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铅色的云

3、兔牙三角黄豆眼先生

　　看样子是要千若洗脸，等洗完脸后，千若明显觉得脸蛋轻松了许多。在抬头看那若隐若现的铜镜时，竟然出现了另一张脸。
　　粉色得小脸蛋上是细细的眉，略显高的鼻子，樱桃色一般的唇，仿佛能说出精致的话来，连眼角处那个淡淡的痣都显示出来了，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可这是素颜，而且是绝对耐看的素颜。
　　＂小姐，小姐？今晚穿什么呢？＂小丫头一边打开衣柜一边回头望着千若。
　　千若笑盈盈的走了过去，心想着这个小丫头既然有多话，应该能从她口中了解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装失忆是明显不可能的，毕竟暂时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越是靠近衣柜，千若就越惊讶，惊讶到几乎每件衣服都拿到身上比划。
　　＂哼，小姐啊，至于每次都对自己设计的衣服这么着迷吗？反正素素觉得每件都很漂亮啦。＂小丫头嘟囔着说到。
　　'果然言多必失，起码知道这个小丫头叫素素了，没想到本尊喜欢的东西还是自己的对口专业。在我们的年代，这个应该称为服装设计呢。'千若激动的想到。
　　＂那就这件吧。＂看着千若久久拿着手里的那件衣裙，素素快速的拿了过去，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让千若穿上了。
　　这是件一边是黑色一边是白色的衣裙，可能是为了遮盖太过显眼的对比色，在衣裙的外面还罩了件可以摸见有颗粒的纱裙。虽然是有颗粒的，但是手感还是有些细腻，可能是因为穿在了身上，千若一下就更喜欢了。
　　＂小姐，坐下，你在不快点，一会来不及了我可不管。＂素素催促到。
　　坐在凳子上的千若总算在这句话中醒了过来，'看来本尊还真不是大家闺秀，正想着怎么追问晚上去哪才不会被怀疑时，素素又开口了，当然手没有闲着，硬是搬着千若得脸描描画画。
　　＂小姐啊，你在没有新曲，那迎客楼就不给我们工钱了。＂素素担心的说到。
　　千若心想'这个迎客楼是间饭店呢，还说酒楼呢，或者说从字面上第一直觉的妓院呢。'
　　素素截至说：＂素素知道小姐弹曲不是为了别的，就为了好玩，可是你看这要是没有了这些个闲钱，你哪儿来这么多东西做衣服不是，虽然那黄妈也不是什么好人，说到那人，素素还真是谢谢小姐帮素素赎了身，让素素在身边伺候小姐，这辈子素素都不回忘记的。＂说完还真的擦擦眼角。
　　'好吧，这是多么复杂的人物关系，有一个不知道本尊性别的师兄；有一个听上去就觉的是妓院的地方；还有个从妓院赎回来的对本尊忠心的小丫头；最悲剧的是，本尊在家里没有地位，没人疼爱，不过也许这才是赎了她的原因；最诡异的是本尊的两张面孔，一个是几乎透明的大家小姐，一个是妓院里的主唱？或者是贝斯手？'千若的脑中几乎搜寻完了着几个时辰里得到的消息。
　　＂好啦！＂素素一边点头一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看看铜镜，千若几乎认不出这是本尊的脸，当然是和涂厚厚粉的时候相比。素素几乎把千若的眼睛画大一倍，'要是有美瞳，我可能更象大眼睛妖怪吧'千若一边想禁不住笑了一下。
　　＂啊呀，都这个时候了，快来不及了让你亮相了，＂素素风也似的拉着千若出门去了。
　　素素带着千若左拐右绕的终于来到一个侧门，等停下来千若的大脑才开始运作，'弹曲子？我的天，根本不会，怎么办啊？'
　　＂素素，＂千若有些艰难的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没事的，小姐，你随便弹个什么的，给黄妈说说，应该能过得去的。＂素素看着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的千若，心疼的说。
　　＂那个，其实只要能留住客人，黄妈那就好说了。＂素素拍拍千若的肩膀说到，仿佛从认识素素开始，她从未把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千若当过小姐。
　　开门后，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比素素看上去还小的小丫头淡淡的低着头说到：＂进了门，小姐就是小姐，丫头就是丫头。＂
　　＂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来，每次都这么啰嗦。＂素素瘪瘪嘴，没好气的说到。
　　'看着迎客的方式，貌似还是个高级娱乐会所哦，并且本尊和素素还常常来。'千若心想。
　　穿过门，里面是一个小花园，花园的中间有个不大的水池。
　　素素很快带千若找到了素素说的亮相的地方。
　　由于到的晚，所以千若几乎排到了最后，而每个要上台亮相的女子身边都有看来是这里配备的小丫头，负责给女子们拿着她们要表演得乐器或者是装备，或者是端茶递水，跑前跑后。在观察前几组上台后，千若发现这个亮相其实是和时装模特上台摆pose一样的。
　　'Pose倒是容易摆，问题是用什么摆。'千若有些抓急得不知所措。'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既要我会，而且还要留不住人。。。'千若一边想一边环顾四周，猛得看见席间有个侧脸有些熟悉，黑如宝石得眼睛闪闪发光，配上雪白的纱衣，＂啧啧啧，＂'怎一个潇洒了得，在千若感叹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于是有些激动得喊了声。
　　＂素素，快去弄盘围棋来。＂千若几乎要笑出声来。'看来今天这钱是要的手了得。'
　　对于Pose 一事，千若没有多想，对于一个服装设计师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看来素素在这挺有人缘的，不一会儿就带了一盘围棋回来。
　　＂小姐，你的洛公子也来了哦。＂素素暧昧的笑着说，还故意指指方向。
　　随着素素的方向，千若才发现原来就是刚看见得那个黑白分明的男人'怪不得有点熟悉呢。看来这个本尊的师兄也不是什么专一深情的人，还在本小姐面前装清纯。'千若又在心里鄙视了洛公子一次。
　　＂小姐，素素去抿香阁等你。＂看着上台的人越来越多，素素嘱咐着千若。
　　＂等等。＂千若从棋盒里取出一颗黑子后，把棋盒递给素素说到：＂够了。＂
　　素素看着自信满满得千若，没有多问的拿着棋盒走了。
　　站在台上，是最边上的一个，每个女子都尽量展示着自己最好得一面，等到最后一个千若站在中央时，千若第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洛公子，让千若在这陌生的舞台上可以有一个聚焦的地方，而且这人还是本尊的＂洛公子。＂
　　千若用右手的食指盒中指交叠着棋子压在嘴唇上，因为千若的眼睛一直盯着洛公子，所以洛公子的眼神也从未从千若身上移开过，千若知道洛公子上钩了，心想着'真是太容易了。'千若不禁的笑了，这样的笑竟然是在挑衅，在别人讨好的时候，千若竟然在嘲讽。
　　很明显洛公子看出了千若笑里的意思，一丝温怒从洛公子的眼中闪过，他承认这个台上的女人是有点意思，细细看上去着眼睛还有些像他的千若。不过随即温怒消失了，毕竟他的千若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台上这个女子也只是想用各种手段留住自己，那些个好像是挑衅的眼神都是谋生的手段。想到这，洛公子潇洒的起身走向千若，伸手去准备拉这个还有些意思的女子。
　　等千若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洛公子的手已经停在半空里有一会儿了。洛公子没好气的抬头看着这个敢给他摆大架子的女人。千若干笑着用食指盒中指指尖夹着那枚棋子按到洛公子的手心里。
　　当洛公子想顺势捉住她得手的时候，千若又适时的缩了回去。在洛公子看来这只是欲擒故纵，但千若只是本能反映。
　　＂公子，抿香阁，请。＂台下一个小丫头恭敬而简略的说到，并在前方带路。千若暗自庆幸，别说是抿香阁了，千若现在连大门都找不到。
　　就这样，小丫头走前面，千若走中间，洛公子走后面，而一路上千若都能感觉到洛公子一直未有离开过的目光。想起了本尊，千若不免在心里又鄙视了洛公子好几回。
　　抿香阁的房门是打开得，幽幽的闻起来很淡雅的熏香让千若感觉很好，素素已经放好了棋盘，也泡了茶，安静的调试着香炉得大小，俨然和平时千若看见的样子又很大得差别。
　　带路的小丫头看见素素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后就带门出去了。
　　＂公子请坐。＂千若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由于靠的很近，加上千若开口说话了，洛公子猛地抬头直直的看向千若，有些尴尬的问到：＂姑娘芳名？＂
　　'看来洛公子是第一次见到女装的本尊。'看着洛公子又怀疑又不可思议的样子，千若觉得有些可惜的想到。
　　＂公子不常来吗？＂千若心里有些调笑的问到。
　　洛公子若有所思得看着千若说到：＂若不是姑娘很像在下的一位朋友，在下是没有兴趣知道一个烟花女子的名字得。＂这话的意思是说，爷问你名字是给你面子，你一直架子都这么大，觉得自己很清高吗？
　　＂如果公子不是想搭讪，那就按我抿香阁的游戏规则，只要公子能赢了我，我就告诉你。＂千若瘪着嘴有些失望的说到，这话的意思是说别害怕的连我的游戏规则不敢来。
　　＂哈哈，那就请姑娘赐教了。＂在洛公子看来区区一个围棋不说自己下得出神入化，但是对付一个小丫头应该不难。
　　看着洛公子有些得意的样子，千若抿了口茶缓缓的说到：＂公子不会耍赖的哦？＂
　　＂笑话，我看要输了的人有些惩罚或者要下注才有趣。＂洛公子有种想和千若杠上的冲动。
　　想着大冒险可能对自己不是很有利，千若眼里含笑地说道：＂那赢了的人可以问输了的人一个问题，但是输了的人一定要说真话，不然就没意思了。＂
　　＂好。＂洛公子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千若把五子棋的规则说了一遍，看着洛公子有些不满的样子，千若就想笑，我的牌都没有亮还敢那么狂。
　　说规则的时候连一直安静等待伺候两人的素素都凑过来了解游戏规则。
　　数子落下后，千若问了第一个问题：＂公子是怎样的人？＂其实千若想着可能会有些消息能打听到，起码可以从这个问题上能判断出眼前这个本尊的师兄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当然这只是说宏观意义上的好坏。
　　素素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千若，眼神中质问千若：＂你问的什么破问题！天天都有可能见的，这也要问吗？＂
　　看着旁边激动的素素，洛公子多看了几眼，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觉得这个小丫头也很熟悉，从洛公子的眼神中千若读出了这个意思，内心判断洛公子是个脸盲。
　　＂呵，一个在这个月就要死的人。＂洛公子淡淡的说到。
　　千若耸耸肩'这答案。。。'
　　＂这次到在下先了。＂称呼改回来是因为洛公子认识到自己太自信了。
　　突然门被推开，非常狗血的冲进来几个黑衣人，看阵势不是善类，千若迅速的拉着已经呆滞的素素退到离门最远的窗边。
　　＂洛城，都告诉你说活不过下个月，还来这风流潇洒？＂说话的是个嘴巴似乎还流着血，说出来的话不清不楚的兔牙三角黄豆眼先生。
　　'这是要打架还是被人追杀来么？'千若想着。'不过新消息是洛公子原来叫洛城。这种寻仇应该不会牵连到我和素素得哦。'千若自顾自得认为。
　　除了'兔牙三角黄豆眼'先生以外的黑衣人一哄而上，洛城也不甘示弱拔剑抗衡着，躲闪着，千若本来只是当看剧本，所以一直站在窗边没有要叫人来的冲动。
　　当几个黑衣人刺向洛城时，他本能的退后了数步，用手一挡，这自保的一挡，把太靠近窗边怕被打到的千若从窗边给掀了下去。
　　＂啊啊啊"千若面朝上的准备自由落体，看着想捉住自己却没有捉住自己的素素越来越远，千若发现这是二楼。'完了，完了。。'千若觉的有些悲剧的想着。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千若努力的睁开眼。
　　'这？黑木雕花床顶？？这是本尊的床？我不该是摔死了嘛？'本能的千若坐起来，摸摸身上摸摸脸，发现脸上又是厚厚得一层粉，看看胸部的发育，好像这个身体只有13，14岁一般。'这。。这身体比上次的还要小三四岁，这什么意思啊。'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雪白衣裳面容姣好的女人被一个老妇人搀扶着进来了，老妇人随即关上门，站在门口，女人径直坐到千若的床边，眼中满是深深的慈爱和不舍，看着这略显白的脸，千若在想是不是有些贫血。
　　＂若儿，头还晕么？＂虽然简短，但是口气里好象是说这是我们最后一面般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