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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五章 ...


  •   依旧是这个对我们来说过于漫长的上午,跟阿纲一样刚刚回到秦市的荆轲正在享受他最后的一天假期。
      荆轲跟嬴政怎么说也是公家的人,出去拍戏这种事也只有嬴政这种只管自己喜好的人能干得出来,但,也不能太过分,所以他们只能用短短的年假来解决这个时间上的冲突问题,为此,嬴政今年甚至都没回首都本家。
      当然,嬴政在更早就已经把月神派过去处理那边的事物了,他本人去不去问题就在于对所谓家人的心意罢了。
      门铃突然响起,难得睡个懒觉的荆轲迷迷糊糊的咬着牙刷开门,一看到门外的人,愣了:
      “扶苏?”
      门外的人板正着脸,一本正经的道:“荆轲先生,这个时间来打扰,失礼了。”
      荆轲回头瞄了眼时钟,刚好是午饭时间。看样子这孩子是特地抽空过来的,看着扶苏那张跟嬴政有六七分相似的脸,荆轲摸不准对方的来意。
      扶苏长了一张端端正正的脸,因为继承了嬴政不苟言笑的模样,看着很严肃,一般人见到估计都会先考虑怎么才能不惹到他。不过这个也只是表象,虽然扶苏极少在自己面前出现——荆轲倒是不确定是他对自己膈应还是嬴政怕他的存在膈应到自己,介于嬴政到现在还养着自家儿子,荆轲就姑且先定义到前面那种可能性——但也多少知道,扶苏本性很好,温和又有礼,一般也不会生气,单纯外表不近人情罢了。
      门外是衣冠楚楚,打理得整整齐齐、井井有条的年轻人,门内是邋里邋遢,顶着一头乱发咬着沾着白色泡沫的牙刷的大叔,荆轲再怎么大条也暗自脸红。
      “不碍事,进来吧。”荆轲转身以不怎么明显的速度冲回浴室,匆匆忙忙洗漱完毕,顺便去换了件基本能见人的衣服才从卧室出来。
      出来的时候扶苏还规规矩矩的站在客厅,在礼貌允许范围内打量着目之所及的地方。荆轲已经习惯来他家的人都把他家当自己家,也没想着请人坐下,赶忙让人随便坐,进了厨房。
      “茶?咖啡?果汁?”荆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应该不会是牛奶吧?”
      扶苏不自然的抽了下嘴角,对荆轲这种跳脱的性子有点吃不消,不愧是父子,哪怕不是一起生活,性格还是一模一样。
      “不必麻烦,水就好。”
      荆轲跟他不怎么熟,也不闹他,很快倒了两杯热水出来。
      扶苏坐在背对门的双人沙发上,标准的坐姿一看就是被嬴政教出来的,只是嬴政在他面前不这样紧绷,荆轲很少见到。
      在扶苏对面坐下,荆轲笑着先开了口:“这么早过来,有事?”
      扶苏看起来有点拘谨,或者是不习惯跟荆轲相处,握着热腾腾的玻璃杯沉默一小会,下定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才说:“其实今天过来是有一件事相求……”荆轲笑呵呵的点点头让他继续说,“我想拜托荆轲先生答应父亲大人的请求,搬去赢家。”
      荆轲今天第二次被惊到了。他以为最没可能来劝他服软的人,应该就是他才对,更何况嬴政根本不可能让别人出面谈这件事,扶苏更是绝对不可能那一档。
      ……
      另一头那座无名小镇里,吃饱喝足的柳下跖躺在沙发上装死,随着下午上课时间越来越近,他就往沙发里窝的更深——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柳下惠已经洗好碗回去自己房间忙活,把客厅留给阿纲和柳下跖,反正他们还有一下午时间可以聊,柳下跖却是得踩点出门上课的。
      客厅里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天南地北扯了几句,柳下跖一心想问问那个盗跖的事,却又担心房间里的柳下惠察觉,本来就没多少弯弯的脑子更是套不了什么话,聊着都有些心不在焉。
      阿纲自然看出柳下跖情绪不对,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事?阿纲想到这个有些不安,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容易接受的,如果小跖介意……他也不能怪他什么,相反,对他造成困扰就不好了。
      两个人各自都怀着心事,到柳下惠来催柳下跖准备准备去上学阿纲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你换手机号了吧?原先的我都已经打不通了。”阿纲工作缘故,很少跟别人联络,平常还都是柳下惠去找的他,算起来他跟柳下跖直接联系都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对啊!柳下跖双眼一亮,他怎么就忘了这个!有手机什么时候不能联系,打听消息就更方便了!
      柳下跖在身上摸出手机递给阿纲,“我还不知道自己号码。”
      阿纲接过手机吧嗒吧嗒快速输入自己的号码,按下通话键,很快,他自己那只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一个未知名号码。
      “有了。”阿纲掐断通话,翻出未接来电,快速默念了手机上的号码一遍,报给柳下跖:“158……”
      “1-5-8-6-7-6-1-329X!”柳下跖边复述边把自己的号码存到自己手机里,末了,还多念了几遍加深记忆。
      了却一桩心事,柳下跖也不排斥外面的冰天雪地了,高高兴兴拉过沙发上的背包跟屋子里的两个人道了个别奔出屋外,很快,外面传来他拍上院门的声音。
      “小跖这家伙,还是这么没轻没重的。”柳下惠微微皱眉,语气无奈又恼怒,不过眉眼间的宠溺和笑意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他还是个孩子嘛,”阿纲笑,“倒是你,明明也还是个孩子……”
      柳下惠从他决定成长开始就不在是个能当做孩子的人,有些话感慨归感慨,他也只能是惋惜的点到为止。
      “可是小跖长大了,都不跟我这个哥哥亲近了,”柳下惠走到沙发在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跟你这么有话聊,跟我这个哥哥可什么都不说了……”
      面上还是柔和的笑,柳下惠动手给阿纲到了杯茶,放到他面前,才接着说:“怎么样,那位师兄有没有跟你这个师弟聊聊他的小心事啊。”
      “喂喂,别这样!”阿纲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瞪着柳下惠:“小跖要是跟我透露有喜欢的人什么的我绝对第一时间跟你这个弟控报告,绝对不敢隐瞒的!”
      柳下惠这下真的笑起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然,也顺便告诉他,如果有个可爱的小女朋友我这个当哥哥的绝对不会介意的啦。”
      不介意才怪!阿纲感觉自己后脑勺一排冷汗,或许真的会不介意,但那个“可爱的”是个怎么样的定义,就难说了。
      虽然阿纲年长柳下惠六七岁,但介于两人属性不同,自认为只是平凡人的阿纲在柳下惠面前简直像小学生见班主任,没几句就把自己这段时间的事情交代了个彻底,连这次蒙恬没跟剧组一起去,所以不乐意刚回来的他连夜赶回镇上这种私事中的私事都无意识说了。
      无意识还是有意识,是个很暧昧的界限,阿纲见柳下惠对他提到蒙恬的事完全没反应,心里也没底,小跖到底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个事才对自己欲言又止的。
      “如果你是担心小跖不能接受你跟蒙恬一起的事,完全不用在意。”
      柳下惠开口得很突然,阿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听到他话,下意识红了脸,不自然的端起茶杯喝了口已经没多少热度的茶,不知道怎么接话。
      “哦,还是得担心他们碰上的……”柳下惠补充,见阿纲不明所以的看他,笑着摇摇头:“你可得注意别让他们打起来,我看小跖这个做师兄的是有替师弟出头这个打算的。”
      “有我在,他敢动小跖一下试试!”阿纲立刻表态,没一点犹豫,“不过再过几年等小跖出去闯闯,恐怕就用不上我护着了。”
      柳下跖不能跟现下江湖上有名的那些人比,但也绝对超出一般人,特别是在轻功方面,在柳下家这种以此为主的家族中,柳下跖都能算得上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虽然现在知道这一点的还只有柳下惠一个人——这一点可以从他小时候徒手攀上云霄飞车的铁轨并隔着巨大落差成功跳到云霄飞车上可以看出来。
      虽然,追求风一般速度的柳下跖结局是没抓牢被甩飞,掉进几千米远的水深近两层楼高的露天游泳池里都没能逃避全身骨头都摔粉碎的命运。特别是那双脚,如果不是因为那位号称“医仙”的老中医刚好来秦市,都没法保下来。
      自那以后,柳下惠就再也没让柳下跖离开这个镇子,直到上一次去首都……
      想到这个,柳下惠已经开始在心里默默拟定让自家弟弟一辈子呆在这个小镇的计划书,虽然外面的世界理论上来讲不危险,但对配上自家弟弟的运势,那简直是致命威胁!
      学校高二的教室,一个靠窗的少年趴在书堆砌起来的城墙后边睡得天昏地暗,口中还念念有词。
      “柳下跖……柳下跖……柳下跖!”
      “1586761329X1586761329X1586761329X我记住了记住了你个鸟人给我闭嘴!”
      “……”
      全场寂静。
      “老老老老老……老师……”柳下跖哆哆嗦嗦的小心看着自己面前整张脸涨得通红随时准备喷火把他烤成焦炭的物理老师,半天没找着自己舌头。
      连物理课也能上成政治课效果的圆滚滚小老头老师瞪着几乎把眼眶撑破的小眼睛,“扑哧扑哧”重重喘了两口气,在大家准备冲去医疗室找人急救的时候一口气缓过来,再深呼吸几次,抬高手拍了拍柳下跖的肩膀:“把物理书抄一遍,注释也别放过。”
      所以说你别惩罚方式也像政治老师啊!柳下跖哭丧这脸在心里抱怨。
      “每周一遍。”纵向不足横向过度的物理老师用他上课念课本的速度慢条斯理的补充。
      柳下跖哭丧的脸已经变成扭曲脸,扭到不能再进一步,两眼一翻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我不就背了下我的手机号码么……柳下跖默默在心里垂泪,或者说我到底为什么非得记得自己的号码啊,那个死鸟人!
      ……,好像,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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