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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毒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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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隽再一次走到贾家义学门前,却没好意思进去。
他是真心喜欢他的小舅子,因而他不得不顾忌他看自己的眼光。
他一个人在京城街面上闲逛了很久,待到天黑的时候,下意识又踏入了那间青楼。
这次是梦枕出来接待的他,直接问道:“吴爷来找我?”
他茫然点了点头,又傻呵呵的问:“你没客?”
梦枕便微笑:“并不是一直有像爷这样的客人的。”
吴隽的脸刷的红了,他甚至有些愤怒。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梦枕顺手拉了一把:“我的意思是说,像爷这种能让梦枕念念不忘的客人。”
吴隽的脸更红了,他一时间觉得无话可说。
两个人来到楼上房里,关上门,脱了衣服,便如天雷勾动地火一般不能自已。梦枕喘着粗气,眼睛中闪耀着令人迷醉的光,吴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开始放纵自己的身体。
梦枕又说:“爷这般光景,想是从那日起,一直憋到现在?”吴隽默不作声。
梦枕便了然的笑笑:“爷大可以把我当做什么人。我并不会在意。”吴隽咬紧了牙关。
梦枕深吸一口气,又开始冲刺。吴隽终于忍不住,终于叫出声来。
梦枕侧耳细听,却始终分辨不清,他含糊间叫出的是什么人的名字。
雨散云收之时,吴隽已经晕晕乎乎的要睡去了,他觉得舒服极了,每个毛孔都被服侍的极其妥贴。
梦枕便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爷,你这样子不行,只会苦了自己。这感情嘛,总归是做出来的。你一直下不了手去做,小心到手的鱼儿就溜了。”
房外有人冷哼一声。
吴隽熟睡之后,梦枕走出门外,龟公劈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他用手掩住脸,却一点不感到意外。
“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梦枕喃喃说道,眼神明亮,“这些之于我来说,不过是一点小调剂罢了。你知道的,人在这种地方呆久了,未免觉得压抑。”
龟公低声说道:“很快你就能离开了。”
梦枕沉默片刻,方答了一个是字。
当夜一夜无话。旭日东升,便是新的一天。
阳光透过窗纱照在书房里。贾芸正在书房中抄录四书,只觉得笔意圆转,越发流畅,颇为自得,沉浸当中。
正在此刻,小丫头惠儿脆生生的在门口说了一声:“东府里的尤大奶奶叫二爷过去呢。”
惠儿便是贾母新近赐给他的小丫头了,不过是个三等的,现领着荣国府的月钱。贾芸情知道这里的人都是监视他的,但他自谓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贾家的事情,自然无所畏惧。抛开这一层面来看,用着贾母给的人,反倒觉得他们很是守规矩,省心了不少。
贾芸换了衣服,一路走着来到宁国府,在后花园角门上跟看门的婆子说了一声,看门的婆子便说道:“奶奶早先吩咐下了。”又叫了一个小厮与他引路。
贾珍的妻子尤氏是续弦,门第虽然不若贾王史薛四大家族高贵,却也是官家小姐出身,精明强干。此时她打量着坐在下首的贾芸几眼,若有所思。
“芸哥儿?”她轻轻抿了一口茶,问道。
“嗯?”贾芸抬眼望了望。
尤氏倒笑了。“我就是喜欢芸哥儿你这种沉稳的气质。你且说说,我今个招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侄儿委实不知。”贾芸面皮动也未动。
尤氏又笑了笑:“论理,你是和贾芹他们一样,都是亲近的族人。可这来府里的次数,你可比贾芹他们少多了。蓉儿只说你是个和软绵温的性子,据我看来,这性子里少不得有几分清高自傲,生怕沾惹了我们似的。你说是也不是?”
贾芸躬身道:“婶娘说笑了。”
尤氏把茶杯放下,慢条斯理的玩着自己的指甲套:“只是你既是个清高自傲的人,我也少不得成全你。”
贾芸刚放下手中的茶,就觉得一股邪火腾的从肚子里烧了上来,他一下子有些懵:“婶娘,你?”
尤氏见他的样子很满意,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贾芸向门口扑去,早被两个健仆推到地上。
“吩咐下去,把那个女人叫来。就算是她婆婆赏她的。”尤氏的声音不辨喜怒。
贾芸眼睁睁看着尤氏和她手下的人鱼贯而出,紧接着大门被紧紧关上,他的整个视线都暗了下来。听到大门被锁上的声音时,他只有一个想法:这还是宁国府吗?宁国府里的女人都强悍到这种地步了吗?
听了奉尤氏之命过来的下人吞吞吐吐,秦可卿倒也把自家婆婆的未尽之意给品摸清楚了。于是她又开始砸东西。
“她把我当成了什么人?”秦可卿冷笑道,“先头派蓉哥儿出去办事,说要几个月,后头就给我塞个还没长大的毛头小子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有勾引过她老公,是她自己没本事,管不住人罢了!”
宝珠在一旁听了,抿嘴笑道:“奶奶固然是不会去的,只不过把人晾着,总也不是。那药若是一个不好,可是能要人命的。奶奶权当做好事,赏那小子一个痛快罢。”
有其主必有其仆。在那个时候,贾芸在几个女人口中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道具罢了。
秦可卿冷笑道:“你这丫头,难道你想?我却偏偏不许你,你们爷回来了,没得抱怨我把你们带坏了。”
宝珠笑道:“爷一向对奶奶比亲姐姐还要恭敬,怎么敢说奶奶的不是。”
秦可卿想了想说道:“事不宜迟,托珍大爷的口气,将那个蔷哥儿找来。我倒要看看,他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和蓉儿混在一道!”
屋子里一片黑暗,贾芸躺在地上挣扎。尽管没有开过荤,然而对于身体的变化,他并不陌生。
他很清楚的知道是尤家大奶奶暗算了他,在茶里下了药,他还知道既然下了药,又把他关了起来,自然不会是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的。只是,她们想拿自己做什么,对付什么人,他就全然不清楚了。
这样的宁国府,藏污纳垢,连女人的心思都这么古怪难以捉摸。他突然想起深宫之中的元春,想必那里的勾心斗角更加激烈吧,那个女人,在那里可好?
正在这时,屋子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东西被扔了进来,正落在贾芸的旁边。
贾芸在地上乱摸,见触手所及滑溜溜的,全不着力,方知道是一个光着身子的人,不觉有些口干舌燥。
”喂,乱摸什么啊。”那人突然说道,竟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贾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定神去看他,却正是贾蔷。
贾蔷歪过头来看他,冲着他嘲讽的笑笑。
“贾蔷?你怎地在这里?”贾芸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涩得慌。
贾蔷笑了笑:“你却又为何在此地?”
贾芸张口结舌,他实在无法说出口。
贾蔷又笑了笑:“你的原因和我是一样的。说到底,是有人看不惯罢了。我被人绑着呢,来,扶我起来。”
贾芸刻意转过头去,不去看他,只问道:“你的衣服哪里去了?”
贾蔷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就这么怕我?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敢吗?你现如今这个样子,不好言好语求我帮忙,还想怎样?”
贾芸便如鬼迷了一般,真个转过头去。
下面发生的事情贾芸宁可一辈子也不要提起,然而他却一辈子难以忘记。总之,当他扶着贾蔷离开那个鬼地方的时候,试探着推了一下门,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
“看,我说的吧,他们不达成愿望是不会罢休的。只是,他们太过小看我了。认为这样我便要赔上自己的身子吗?真傻。”贾蔷居然还对贾芸笑道,笑的轻描淡写,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贾芸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怕要有些潜移默化的变化了。
那个时候,眉目如画、不.着.寸.缕的美少年眼眸里蕴藏着水气,坐在自己旁边,一双灵巧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一面还若无其事般的说:“还是个初哥呢,故而连一杯轻剂量的药都禁受不住。”
——他直到这个时候,还不肯承认,是贾蓉放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