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蓝染]那些年》京木良平

104、第一百零二章

　　我琢磨蓝染所谓的“准备”琢磨了两天都没理解到底是让我准备些什么东西，倒是银昨天念叨了一天莫名其妙的话，乍一听没什么中心主旨，但是联想起这么多年我们几个经历的一切，反倒有些宿命的味道。
　　他说：“就算什么都没有准备，也要用浑身解数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就算是准备齐全，也总会有猝不及防的事情来扰乱你，就算是蓝染队长也不能做到十全十美呢~”
　　不愧是跟着蓝染这么多年的人，也是可以说出这么有内涵的话来。
　　仔细回想这么多年，也的确是这么回事，每次都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接受各种挑战，却每次都变成了随机应变……但我没有告诉银的是，自从知道了崩玉在露琪亚体内，马上就要被带回到瀞灵廷之后，我灵魂身处就时不时地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等待了一百年之久，我终于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心”了。
　　第三天的早上，我刚睡醒就看见蓝染已经整装待发。最近一个月他似乎比这一百年加起来都忙。看我睡眼惺忪的样子，蓝染脾气很好地揉揉被我睡乱的头发，然后戴上眼镜准备出门。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出去了？”
　　蓝染好像就等我问这句，立刻回答道：“昨天凌晨，朽木露琪亚被带回瀞灵廷了。”
　　对，蓝染昨晚上直到我睡着都没回来。
　　“义骸已经回收送到十二番队，我检查过了，崩玉果然不在义骸里面了。”
　　听见崩玉两个字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从被窝里弹起来。我觉得我现在比蓝染还要执着于崩玉了，眼看着马上就到手的鸭子，如果就这么飞了，我肯定会吐血而死的。
　　“所以崩玉果然在露琪亚的魂魄里！”
　　蓝染安抚似的把我按回被窝，给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胸有成竹地说道：“无须担心，明帆只要静静等待就好。崩玉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明说，只是含糊不清地对我笑了一下，然后有些赶时间的样子急匆匆地出门去了。我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会发现实在是静不下心，于是也起床准备去看看露琪亚。
　　一方面是因为对近在咫尺的崩玉实在是心痒难耐，一方面也有些放心不下露琪亚。这么多年眼看着露琪亚或是因为我们，或是因为朽木家受了不少的苦，好不容易能去现世散散心，结果又倒霉的摊上这破事……我不想让她平白无故地成为我们前进道路上的垫脚石。
　　据说朽木白哉亲手把她带回来之后一句话都没多说，就连同事之间的问候客套都没有，直接大义灭亲地把她关紧了六番队的监牢，我去看她的时候听带路的队员说，阿散井在现世跟那个夺取了露琪亚灵力的人进行了好一番搏斗，还负伤不少。
　　说曹操曹操到地在露琪亚的监牢前看到了穿着浴衣浑身绷带“负伤”的阿散井。
　　“哦豁，阿散井君，没想到和人类对战也能打成这幅样子，我应该写信让你回真央重练了啊。”我抱着肩膀嘲讽。
　　阿散井一下子急了，听见我的声音后原本面壁端坐的露琪亚也微微回过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老师！你怎么也来了……”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瓶酒晃了晃：“嘛~可爱的学生回来了当然是要来接风洗尘……虽然环境不怎么样，不过我带了酒哦~怎么样？”露琪亚静静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十分微弱的灵压，就连那些灵力高点的人类都比她厉害。无论如何我都感受不到她身体里的那块崩玉，就连相似的气息都嗅不出来。
　　我的期望值一下子被打击没了不少。
　　“哪有人在这种地方喝酒啊！看看环境好不好啊喂！”阿散井对着我翻白眼，“而且为什么是酒？一般有人来探望的时候会带酒来吗？”
　　有啊，我认识的人里就有啊。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好像是上辈子一样的事情，也有那么一个女人拎着酒瓶来看我。那时候我在里面，她在外面，那里也不像是六番队这样整洁，墙上还刻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留言……
　　我看着露琪亚的大眼睛，脑海里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夜一的样子了。
　　“嗯？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阿散井瞪着我半天才放弃了和我争辩，长叹一口气：“至少带点吃得来也好啊，露琪亚倔着一直不肯吃东西。”
　　露琪亚用很庆松的语气说：“才没有倔着，只是单纯的不饿罢了，副队长大人。”
　　阿散井立刻炸毛：“你对我这个副队长有什么意见吗！”
　　露琪亚笑起来：“没有呢，副队长大人~副队长大人好强啊！要加油啊副队长大人~”
　　两个人就好像是小孩子一样隔着栅栏吵闹起来，我明白过来阿散井的用意，他俩此时与当初在真央学习的时候并无区别。
　　就在气氛正好的时候，露琪亚慢慢转过身，用带着笑意的声音低低说了一句：“我……这次真的难逃一死了吧？”
　　牢房里瞬间寂静下来，远方传来六番队那些队员忙碌喧哗的声音。这里不像是九番队或是二番队，只有少数六番队里犯小错的队员会被关在这里检讨几天，然后很快地被放出去。这里就好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一样，我看着露西亚淡薄瘦弱的背影，灵魂深处又了些许的不安。
　　阿散井还想逗露琪亚，于是大大咧咧地说：“是啊是啊你这次必死无疑了哈哈哈哈哈哈！”
　　谁知露琪亚却好像安下心来，喃喃地说：“是吗……说的也对啊……”
　　我在边上靠着墙，一口干掉瓶子里的清酒说：“虽然露琪亚还是个孩子，但也仅仅是个孩子而已。就算瀞灵廷都说这是罪大恶极的行为，但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心里有数，不只是我，十三番队和阿散井君大家都明白，如果仅仅是因为那个人类的话，我去替你把那个人类杀掉就好了，你不会有事的，露琪亚。”
　　脑海里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吊儿郎当却意外可靠的人说过类似的话。可惜我没有那样的权力能保证露琪亚全身而退，从蓝染的手里抢东西需要的不只是胆量。
　　露琪亚，在我说出要杀掉那个人类的时候，倔强地抿紧了双唇。

　　前脚夸下海口说完露琪亚不会有事，下午我正在队舍里看着湛蓝的天空和后院踢毽子的队员发呆时就被蓝染无情地拉着领子拽进了队长室里。
　　“适当的放松可以缓解大脑和身体上的疲劳，但是凡事都有度，要适可而止。”蓝染披着羽织在办公室的一个书架里找着什么，“我之前在清净塔居林给你的那本书看了吗？”
　　“……”那是让我看的吗？不是随手丢给我的吗？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转过身递给我一个眼神，我心领神会地走过去接过，发现正是之前他给我之后，被我随手丢在大灵书回廊的那本，我尴尬地打着哈哈：“哦哦我看了！”
　　蓝染十分了解我地没有相信，挪动到我身后，伸手用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圈住我，然后借着我的手翻开其中一页指着说：“将异物嵌入灵魂的情况非常少见，从古至今记录下来的也不过四次，每一次都是以宿主的死亡而告终。所以……”他把下巴自然地压在我头顶上，我的后背就抵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我没有的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下传来，我甚至有种那就是我的心跳的错觉。
　　蓝染身上那种特有的气息彻底将我包围起来。虽然更加亲密的事情也都做过，但这个样子的蓝染还是让我紧张地手心出汗，他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我的反应一样继续说着：“明帆，再忍耐一下吧。”
　　说罢，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我胸口的位置，一如过去的一百多年，即使我现在已经面红耳赤得好像快要烧起来，那里也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当时的我满脑子都是蓝染和我的心脏，完完全全忽略了他口中那个宿主死亡所代表的意思。
　　而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在中央四十六室值班的东仙尽忠职守地向瀞灵廷传达了“罪大恶极之人朽木露琪亚”的裁决。
　　——“朽木露琪亚犯第一级重祸罪，将于25天后于真央刑场处以极刑。”
　　我直接把手里正在分类的文件摔在地上，踩着许久没用过的瞬步疯狂往六番队跑，路过三番队的时候差点撞上在门口发呆的吉良伊鹤。
　　“啊！是明帆小姐……实在是抱歉我刚刚走神了……”吉良低着头有些羞涩的道歉，我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表示没事，刚要继续往六番队走吉良突然死命拽住我的袖子眼泪汪汪地说：“明帆小姐如果看到了市丸队长，麻烦请让他立刻回来，队里好多东西需要队长的印章，一番队的文书来催过好几次了……”
　　“啊……我还真不是去找银的……”眼看着我要是说找不到银就立刻死给我看的吉良，我马上改口：“我先去给你找找银！他比较好找！”
　　对找银子这事完全没抱希望的我，万万没想到的在六番队居然碰见了银和十一番队那个更木剑八队长。
　　话说他俩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银丢下他那里堆积成山的队务和眼巴巴等他的吉良伊鹤，甚至不惜和“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白痴”（涅说的）的更木剑八一起来看朽木白哉的热闹？贵族到底多招人恨啊……
　　“哎呀别这么看着我嘛明帆~我只是碰巧和更木队长遇到的，大家今天都是来找朽木队长的呢~朽木队长原来人缘这么好呀~”
　　他是故意的吧？
　　“自己的妹妹就要处死了还这么冷静，不愧是六番队的队长大人，死神的典范呀~”银随意地坐在栏杆上笑嘻嘻地说着。
　　他绝对是故意的！不过他们都这么说了，看来露琪亚的确是被判死刑了……我没工夫听银和更木对着那个冰山挑衅，直接跑到六番队的监牢里想要见见露琪亚，结果却被告知外人一律不让探视……
　　憋着莫名其妙的焦虑我又回到五番队蹲在大门口好像是一个失业的中年男人一样 ，又像是知道自己期末考试很烂不敢回家的高中生，守门队员一脸“又开始了”的表情纠结地看着我，我伸出两根手指幻想自己正夹着根烟，愁云惨淡地盯着马路上的某一点开始发呆。
　　出门送文件的雏森被我吓得哎呀一声差点摔倒，惊魂未定地按着自己的胸口：“明帆老师你在这干嘛呢！？”
　　“思考人生。”我头都没抬地回答，心烦意乱地抖着腿，看上去越发像个爷们儿了。
　　雏森皱着眉毛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把我拉起来：“实在因为朽木同学的事情发愁吗……总会有办法的，放心吧老师！我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说完就把我往队舍里面推。无巧不成书，雏森被我挡着以至于完全没看见也要出门的杉山，我直接被她推进了杉山的怀里……雏森我低估你了，我本以为你是个挺柔弱的小孩……
　　杉山看我满脸便秘的表情，凤眼一挑露出一个嗤笑：“您还真悠闲啊明帆大人。”
　　我一看见这个女人就心慌：“不是不是，没有没有，话说敬语什么的有点过分了吧？”
　　时至今日她仍然天真的以为加藤和树君已经完成了他在瀞灵廷的试炼，功成名就地回到了四十六室准备继承他父亲的贤者职位。拜此所赐，杉山对我的态度缓和了很多。我觉得她要是知道那个被她爱惨了的加藤君已经被我当成虚闪鬼道一样吃进肚子里，她可能会直接把我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蓝染队长有新欢了？”杉山看看雏森又看看我，面无表情地说出了十分可怕的话。
　　雏森立刻竖起耳朵，我捂住杉山的嘴抓着她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回头跟雏森吼：“没有的事！！你家蓝染队长还是单身！蓝染暗恋你好久了！！！他是个萝莉控！！”
　　蓝染大人我对不起你！
　　雏森气急败坏地跺脚被我甩在身后，而杉山还在不怕事大地问：“蓝染队长真是萝莉控？”
　　“求求你快闭嘴吧！”
　　杉山后退到离我两步远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上面蜡封的印章完好无损，注意到我的视线后凉凉地白了我一眼：“我不是那种无耻的人，蓝染大人说这是你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说完顿了一下，又斜我一眼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完全不会担心那些无关人等，我仅仅是关心自己在乎的人都觉得时间不够，所以我说你真是太闲了。”然后十分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走掉了。
　　我抱着文件袋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突然好奇起杉山的灵力会是什么味道的。
　　……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