偏又说话极多的青年了，大略却是因为于他的习惯而言吧。

　　与他几月前方才于这石壁之中方方清醒而来，这些子的时日却是全然在这青年男子的陪伴之下这般度过的。他教他习剑，他便经常与他来说些话，自顾自的说与了他听。

　　方到了这般落霞方归，余晖将堪堪散去的时候才会见了那赤裸着上身，挽着了裤脚，发髻散乱的青年缓缓地赤脚进了他这处的地来……脸上便是惯常带了几分的极为慵懒疏散的笑意了来，偶尔，便也会是顺手捞了几尾扑腾的厉害的潭里的鲤鱼然后借了他这里的地方来生火烤了来吃。

　　便是从那日令狐冲见了他烤过的鱼后，已是几番决定要让自己来烤几尾鱼来与他瞧瞧的。他本并不是真正为了烤这几尾的鱼的，只是……这少年烤了来的鱼却倒是真正比他烤过的几尾鱼要好上了许多。

　　如今，这空空荡荡的石室之中真正便又已经只剩下了他一人，和向来与他相伴的雕兄了。

　　一个若是本就习惯了这般清冷，寂寞独坐的人方才惊了一树缤纷的落英之后，再于他来体验这般恒古寂寞的滋味，便是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大习惯的。

　　独孤求败本就是个向来习惯了寂寞为伴的剑客，而他到底并不是生来便喜欢寂寞的，一个人独坐高处却了无比肩之人的对手的寂寞……他本已经享受了这整整大半的寂寞了，偶尔便也开始怀念起了记忆中一些少有的绚烂的喧闹的或走马或观花的场景了。

　　一个习惯寂寞的人并不经常意味着他可以尝尝享受着这般足够恒古的寂寞，而通常却是因为……他不得不享受的这般的寂寞。

　　五指修长，指腹间甚至于掌间都已有了几分薄茧的手掌缓缓顺着身旁巨大的大雕的下颚下柔软的羽毛顺着脖颈慢慢的不紧不慢的……滑下，便是如同他往常一般的顺着毛发的动作，望着石室之外投下的一片斑驳的树影，独孤求便已这般缓缓的说道，

　　“若是，他此番再来，……我可再送他一份好礼，如此……大略已是极好。”

　　他与那青年之间虽无师徒之名，却是到底有了几分的师徒之实的。

　　与人为师，

　　他却大抵总不该总是这般闲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