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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医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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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阿铁艰难的转转身子。都不晓得这两天是撞了哪门子的邪,总是稀里糊涂的就没知觉,然后又稀里糊涂的醒来。
“姑娘醒了。我是族长安排过来的丫鬟达拉。”
看着旁边这个个戎族打扮的丫头,阿铁问,“我怎么会晕的?”
“回姑娘,姑娘是中了族长的‘治定针’,针上涂抹了族长特制的镇定药剂,所以才会晕过去的。”
果然,那个丑陋的禄喀尔,人丑,心也丑,居然背后对自己放暗针。
“你们尔雅公主呢?”
“公主也睡着。”
心里好受一点,看来还没有太偏心,只对自己下黑手,纵容自己的跋扈妹妹。
“那二皇子呢?”
“姑娘是说南黎的二皇子吗?”
“废话,不然还有第二个。”逐渐恢复生气的阿铁没好气的对达拉说。
“回姑娘,二皇子已经回屋了,我们族长正在为他验伤制药。”
“验伤制药?你们族长还会这个?”
“是,我们族长是族里的‘医圣’,妙手回春。所以姑娘您就放心吧,二皇子的手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哦。”想不到这个丑八怪还有一手,居然会医术,那怎么没能把自己医好?
似乎看出阿铁的疑惑,达拉继续说道。
“我知道中原有句话叫‘久病成良医’。我们族长自小体弱多病,请遍戎族名医,均束手无策。”
那是他们医术太差了的缘故吧,要是换了自己的师父,还不是手到擒来,随便弄点什么粉啊,末啊就好了。阿铁暗暗在心里想。
“所以族长自小遍纵览各国医书,潜心研习,才得今日一身高超医术。只可惜,还有一句话是‘医者不能自医’,族长始终不能治愈自己的顽疾。”达拉很惋惜的说。
“你还知道不少中原的俗语嘛。”
“恩,不瞒姑娘,奴婢的母亲是北昭人。”
“哦,那你也是混血啦。”
达拉笑笑。
“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很佩服你们族长?”
达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族长很厉害,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对族人也很好。”
“可是他那么。。。”阿铁想说丑,可是又不好意思当着一个崇拜者的面诋毁她心中的圣人。
“那么什么?”看着阿铁不说话了,达拉也有些好奇。
“那么。。。命苦,生来就不能走路。”
“不是,不是。”达拉连忙否认,“族长不是生来就不能走路的。原先只是身子弱,老族长将他托于名师,6岁起便一直在外求学。15岁那年,族长回到戎族,却不愿再踏出房门半步。听说是他的恩师仙逝,族长大恸。1年之后,族长渐渐不能行走,样貌也开始发生改变。没有人知道族长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猜想是从小的病症恶化所致。”
“他原来不是这样的?”
“恩,族长原来是戎族第一美男子。”达拉抬起双眼,彷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喂喂,你才多大,你们族长的事你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达拉7岁便到老夫人身边伺候,到现在已经11年了。那是达拉当丫鬟的第二年,族长学成归来。达拉可是亲眼看见的,那场景,达拉一辈子都不会忘。”达拉满眼闪烁着崇拜和爱慕,“只可惜,一年后,族长的病情就加重了。”转眼间又变为惋惜。
“瞧瞧你,满脸都写着——我喜欢你,族长。也不害臊。”阿铁对着达拉打趣。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达拉不好意思了。“而且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这样,像美达,嘉宝她们,都很喜欢族长的。”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阿铁笑笑,“哎呀,开玩笑的。”
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阿铁却很喜欢达拉,或许她们骨子里的那股天真是一样的吧。
“二皇子住哪啊?”
“哦,住在东厢房右进左手第二间。过了这个花园,才穿过那个回廊,再绕过一个湖。。。”
“好了,好了,这么复杂。我还是自己去找吧。”
告别达拉,阿铁准备去看看胤月。也不知道他伤得怎样,应该不会太严重吧。
溜达着溜达着,这原先阿铁不觉得大的“府宅”却让自己迷了路。
“绕过一个湖,湖,湖在哪?”在原地溜溜地转着圈子,还是摸不着方向。
倒是来一个人让自己问路啊。
果然求仁得仁,阿铁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个人。戎族的亭子不同于中原的八角亭,就是极其古朴的木亭。四根粗壮的木质树桩撑起了头顶的一片枯藤。瑟瑟的树叶婆娑声,让黑暗来得更加恐怖。
阿铁走近,发现亭子里的人正在仰望星空。
正是沉沉的月色,月影疏桐,阿铁却不敢抬头望。师父说过,星罗棋布的星空预示了太多,如果想要幸福,就不要去探寻它们的秘密。
再走近。。。
居然看到了轮椅。。。
再再走近,啊。。。
“禄喀尔。。。不不不,族长好。”意识到自己的口误,阿铁急忙改口。吃了一针‘治定针’还是有用的,在禄喀尔面前,阿铁再也不敢放肆了。
将视线从天空下移,禄喀尔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女,不经意地扫过她胸前的石头。
“阿铁姑娘是吗?”将椅子转个方向,正对阿铁。
再次看到他的相貌时,阿铁还是忍不住倒退一步。
将这一切收于眼底,“我的容貌让姑娘受惊了,真是惭愧。”
再仔细打量一下禄喀尔,除了苍白的面色,瘦削的面庞和有些狰狞的嘴巴,他的眼睛还是很漂亮的。
阿铁鼓励自己,只看他的眼睛,这样就不怕了。
鼓励着,鼓励着,终于可以与他对视。
“没有,没有。只是我刚踩到石头了。”
禄喀尔笑了一下。
“尔雅今天太失礼了,不仅惊吓到了姑娘,还伤到了二皇子,我已经罚她闭门思过,两天不得踏出宫门。”
“族长英明。”阿铁暗暗窃喜,尔雅总算受惩罚了。
“阿铁姑娘在这住得可还习惯?”
“还行。”要是没有尔雅就更好了,阿铁暗自腹诽。
“那便好。因为恐怕阿铁姑娘还得在此多逗留几天。”
“为何?”她还想早点回云安见师父,也已经好久没和於皑一起玩了。
“我和二公子的谈判遇到点麻烦,如今正派人前往云安求得皇上圣旨。一来一回,快马加鞭也得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恩。”
事已至此,不想也不能回去了,既来之则安之。
“有吃有喝就行,住哪我无所谓。”阿铁回复禄喀尔。
禄喀尔笑了笑,“阿铁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
“恩?怎么说?”
“莫非阿铁姑娘没听说过‘食色,性也’?”
恍然大悟,自己对食自然是兴趣浓厚,至于这个色字。。。抬头望向禄喀尔求解。
“这句话就是说人的生命离不开两件大事:饮食和男女。阿铁姑娘娇俏可爱,讨人喜欢,想必也早有意中人了吧?”
意中人?听清涟姐姐讲故事的时候说过这个词,就是心里想的人。自己心里想的人很多啊,师父,钟廉,清涟,於皑,还有。。。胤月。
想到胤月,阿铁赶忙换了话头“对了,南息胤月的伤势如何?”
微微蹙了蹙眉头,禄喀尔开口,“二皇子表面伤势并不严重,但是尔雅的那条鞭是先王遣人特别制作的。韧性无敌,刚性极佳,只怕是伤了筋骨,不方便活动,需要休息几天。”
“伤了筋骨?那不是很严重?他住哪?我得马上去看看他。”阿铁急了,胤月伤了,她很担心,很担心。
“这里转过去就可以看到一个湖,湖的对面就是二公子休息的地方。”
谢过禄喀尔,阿铁急忙向胤月的住处跑去。
坐在轮椅里瘦削的身影,望着那远去的一抹红,阿铁,这还是十五年前的那个孩子吗?光阴蹉跎,即便她是,如今也认不出这般模样的自己了。
拿手掩住自己的面,禄喀尔心痛。自己又何尝不痛恨这张丑陋的脸,如若不是考虑到千千万万的族人,他早不想苟活于这世界,受尽百般嘲笑。
一身医术如何?
精通毒术如何?
这些都是拿他的健康换来的。
若是当初听师父的话,或许现在就不是这般境地了。。。
阿铁跑着跑着突然停住了。
刚刚那汪如深潭的眼神,彷佛很早之前就住在记忆的某个角落,只是现在,她拼命想也想不出在哪曾看到过。再想到禄喀尔那张丑陋的脸,阿铁告诉自己,肯定是记错了,她从不认识长相如此诡异的人。可是手却不自觉地抹上了脖颈间挂着的石头,十几年与皮肤的摩擦,早让半月形石头的棱角变得圆滑。
这不是父母送给自己的石头吗?
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摸着它呢?
不知不觉,已到了胤月的房门口。
屋外站着两个侍卫。
阿铁视若无物,径直就要进去。
“阿铁姑娘,请止步,二皇子正在。。。”
根本不理会侍卫的阻拦,不过是去看一下他的伤势如何,有什么好拦的,才不管你们。
“洗澡。。。”侍卫补充说完,但是阿铁根本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