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空山》凤楼饮宴

14、第 14 章

　　钟楼不大，里面却五脏俱全，红木桌椅，窗上绷着纱，和寺里的风格略有不同，像是奢华了些。
　　念缺站在门口看屋里的人斜倚着窗子，没有看他，玉柄拂尘不离手，表情淡然中，带着一丝得意。
　　‘他自己如何能改变的了梦境，你别忘了，若他自己想不起，你们这世也见不得。’念缺语气里带些平日少见的急切。
　　‘啧，我自己有分寸，他没见着我。只是，那日他盯着那池塘不放，我一个没忍住...’那人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取出一只雕花木盒，拿出一截香。
　　念缺倒吸一口气，直摇头。
　　‘胡闹...你从哪找的这偏门左道的东西。这是佛家胜地，忆香这东西是犯忌的！’
　　那人将香放回木盒，小心翼翼的关上柜子。
　　‘行啦，我知道，也没多用，不然他现在也不止想起这些事。慢慢来。你是我大哥，我定是听你的。’
　　念缺皱着眉头看眼前的这个人，几世下来，模样虽不一样。玩世不恭的表情到成了当时认他时的标志。说是不像，其实，还是一个人。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哎...这是造的什么孽。本想着不问红尘潜心修佛，却没成想你这孽缘还是没断。’
　　那人过来与他对坐，一边帮他倒茶一边笑开来。
　　‘我和他的缘，本是大哥你结的，现在到说起小弟我了。’
　　看着眼前一副死皮赖脸的笑，念缺选择闭着眼睛默念心经。那人继续低声叹道。
　　‘我不过是，有些心急。这世若是再见不得，恐怕，就再没有机会了...毕竟，我答应过他的，是我失约在先。’
　　‘若是见了，又如何？还是身陷红尘，生老病死。澄鹤，我曾是帝王命的，又如何了？看尽沧海桑田才知道，修的到底是什么。’念缺睁眼看和眼前的人，几世前的亲弟弟，心里还是一阵酸楚。
　　‘执念若不解，我们都不得安生。原觉得，若是这执念只我一人，我见他一面，了却念想也就罢了。可他也是如此煎熬，我已是失约在先，如何又能再负他一次。’澄鹤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不远处干枯的池塘，仿佛还有那日他忆青荷的身影，一叹再叹。
　　‘贫僧已是跳脱红尘了，这缘是解还是结，由你们吧...只是，别再用那旁门左道的办法，对他也不好。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出了钟楼，念缺回首望去，只见里面的灯光熄灭。他摇摇头，叹出一口气。哎，毕竟还是凡人，心里疼惜这两个几世前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