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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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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姬!”
我被各种各样的仪器,和一堆医生护士包围在小小的病床上,就听见门外的魔音撕裂般的冲进我的耳膜,然后是“噼里啪啦”的急速奔跑的声音。
“哐!”门被一群怪力猛的推开了。
周小米熊着一双桃子眼,第一个冲了过来。接着她的是美卡石油小公子文轩小白兔。再然后是我的初中同学方小山和他的女朋友月月,后面还有个一脸傻笑的男人牵这一个一脸阴笑的小孩。
“小姬,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小米一边飚泪一边向我奔过来,这架势我还真有点不习惯,这丫头不是只会向我冷嘲热讽的吗?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啊?
我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其实,我想做的是呕吐状的。不过,想到后果,估计会被小米掐死在这张小病床上,想想,还是算了。
“小姬,你终于醒了。”说这话的是文轩文小公子,一脸的担心可不象假的。
我还是报以淡淡的笑。其实,心理犯嘀咕:我们也就一顿饭的交情,怎么你也弄得这么激动啊?
“小姬……”月月有些失神。
我张大了眼睛,我和她,不熟吧!怎么连她也跑来看我了?
再瞟瞟方小山,小样又变帅了,只是一身的桀骜冰冷的气息,仿佛在身上挂了个牌子:生人勿近。
我张了张干燥的双唇,弱弱的问:“方小山?怎么连你都来了?好久不见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噤声了,只剩下一片沉默。
方小山不敢看我似的,刚才的桀骜消失得无影无踪。
嘿!怎么都玩安静啊?我说错话了?
“这两位,是谁啊?”我讨厌这样的沉默,生涩地把话题插开了。
然后,所有人抬头看我,目光如炬,象看怪物一样,带着离奇。
我被直视到郁闷,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古语有言:多说多错。。。
“小姬?”5个惊讶的声音同时响起。
然后,那个恶魔般的小孩子用着未脱稚气的孩子般的声音,迟疑地问:“小姬姐姐,你别开玩笑啊,你别吓我啊,怎么会不记得我啊?”
“姐姐?”我茫然的看着小米,问:“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弟弟了?”
这个小孩子“哇”的就哭了,我最怕听见小孩子哭了,看到眼泪,我会心疼。我抬起虚弱的手,轻轻的朝他招了招:“小弟弟,过来。”
这小孩还真听话,跑过来,就爬在了我身上。
我顺着他的头发轻轻抚摩,轻声询问:“小弟弟多大了啊?男孩子是不可以随便掉眼泪的哦。”
小孩眼泪鼻涕都往我床单上搽,哽咽地回答:“呜…小姬姐姐…我是裴洛啊!方裴洛啊!你怎么能不认识我了呢?”
我心微微一疼,这个孩子姓方,是方小山和月月的孩子?我看了看他俩,不象,这孩子好歹也有十几岁了,他们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吧。那应该是小山的弟弟了吧,可是,小山是独生子,那,这就该是他表弟的了。
“你是小山的表弟吧!”我轻轻的问,怕说重了,这孩子又哭起来了。
他仰起头,一双大大的眼睛被泪水滋润过,更显清澈了,还发出一丝名叫“希望”的光芒:“小姬姐姐,你记得我了?”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看着又要暴哭的小孩,马上荡出一个具有亲和力的微笑:“小裴洛是吧,姐姐叫夏姬,现在,我们重新认识个好吗?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哦!”
小孩子嘴巴一撇,又哭了起来:“呜~我们不是初次见面,我们认识好久了的。小姬姐姐,我要我小姬姐姐。”
怎么又哭了啊,我头有点痛起来了。什么叫你的小姬姐姐啊?我又没贴上标签。一副我不是我的样子。。。
求援的望了望周围,只看见一张张震惊的脸。
刚才带裴洛进来的那个一脸傻笑的男人也怔怔地看着我,然后不确定的问:“小姬,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我仔细地辨认了半天,发觉,还是不认识。
微微摇头:“不好意思,你是?”
“我是戈弟。”
这个病房又陷入了非典型沉默,大家都安静的看着我,只有小裴洛还在抽泣,顺便把鼻涕眼泪搽我被子上,各种仪器发出运转时嗡嗡的声音。
“医生,小姬怎么了?”关键时刻,还是小山比较有主见。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黑边眼镜的老男人,思考了半天,才缓缓回答:“我们为夏小姐初步检查过,应该没什么问题的。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只能理解成受的刺激过大,夏小姐本身不想记得某段过于痛苦的回忆,于是出现选择性失忆。”
。。。。。又是一阵沉默。。。。
我忍不下去了,轻轻的问了句:“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所有人的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的。
小米问:“小姬,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躺这里吗?”
“好象是和文轩参加慈善宴会来的,”
“小姬,你还记得我。”文小公子激动的插了一句话,眼睛还会放光。
我白了他一眼,接着说:“后来。。。后来。。。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我说到宴会时,小山和月月的身形明显的抽动了下。
小米继续问:“那你还记得小山和月月的关系吗?”
我突然觉得有点难堪,死小米,问什么不好啊,问这个,再怎么说,我和小山原来也有过那么一小段,你在人家女朋友面前问这种问题,真是。。。
等等,小米应该不认识小山啊!
“他们是情侣啊!对了,小米,你怎么认识小山的?”
这话一落,小山的脸黑了,月月松了一口气,我还是一脸茫然。
小米叹了口气,说:“这个我以后再和你说,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
然后,一堆人鱼贯而出。月月和那个叫戈弟先出去。然后是小米,出去的时候还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是文轩文小公子,眼神一直放着光,看得我毛骨悚然。
然后是还在哭哭啼啼的小裴洛:“小姬姐姐,你一定要早点想起我。”我微笑,点头。这个小孩子,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其实是忘记了),但是,没来由的有亲切感,很喜欢。
最后出去的是小山:“你对我的记忆,停留在什么时候?”我想了想,老实的回答:“应该就是你和月月在一起,然后听说月月去了美国,后面的,就不记得了。”
小山什么也没说,只是哀怨的看着我,大概看了半分钟,然后关门,出去。
哀怨?什么眼神啊?什么意思啊?手轻轻揉揉胸口,刚才心跳慢了一拍。
夕阳暖暖爬上脸颊,竟是有点烫人的温度。
之后,小米天天来看病。文轩也是有时间就来。所以,医院的花园里,经常可以看到一男一女推着个病人闲逛,小声说,大声笑的场景。由于腰部受过撞伤,所以,暂时要用轮椅带步。对于这点,我是很满意的,谁叫我平时懒啊。现在不用走,就可以到处逛了。
小裴洛也常常来,从最初看见我就哭,到后来缠着坐着轮椅的我请他去吃KFC。标准的小恶魔。
就是月月和小山从那天起就没来过了。
一想到小山,心里就象有座大山一样的压着,常常是半夜透不过气,从梦里惊醒。摸摸脸,手上全是水。汗水?泪水?
对于我忘记的那些事,小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医生都说了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不要也就算了。这样对你也比较好。”
这些人好象是约好了似的,不管我怎么问,一个个都不说。就连小裴洛也是闪烁其辞的说不知道。
然后,我心里的大山就越压越重了。
再然后,我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是文轩、小米和裴洛来接我的。小米递给我张红色炸弹。上面红底金字写明了,邀请我参加婚礼,邀请人:月月和小山。
拿着请贴的一瞬间,我的手僵了。小山要结婚了?
恍惚中我看到了一间教室,还是看不清楚黑板,看不清周遭,只看得见一张纸条。
小甲:我们以后结婚好不好?
小乙:你又知道我以后一定嫁你?
小甲:我以后的老婆一定是你。
小乙:你害不害臊啊!
晃了晃头,我笑笑的对小米说:“我们要去买一件漂亮的礼服了!面子一定不能丢。”
文轩推着我,俯身下来:“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回头,看见只一脸真诚的小白兔。轻轻的在我额头印下了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