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瓦托家的日与夜》Tingi

2、02

　　02.

　　——所谓生日派对就是尽情狂欢的借口,你少自恋以为真是为了你.

　　Damon从不如此感觉自己命途坎坷,想他要胆识有胆识,要样貌有样貌,要口材有口材, 多少无知少女冲着他两眼发直心跳加速只差拉着他往床上倒,为甚么偏偏他身边的女人要温柔没温柔,要乖巧没乖巧,要柔顺没柔顺？

　　就在大伙儿兴奋满满借Damon生日之名行派对之实而遭当事人不耐烦地反对之际,萨尔瓦托宅有实无名的女主人腰杆一挺,宣布这事女人说了算,男人要插嘴？没门.乖,雪柜血量不足,赶紧补补货, 别到镇子的医院了, Caroline跟Matt吵了一架化悲愤为食量消耗了很多,到大城镇去溜一圈.不要勾搭女孩子也不要给女孩子勾搭的机会,来,去吧.

　　推啊推推到大门边,自尊心高的Damon惊觉鼻子有被牵着走的趋势,慌忙摆出恶脸挽救日益流逝的酷男形象,回头一句:「你在命令我吗？」只说到一半,一个香香的小啵就打在嘴上, Elena灿烂娇媚的笑容直可媲美春花,他煞得不轻,脑子有点醺醺然.

　　慢慢慢,他今天半滴酒都没沾唇,清醒一点, Damon.Salvatore,前车可鉴,一旦女人蹬鼻子上脸,再赶下来就难了！

　　「不,这招没用, Elena,听好,我不——」

　　额头抵额头, 粉嫩丅嫩的小巧嘴唇拉开一抹堪称魔鬼的微笑,轻轻再来一个啵,眼光神采奕奕,说:「早点回来,今晚你是主角,好吗？」

　　——结果萨尔瓦托家其中一位男主人就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被骗出门口.

　　感慨中他想起香消玉殒的Anna,她说过甚么来着？
　　『你遇上女人就很可悲.』

　　正解！

　　如是者,几小时过去,勾搭了女孩子也被女孩子勾搭后,带着程度等同幼儿园生的复仇心态回家的Damon,看见亲爱的女朋友束起头发将外卖倒进盘子,一身居家打扮不惊艳不优雅,平平凡凡的,却一下子填满他空虚了150年的内心,如此温柔、娇气、可爱、全心全意.

　　她把蛋糕塞进冰格,冷不防回头撞进惨被骗出家门的男主人的胸膛,她吃了一惊,不过当你的男朋友是来无风去无影的吸血鬼,这种吃惊也会成为习惯.她双眸带笑,他脸色怪怪的,显然对自己头昏脑转听命行事感到很糗,但她知道他心甘情愿的,他喜欢宠她,她知道的.

　　跟这个男人一起随时有被宠坏的危机.

　　她凑上去给他一个吻,蜻蜓点水的,欢迎他回来.
　　而无论是怎样的吻,激烈的,温柔的,轻淡的,他总是不由自主陷进去.

　　「所以,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不知道你想要.」

　　「Come on, Elena,你筹备了一个生日派对,但没有准备礼物,这太说不过去吧？」

　　Elena拨了拨头发,假装无奈,实则心底笑得直打滚.真是奇怪,照道理弟弟才是忠厚老实的一个,做哥哥的没半点正经,油腔滑调又满肚子鬼主意,怎么她就爱欺负哥哥多一点呢？

　　她眨巴着心虚的眼睛,她必须说,她在镜子前排练很久,天衣无缝了.

　　「很抱歉, Damon,我真的没有准备,我以为你玩得开心就够了.」

　　转身离开的脚步还尴尬得恰到好处,借口Caroline叫她了溜出厨房. Stefan从二楼下来,想问她除了炭精还缺甚么,冷不防在厨房发现一只石化了的吸血鬼,他挥挥手,将血包递到哥哥嘴边,低声带着犹豫的问:「你还好吗？要不要补充能源？」

　　Damon瞟他一眼,拖着幽灵似的步伐倒在窗边,遥望他那负心薄幸的女友一脸清爽准备派对, 蹦上蹦下犹如脱绳小猴子,笑容前所未有的灿烂.他念念有辞:「甚么我玩得高兴？玩得高兴的明明是你.」

　　正在找铁丝网的Stefan回头问他:「你说甚么？」

　　Damon翻白眼,皱着脸一股脑儿喷他:「啊,没有,我自说自话.话说回来你在这儿做甚么？近来将小兔子收进杂物柜吗？还是你喜欢的松鼠？别瞪我,我可没偷吃.」

　　Stefan眉头一挑,耸耸肩.「很好.」招惹失落的吸血鬼绝不聪明,尤其一只被女朋友重度刺激的吸血鬼.阴云满布的Damon径自盯着心情跟他大反比的Elena,离开前Stefan似是明暸,浅浅笑着抛下一句:「Elena今天很开心,你知道为甚么吗？派对？聚会？还是……？」留下意犹未止的断句,做弟弟的带着坏笑离开厨房.

　　这甚么跟甚么？他流年不利吗？强势的主丅权都跑光光啦？以前他是欺负人的一方,怎么现在换了他处处被压？Damon气急攻心,念及Stefan欲语未言的暗示, Elena的爽朗笑声吸引他情不自禁偷望,这家伙真像半个女主人, 蹦上跳下准备盛宴.

　　他内心一软,不自觉的摸了摸嘴唇.
　　要说礼物,他早已经收到了.

　　上次办生日派对印象犹深,深谙个中细节的同伴饶有默契只字不提,好像这是第一次给吸血鬼办生日派对.开始前Elena特别叮嘱他一番,要友善一点,好吗？

　　他真想反问他甚么时候不友善了？……好吧,相识之始彼此印象不佳,后来不也相处愉快吗？虽然Jenna对抢走弟弟女友的他依然有点成见,也虽然Jeremy仍然为姊姊移情别恋挑上一只脑子进水量较高的感到疑惑,但他必须说,他统统很大量不予计较.他们是Elena的家人,换个没骨气的说法,他必须跟他们打好关系.

　　以为她一整晚会黏着自己的他实在太天真了,舞曲响起,他弯腰问她有没有兴趣跳一曲,这家伙竟然把手伸给Stefan,害他和女巫双双发怔.大伙儿都一双一对跳起来,他和Bonnie交换犹豫之极的眼神,一个打算拿饮的一个打算借尿遁, 多管闲事的弟弟一边搭着他女友的纤腰一边转过来,叫他的小女巫照顾一下他的兄长, 别让他太孤单.

　　「甚么？不, Stefan,我……」

　　「拜托啦, Bonnie.」Elena发放可爱的恳求,立刻堵住挚友的嘴.

　　「听好, Elena,我真的不想……」

　　「Damon, be gentle.」做弟弟的提醒他没风度也必须有谱.

　　结果一度彼此仇视的女巫和吸血鬼跳起闷气沉沉的舞, Elena和Stefan看在眼里暗暗笑叹,换个步伐, Stefan趁她们转圈时接住Bonnie, Elena乖乖回到Damon的臂弯去,微微的一笑,说:「开心一点, Bonnie跳舞很棒的,她曾经给校庆舞会开舞.」

　　「我才不在乎.」他脸又皱成一块. Elena转个圈,接手了Jenna的舞伴,她的监护人直接倒进Damon的怀内,两人彻底硬化.

　　「喂, Elena！」Jenna抗丅议无效,隐隐发觉她的好事的Alaяic伤脑筋的一笑,配合她的舞步摇摆. Elena说:「Jenna,我没有跟Alaяic跳过舞,不要太小气.」

　　这是气量的问题吗？Damon和Jenna被动地踏着舞步,直到两人发现可以罢跳抗丅议, Elena又迅速换了回来. Damon开始来气,说:「你到底在搞甚么？」

　　完全视他的火气为无物的Elena眨眨眼睛.
　　「这个嘛,你会知道的.」

　　话罢一转,这次换Stefan倒进哥哥的怀抱.

　　「Oh！Elena！你少恶心了！」

　　＊

　　生日派对就是跳舞、烧烤、啤酒,尽情狂欢狂笑狂闹直至体力完全透支,脚步浮浮回家或是倒在现场睡饱再算.舞伴换到一个地步,后来自暴自弃的Damon跟谁都跳疯了, Jenna, Bonnie, Matt, Caroline, Jeremy, Alaric,来者不拒,甚至拉着不愿动弹的人家死命要跳.

　　玩到一个地步,略有醉意的Stefan搂着Bonnie睡死沙发上,他抱起Elena爬楼梯上房.她搂着他的脖子,说我还没醉,我酒量好得很,你忘了吗？她要他放她下来,在冰格子左找石挖,掏出小小的盒子,用粉色丝带捆好的.

　　他的心漏了一拍,随即狠狠加快.
　　……他的生日礼物.

　　他的房间可以看到晚星,她喜欢这景观,如此辽阔,流星掠过还可以立刻许愿.盒子内是她亲手做的蛋糕,掌心的大小,外型比不上从饼店买回来的那样精美,却是他喜欢的苹果口味. Elena说,你知道苹果口味很难做的吗？你要是喜欢草莓就易办多了.

　　然而他很喜欢,真的真的很喜欢,他比外表看起来的远远容易感动.过去170年从来没有人抱着单纯的心态给他办生日派对,更遑论做蛋糕. Elena说我没有依赖Caroline和Jenna,完全是我一个人的努力,所以你要吃完.

　　他伸手掳她入怀,微微惬意,微微心酸.

　　其实他知道因为他的缘故,去年他的弟弟经历了一个怎么样的生日.他懂得他不配.他夺走了Stefan的爱情,他不确定配不配拥有这份幸福.只是Elena鼓起无尽勇气选择了他,作为男人,他不容许自己轻易逃避,留下她独自伤心.

　　他知道的,为甚么她要举办生日派对,为甚么不断交换舞伴.她想借着生日帮助他挽回各方面的友情, Bonnie的、Jenna的……

　　他该如何传达心声,告诉她这份心意,已经是天底下最宝贵的礼物.

　　她却似是明暸,软软的伏在他怀内.这个男人身上每一根刺代表他受过的每一道伤口,她会一道道的慢慢拔出来.

　　她回抱了他.

　　「Happy Birthday, Damon.」

　　＊

　　回家路上,仍然清醒的Jeremy脑袋打满问号.

　　「为甚么Elena不停给Damon换舞伴？我的意思是,今天他们应该恹在一起不是吗？Elena都没有好好跟他跳完一支舞.」

　　醉得一塌糊涂的Jenna发出朦胧的呼声表示同意.

　　人生经验远远比这两只丰富的Alaric微微一笑,说:「这证明了Elena对Damon是真的.」

　　「真的？」Jeremy理解无能.

　　Jenna脸上的问号打不够两个,直接倒在助手席上打呼.

　　Alaric给醉酒女友一个爱怜的眼神,说:「对啊,真的.」

　　Jeremy眉头浅攒,满腹疑团又无比认真推敲Alaric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不知想到甚么,轻轻笑了出来.

　　《02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