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路路路

3、路3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心虚，低下头不再看他。庄罕询问潇卿为何要走，潇卿好像不复刚来是的兴致，只拉着我冷哼一声，也偏开头去。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重新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开口时忘了自己早已不能发声。胡乱张嘴后只有沙哑刺耳的气音。潇卿转过头来看我，然后对庄罕摆摆手，说：“小慕不舒服，我陪她先回去了。”

　　庄罕像是有些吃惊，也对，他不知我感冒已经严重到不能开口，尴尬地看看路铭，转而对潇卿说：“那你先陪她回去休息吧。”

　　我刚踏出几步，就听见路铭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割了过来，划在我的脸上，钝钝地痛。

　　“什么时候感冒的？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光吃药没用。”

　　他声音平和冷静，也听不出半丝情绪，潇卿停下来看着我，不知道该不该走，我却并没有改变步伐，笔直走出体育馆，好像没听到他的话。

　　这个下午异常难熬，心里像闯进几只豹子，一直在嘶吼狂奔，我干什么都不能专注，总是想起路铭背着光走进体育馆的模样。他一点儿也没变，我甚至开始怀疑他疑似挽留的一条简讯是不是只是我的臆想。

　　心里烦躁的时候我就开始背英语，机械地读，或者抄，那笔的时候却发现手在抖，我从不知路铭能给我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就这样煎熬到晚上，和潇卿洗了澡躺在床上，终于不这么乱了，却收到庄罕的简讯。

　　“小慕，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和路铭的关系一直这样下去，并不是故意不通知你就叫路铭来的。你身体好点了吗？”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们三人初中时就是死党，庄罕却不大清楚近段时间我和路铭发生的事，他开始只一味以为路铭甩了我，不管不顾地打电话去骂了路铭，我只知道路铭一声不响，也不解释，我从此就不准庄罕再提路铭。

　　可就算这样，我也知道庄罕和路铭，两个男生间的友谊并不会因为我而有所改变，庄罕之后也不再追问，但总觉得我们不该这样，大概就自作主张安排了这次见面。我只是想不通，路铭一定知道我在，为什么来，为什么看见我没有任何尴尬？我不明白，或者他已经放下。

　　我没有回庄罕的简讯，关了手机就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就看见庄罕站在宿舍楼下，手里提着早饭。没办法，我只能下楼，接了早餐对他摆摆手，用手机打出一段话：“我和路铭没有任何可能了，也许以后能做朋友，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也别瞎忙了，否则以后自己追潇卿。”

　　庄罕看完简讯大笑了起来，擂了我的肩膀，说：“这可真是戳中我的软肋了，我不会再这样啦，你可别抛下兄弟啊！”

　　我无奈地笑笑，然后点头。

　　高三的时候庄罕追到了潇卿，潇卿是慢热的人，并没有因为和庄罕的恋情抛下我。我反而有些内疚，好几次周末潇卿都为了陪我拒绝庄罕的邀约。我很开心我的两个好朋友能在一起，好好的。而至此，路铭都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我最开始还是期待着，对自己当初无情的回复有些后悔，可我怎么能反悔呢。身边不乏追求者，但总提不起兴趣，不是没有寂寞的时候，在食堂吃饭总能看见成双成对的学生，我每每想起路铭都像是心上掉下一块肉，碰不得，说不得，见不得。及此，路铭只能是逝去的伤疤，留在身上，我只希望能淡忘，他并没有回应我的期待，我也渐渐冷了心。

　　高考结束后是无止尽的同学聚会，我避开了所有初中同学聚会，只和庄罕一起，去看了初中的班主任。

　　分数下来以后，所有人都开始考虑填报志愿，记忆中好像路铭曾说要一起考去杭州，留在温暖的南方，享受美丽的四年。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笑话，我想我们都没有再在乎了。

　　上次和潇卿逛街，她劝我：“放不下就追回来，放下了就坦然面对他，别再害怕有关于他的一切，尝试重新接受他作为朋友，毕竟你们初中的朋友圈子一样，你总不能为了他一个人，放弃你所有的初中朋友吧。”

　　我当时并没有回答她，回家后却在细细想。是啊，都毕业了，不如做朋友，让他知道我放下了，总好过现在。

　　想到这里迅速上了Q，见他没在线更是松了一口气，思考过后给他留言：“我想过了，做朋友吧，初中怎么相处，现在也一样。你不愿意也可以，和我说就好。”

　　我留完言马上下了线，关上电脑又想笑自己，到现在和他说话还会紧张。真傻。

　　第二天看到路铭的回复，只说好，然后询问了大学去向。我不知他是否想起了子在一起时说的傻话，可是何必问呢。

　　话虽如此，我还是诚实地告诉他，申请了北京的学校，录不录取还不一定，其他几个志愿也有江苏的，上海的。

　　路铭的回复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不留在杭州？我以为你会在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