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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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阿钘的文
当一个种族不容许另一个种族存在的时候，就是战争的开始。
无法容纳它，那就灭绝它。
这就是战争。一种最高形态的暴力。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挣扎……
平原上的大城总是最容易成为被围困的对象。但若是要攻占这一座城池，熟悉地形的本地人都知道，必须要经过一条狭隘的山道。
这山道附近本有一条小村子，也是因为这个，村民全部都迁走了。只留下一片残垣断壁，荒草枯木。
秋，黄昏逼近。
却为何见这渺无人烟的荒村，仍有炊烟袅袅呢？
“老洼！柴火都烧完了，你他娘的咋连根兔子毛都没看见！”一个有着古铜色脸庞，相貌粗豪的大汉扯着嗓子吼着，手里的柴火棍不停的翻弄着那堆熊熊正旺的篝火，不时发出柴木燃尽时的断裂声响。
“孟虎你个大老粗给我闭嘴！老子做的机关要是连个兔子都逮不着，还挡个屁的人啊！”老洼骂骂咧咧的提着一只又肥又长的大灰兔走来，“就你这一催，老子的鞋给勾了个大窟窿！”
“拉倒吧你！你那破鞋早穿洞了！”孟虎从老洼手中接过兔子，利落的扭断了不断挣扎的兔子的颈，“还骂我大老粗？得，你是文人，那你干文人干的事儿去！”眼神往荒村村口的方向瞟了瞟。
老洼眯起眼睛瞧了瞧，压低声音：“行了孟虎，都不容易，少说一句吧。”
“嘿！好你个老洼！刚谁骂我来着！”
“我那是奉承！你个不识好人心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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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坐在村口那个大树桩上，一动没动。
老洼和孟虎的声音如此之大，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见呢？
低头看自己的双手，白净洁润，典型的书生的手。可偏偏，这个典型的书生不是在私塾或官场，而是在这渺无人烟的荒村。
“你小子，又想什么呢？”一个沉稳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青放下双手，有些僵硬的回头，看清来人。
“头儿。”许青低低的叫了一声。
头儿——李玄没答腔，只是放下手里拿着的银长枪，坐到许青坐着的树桩旁那地上，一身沉重的铁铠发出摩擦而出的声响。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像是画里面的东西一样。
静默。
天边早已红透的霞开始转深，由红变紫，再由浅紫变成深得发黑的紫，那山快把那坠落的太阳给吃下去了。
“头儿？”许青蠕动了一下嘴唇。虽然和头儿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直觉得李玄是有什么东西想说的。
李玄将盯在天边的视线收了回来，却没有看许青，只是拿起放在身旁的银长枪：“蒙古人要来了，应该来了。”
许青就暮色定睛一看，却发现枪头上的尖锐处，鲜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滴落，没入那厚厚的尘土中，成了一块深色的污渍。
他心头一紧，哑声道：“要打仗了？”
“不一定。“李玄将枪头插入沙土中，用沙土来将血渍拭去，“连宋朝的自家人都没有发现这地儿的价值，若是没有本地人指点，这蒙古人怎么可能发现呢？”
许青叹了一口气。也是，若这大宋朝知道这地方是这么要紧，还不会派兵把守吗？而结果，只有四个农民来守住这个关隘。
可笑！太可笑了！你指望四个人阻住蒙古人那千百万奔来的铁蹄吗？
“别紧张。”李玄凝视着暮霭沉沉的山间，站了起身，“来的若是小股蒙古人，我和老洼都还可以对付，再加上还有个孟虎呢！别忘了，咱这可遍地都是机关呢！”
许青勉强笑了笑。
“肉好了！”孟虎雄壮的长呼破空而至，将那沉淀得粘腻的沉寂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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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肉烤得油腻腻的，脂香流溢，引得三个大汉是一阵大抢。
“哎！孟虎！看你那吃相，注意点！”老洼一边努力扯下一条兔前腿，一边对狼吞虎咽的孟虎道。
“说谁呢你！”
“你这家伙……”
“我去透透气。”许青刷的站了起来，拔步便走。
“许青。”李玄阻止了他，“天色晚了，恐怕……”
“我不走远。”许青看着同时望着他的三人，头也不回的走出火光的圈子。
半晌。
三人才开始说话。
“头儿，他该不是真急了吧。”孟虎小心翼翼的道。
“没事。”李玄撩拨着篝火，“心情不好吧，谁都会有。”
“也难为他，一个文人来这儿。”老洼看着越来越欢腾的橘色火焰，老脸上是深深的无奈。
李玄看着身上映着火光却因蒙了些灰土而有些黯淡的铁甲，道：“都是这世道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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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并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远。
他只发现今天晚上的月亮已经出来了，很亮，照得路上一片清光，就像是繁华大街上有酒肆勾栏的灯照得明晃晃的一般。
也许在家中，他还可以在月下吟诗，在月下饮酒。大声欢笑，醉个痛快。
可那是太平盛世的景象，而他，正逢乱世。
乱世，也就容不得你有这种闲情逸致了。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抹特别刺眼的月光晃了他的眼，他下意识伸手去揉。
不对！月光怎会如此刺目！
那是铁器反射的寒光！
许青这才发现自己离开了荒村，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正想回身觅路而逃，身后的马蹄声已如从天而降，艰涩的汉语传来：“站住！南蛮子！”
许青如石像一般定住了，却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身后的声音继续道：“不要动！”寒光一闪，冷冰冰的枪锋已搁到了许青的颈边，划破了些许皮肉，沁出了一丝鲜血，“回过身！”
许青颤巍巍的回过身。只见三个蒙古兵骑着高头大马，其中一个正拿着长枪，冰冷的枪头搁在自己的脖子上。
寒得沁骨。
只听那蒙古兵用蒙语不知说了些什么，后面传来一句比较纯正的汉语：“说了有用的东西，就放；不说，杀了。”
语气平淡得，如同只是在闲话家常。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