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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点绛唇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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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轩】
很美的一个女人。
我以纸扇抬起她的小巧削尖的下巴,细细打量她美丽的五官:细长黛眉,如若柳叶;长而翘的睫毛,如羽扇般投下美丽的阴影;如樱桃诱人的红唇;娇好的瓜子脸,可惜苍白无血色;吹弹可破的冰肌玉肤——好一张艳而不俗的娇容。与春姬可相媲美……不,春姬没法子同她相比,她比春姬美丽脱俗。
这个冷而傲的美人是我的,不管是人是妖,她必定是属于我。
在她唇上烙下一吻,我起身,决定找张咒符或什么的束住她。必要时,我还可以废去她的武功,挑去她的经脉。
离开密室,回到寝室,我命人唤冷威到书房,又令侍童为我换上我所喜欢的白衣。谴他下去,我在房间里准备好我的东西分别放在身上的各个地方,又在口中含了三根细如毛发的短针。
“爷。”冷威颓废的垂着双手,戴了一顶帽,眉额处缠着布条,一副滑稽可怜、狼狈倒霉的蠢样,让人忍不住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我视而不见般的押口茶,漫不经心似的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他颤巍巍的禀告:“原本一切顺利……可、可是、可是突然出现了一妖女——阻挠,属下们被、被挑去了手筋……”
“如此说来,这等小事是没办好喽。”
我狠狠将杯子掷向他,滚烫的茶水泼溅他一身。他惨叫一声,却不敢发怒。
我冷哼:“一群废物!本王养你们有何用,留着碍眼烦心。来人——将冷威和他的手下一同哄出本府,不得再出现在本王的区域内。”
两名壮硕的侍卫走进来,恭敬的领命:“是!”
“爷——那妖女着实厉害啊!跃上细如麦梗的枝头,红绫飞旋,狂风骤雪,瞬间便伤了属下等人。而且、而且被砍的梅树也诡异的仿佛为受伤般的恢复原样……属下句句属实,还望爷明察啊——”
我摇头冷漠的说:“借口便是借口。冷威,废了手的狗奴才对本王而言就是废物,你岂会不清楚本王对没用之物不是丢弃就是杀死?难不成你喜欢喉咙抹一刀,图个一了百了?”呵,贪生怕死的东西怎会寻死?宁可找个代罪羊,但求自身平安,不惜臭名远昭。最好来个借刀杀人,一举数得。
“爷……”他哭丧着脸哀求,见我无动于衷,自知再将脸皮铺在地上任我践踏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落得个死无全尸,只好作罢,由着侍卫拖下去,丢出王府后门。
盏茶后,十个黑衣蒙面人包围住我,他们手中的长剑泛着诡异缤纷的光泽,分明醮了巨毒。
我事不关己的啜着茶,仿佛他们是影形人。
“冷寒轩,明年的今日将是你的忌日!”领首的人喝道,利剑一挥,其他人纷拥而上,剑头直指向我 。
我快速的跃起,挥甩双袖,藏在袖中的毒粉飞撒而出,好不绚丽。
他们惊险的躲开,但仍有几人吸了几口毒粉,瞠目硬挺的直直躺地身亡。领首在跃起的同时朝我射出沾毒的飞镖。
我顺手捉住两个从我背后准备偷袭的人做挡箭牌,让他们代我中镖。他们闷哼一声,气绝身亡。我又将他们摔向其他人,紧接着洒出另一种毒粉,随即闪身到那领首右侧。在他们五人中毒的哀嚎声中我快、狠、准的扭断他的右手,夺下他手中的剑。在我们同时落地时快速蹲下身,一记凌厉的扫腿,把他扫倒在地,在他欲起身时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扬起嗜血的冷笑,我侧头看向紧剩的三人胆怯的退缩。
“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本王的?”我缓缓站起身,浑身散发出的戾气与阴沉让他们只能胆颤的直打颤,让他们深知我的危险与残酷,加深他们的恐惧和不安——杀了他们是一挥手的事,手段的仁慈和残暴。
他们双脚发软,跪在地上,惊恐的讨饶:“王爷饶命啊——一切、一切、一切都是冷总管指使我们的!”
我睨视他们,慢条斯理的从腰间掏出一油包,慢吞吞的打开,拿出三颗黑丸,又慢吞吞地折好放回腰间。每一个动作,每一秒,无不在加深他们的恐惧与害怕,为人刀俎的无奈感。
轻拍长袍,我头也不抬:“滚离本王的视线。”
他们先是小心翼翼的退几步,见我没反应,这才飞也似的逃开。方离开这厅,我射出药丸,毫不手软的杀死他们。
“咚、咚、咚”三声物体坠地声。
我拂一下袖子,从怀中取出蚀骨散,倒在尸体上,让他们顷刻间化为一滩污水。自然,门外那三人也化为污水——那药丸就含有蚀骨散在内。
我的忠实影子们“咻——”的窜进来,单膝跪地:“爷属下等未能及时保护好爷,愿以死谢罪!”
我扬手,漠然的说:“罢了,将此处收拾干净。本王要四处走走,叫春姬过来随行。”
“可是,爷——”他们一致反对由春姬随行。当我出意外时,他们差点没自刎以谢罪。前狼既亡,后虎噬人。
我侧身,斜瞥他们一眼:“你们有意见?”
“不……”
“收拾好之后,一户,去监视冷威,窃他所有财物,不许任何人接济。本王要他落魄饥寒至死。卫二,去查视是何人指使要杀本王。三仕,一切照旧。”
“是,属下遵命!”三人异口同声。
“爷,陛下那儿呢?您不去?”一户提醒道,“您再不去,恐怕陛下会有所不悦。”
“你这是在命令本王吗?”我嗤哼,说,“本王自有安排,你们少自以为是。”
“……是,属下知错。”
※※※※※※※※※※※※※※※※※※
【梅绛雪】
我睁开眼,吐出一口鲜血,拭去唇角的血迹后,我下床环视打量四周环境。
这是个完全封闭的密室,借由五颗巴掌大的夜明珠照亮。一面墙堆叠着数十坛酒,对面墙有深浅不一的剑痕和掌印。正中间则是我方才躺的寒冰床——没想到这里会有难得一见的寒冰床。
侧耳聆听,我只听见自已的心跳声。运起法术,我穿过密室,来到一间大得惊人的寝室,华美得冰冷,让人不禁联想起冷寒轩。
走到窗前,我想伸手打开窗户离开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弹回,踉跄几步,在盆架处稳住身子。
怎么回事?我暗忖,是咒符吗?该死!若是之前,我根本不把这些放在眼里,更罔论被束缚住。然而,此时非彼昔,现在的我是心有佘而力不足。
借由屋内昏暗程度估计,此刻约莫是酉时(下午5点至7点)。
抿一下唇,回到密室,我变成一株梅,借由寒冰床透出的寒气调息休养。
子时时刻,察觉到有人到来,我紧绷每一条神经,等待未知下一刻的发生。
冷寒轩,果然是他!
他径直走向酒坛前,拿起最上头的梅沁,懒坐在寒冰床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芳香四溢。
我暗地里嗤哼:你口中喝着梅沁,却有下令砍去所有的梅。往后瞧你怎么再喝到此等好酒!
他仿佛有所觉,勾起一边唇角冷笑,猛灌一大口,忽喷向我,如同下起雨般沾我一身。
我瞬间移到他身后,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锋利的长指甲抵着他的动脉血管。
他飞快的扣住我的手,翻身一使劲,一记过肩摔,将我甩出。
我飞跃而起,几个旋转,蹲跪在地上,改攻他的下盘,招招凌厉。
他以独特的迷踪步安然躲过,并迫使我不得不站起来自卫,躲避他毫不留情的狠绝招势,煞是狼狈不堪,头发都乱了,汗湿的刘海沾挡住视线,更是惊险——
糟糕,右手中了一拳,疼得很。
使出红绫,我将之化为利刃,雪花般多的袭向他,不在乎造了杀孽,触犯妖法天规——此时此地,我已顾不了这些了,这男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凭借雄厚的内力将红绫振开,与此同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洒出他那令妖魔也害怕的毒粉。
等我发觉时我早已中了毒,浑身瘫软的趴在地上,不停的抽蓄打颤——既疼又冷。
“你的名字。”他不是询问的询问。
我不答冷瞪他。
“梅绛雪,是吧?”
我瞠目。
“我要你作我的女人。”他命令似的说。
我皱眉——什么?女人?作他的女人?痴人说梦,人妖殊途,众所皆知。
于是,我冷哼:“你妄想!”
“是吗?我拭目以待。”他一成不变的冷笑,十足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