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慕容小狐

42、第 42 章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天，为何那么的昏暗，天空之上，只见层层的乌云向此座山峰滚滚而来，慢慢靠拢，最后汇聚在群山之巅……
　　是哪里……”
　　“这里是哪里，呵呵，往前走你就知道了。”突然的，空气中传来一阵窃窃的笑声，声音不似女子的妩媚，却带了一丝邪媚。“往前走吧，去了你便知道了……”
　　远远的，只见几个白色的人影飘荡在不远处的山谷中，而凄残的幽怨声也不断从山谷传来，然后经过山壁的反射，不断的飘荡，飘荡……
　　“你，你是人是鬼……”闻此声音，慕容小狐惊出了一声冷汗，而手也下意识的扶住了一旁的石壁，腿，怵在远地，不敢在向前迈一步。
　　“呵呵，怕什么，你往前走，便可以知道我是人是鬼了……”
　　笑声还是继续，是两人，不，是成群的鬼在森森的笑着，毛骨悚然……
　　“你，你胡说，前……前面分明没有路了……”壮着胆子，慕容小狐紧抓石壁的手已被割出了鲜血，可他毫无知觉……
　　“嘿嘿，怎么会，你看前面……”声音近了些许，那人幽幽的笑了一下，而慕容小狐竟被眼前的景色吓呆了。

　　眼前阴森森的荒山没有了，头顶上的苍穹瞬间变的漆黑一片，风雨雷电，飞沙走石，阴风怒号，乌云骤聚，遮天避月，唯独眼前，豁然现出一条路。
　　道路上，一簇簇火红的曼陀罗在路旁瞬间开放，红的残烈，红的似血，青石小路被那一片血光映衬的暗红一片，似干涸的血迹……
　　“去吧，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不，我不去！”
　　“去吧，到了那你就可以回家了……”蛊惑着，那人又笑了，而慕容小狐的头顶，也响起了沥沥的水声……
　　“下雨了……”，轻喃了一下，慕容小狐感觉到身上，手上，面上，沾了些什么，用水一捏，慕容小狐往手心一看，见到的竟是如血般的红水，血水如带了魔力一般，在手中快速汇集，融成水镜，镜中的自己，竟是一张流血的面，抬头一望，竟是天下血雨……
　　“不！”
　　眼孔瞬间张大，慕容小狐眼中流露出惊骇之至的目光。
　　“我说过，让你往前走，可你不听话……”幽幽的声音再次从慕容小狐身后响起，慕容小狐慢慢转过头去，他看到的，是一张七窍流血的脸面……
　　“我死后好孤单，你来陪我吧。”幽幽的笑着，上官惜颜毫无血肉的白骨骷髅手慢慢伸向慕容小狐的脖子……

　　“啊！”一声残叫滑过寂静的夜空，如流星稍纵既逝……
　　风，轻轻的掠过，抓住那声音，然后飘荡到空气当中，慢慢的消散，消散，消散在茫茫空气中……
　　骤然从梦中惊醒过来，慕容小狐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深深的吸了口气。
　　汗，慢慢的从额上流落到颊上，再顺着流到脖子里。
　　“上官惜颜，你……”喘着粗气，慕容小狐的手慢慢离开床面，扶到自己的胸口上。
　　“你难道已经死了。”久久的呆坐着，恐惧慢慢笼罩住慕容小狐的身体，席卷他的思想，久久不能离去。

　　第二日早，清雾笼微云，花香清韵
　　慕容小狐很早便起床了，梳洗完毕后，他换上一套便装，收拾一些东西，便出了良府。

　　还是去看看上官惜颜吧，看看他到底死没死，如果正如梦中所想，他已被正法，那么自己到真是解了口恶气。如果他还活着，那么自己更要看看他的残状。怀着这样的心思，慕容小狐定了定神，似下定决心一般，加快了脚步。

　　皇城天牢

　　牢里的狱吏很是不善，见有人探望上官惜颜，便出言朝中重犯不可探视之胃微辞来搪塞慕容小狐，而之后他们见自己摆出恶脸慕容小狐也不为所动的局势后，便是恶语相向，臭不可闻。而这些，统统在慕容小狐交出十两文银后，烟消云散。

　　“快点呀，就一会儿，妈的，今真丧气！”带着慕容小狐来到了牢门前，那人便开始唠叨，虽然嘴上叫骂着，但看那人，猪肠样的厚唇裂到蒜头鼻旁，便知他心里早乐开了花。待慕容小狐进入后，他又低咒了几句，然后反锁了牢门，匆匆跑去分赃了。

　　眼前的人是他么，灼热的目光牢牢注视着牢内的男人，刚才在门外，当自己看到他的第一眼时，目光便没在离开他的身影。
　　稻草上面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躯体，脸冲下俯卧着，虽然他趴在地上，但看他的体形，身高，自己依然可以准确的认出他。他是毁了自己家庭，杀了自己父亲的元凶，他是自己刻骨铭心，自己恨之入骨，自己欲其死无全尸的宿敌，就算他化成灰，化成水，化成气，自己还是会认的他！
　　粗略的看着他，慕容小狐不由有些心酸。他的发很乱，他很瘦，比自己离开时瘦了很多，他在这暗无天日的牢中，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正想着，脑中另一个声音却突然响起：不不不！慕容小狐，他是你的敌人，他受不受苦与你有何干，难道你还要怜悯这个禽兽！
　　咬着红唇，眉头紧锁，正待慕容小狐暗下思索的时侯，上官惜颜却抬起了头。

　　“今天想用什么？要用刑就快点，别跟一娘们似的婆婆妈妈！”沙哑的说着，从上官惜颜嘴中吐出，从那话语中，依稀可听得他往昔的气魄，虽然自己不愿承认，但却也不得不承认。

　　困惑地望着他，慕容小狐笼雾的眼睛静静的等待着这四目交接的瞬间，这一瞬，仿若千年。

　　“你……”，声音戛然而止，仿若一把沙粒从手中滑落，撒落到茫茫大海中，悄去了声音。
　　那是双凤目，那也是一双同是困惑的凤目，只是那目光中，又多了些什么。
　　棱角分明，俊美如星的面孔，只是惨白的脸色减了他甚多的生气，却因此，衬托他墨黑的眉和浓密修长的睫毛，瘦削的面。他轻轻的喘着气，十分微弱，而唯一的反应却是眉头紧皱。

　　“你来干什么……”低沉的说着，上官惜颜很快恢复了平静，挣扎着坐了起来，整理下衣服，靠在那青灰石壁上。

　　“我……”目光一黯，慕容小狐终是没说出口。

　　“如果是来看我的现状，那你已经见识了，走吧。”如下逐客令一般，上官惜颜转过了头，并膝而坐，然后拿起了地上的碗，想缀口水，却不料，碗刚送到嘴边，手腕却微微一抖，便见那碗陡然落地。

　　听到着一声脆响，慕容小狐回过神来，转过头，想走过去，帮他捡起碎片，而此时，他目光一斜，却看到了什么。
　　睁大了双眼，张大了嘴，这个表情用瞠目结舌四字形容也不为过。

　　入眼的。是那两条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腿，兀自顺着破成碎片的裤脚滴滴答答地流淌鲜血，有的地方，甚至看到了白森森的骨头。往上看去，腰部下面，是血肉模糊的臀，白色的布竟被染成暗红色。

　　“好了！看够了没有，如果看够了，你可以走了！”冷静的他此时不在冷静，如同醒后的雄狮，不顾声音沙哑，不顾声音疼痛，上官惜颜大声叫喊起来，而身体也不断向后挪，挣扎着要遮住自己残破的腿，却不想，他越是移动，身上的伤就更疼一分，疼的上官惜颜竟也簇起了眉。

　　“是，是……他们把你打成这样的。”没有回应，泪，慢慢从慕容小狐眼中流出，濡湿了他素色的衣衫，他慢慢走上前去，蹲下身去，慢慢拉住上官惜颜的手，不顾他的挣脱，牢牢的抓紧。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流泪，自己看他痛苦，看他发狂，自己不该高兴么
　　不，不，不应该这样，这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可是，可是，他受了很重的伤，自己不该怜悯他么

　　没有过多的顾及自己心中的矛盾，慕容小狐拉牢上官惜颜遍步血块的手指，顺着那深浅不一的伤痕向下抚去。
　　他，感觉了自己声音的颤抖。“这，这……也是他们弄的……”

　　“是又怎么样，不关你的事！快走，我不想见到你！”话虽不重，也不带咒骂，但凭上官惜颜淡漠的语气，他挣扎的手，他知，他反感他。

　　“很疼吧……”淡淡的说着，慕容小狐慢慢的轻抚着。

　　“何毕猫哭耗子，你不是很早以前就盼我有这一天么。”

　　没有听进那句话，慕容小狐依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们怎么能对你那么残忍……”
　　这次愤诉的，是他，不是他……

　　“看够了么，快走！”，冷不丁的抽回了被慕容小狐抓住的手，上官惜颜转过了身。挣扎着站起身来。

　　“你什么态度，我是看你可怜才理你的！”看上官惜颜对自己的关心不屑一顾，慕容小狐又回复了刁蛮，他擦擦眼泪，站起了身，耸起肩，喝斥道。

　　“呵，我上官惜颜还用不到你来可怜。”用手挣扎着站起摇摇欲坠的身体，上官惜颜背对着慕容小狐的身体，冷笑道。

　　“你，哼，不知好歹！”被上官惜颜的话彻底击怒了，慕容小狐抬起左手，指向上官惜颜。但当他看他没有一丝反驳，下一刻就是摔回了手，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狐，这是你对弥补我的亏欠所用的方式么。”一声太息，从牢中传出，飘出厚厚的木槛，慢慢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