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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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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林腾揽着怀里小小的一团，心里明明疼，却又莫名地满足。
那么些年，他看着那个人陪在她身边，她渐渐地展了笑颜。他想，他未必给得了。那场意外，却毁掉他努力想要给她的幸福。
她得有多疼。
那么，这次，他来给。
他想，他不是要替代。
那个人给她的，他嫉妒，却也感激。他懂那种不可磨灭。
他可以容她心里有那人的位置。他要的，是她的现在和将来。
他想了许久，终于开了口：“宋加，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我不逼你，我只是先告诉你一声。我挺喜欢你的，想照顾你。你考虑看看。”顿了顿，又补充：“不过，我不接受肯定以外的答案。”
宋加才刚刚止了哭，听到他这番话不知作何反应，挣了挣，没挣开，声音沙哑地开口：“我答应过奶奶，要嫁给顾于晨的。”
林腾紧了紧手臂嗯了声，才说：“我们一起照顾奶奶。”
宋加霎时又红了眼眶。
林腾刚要说什么，房门被推开来，转头看去，站起身来，态度恭敬：“宋叔叔。”
宋加听到这声称呼，颤了颤，把头埋进被子。有人走了出去，房门被带上了。
“丫头”
多少年没有听到这声。她突然觉得，这两天，她的泪水都要流尽了。
突然就这么委屈了。
那时候，小小年纪的她并不理解。
她只知道，这个叫她“丫头”，全世界最爱她的男人，不要她和妈妈了。妈妈却从不抱怨，只是跟她说，你长大就明白了。
都当她是什么不懂的小孩。
她便也装做不知。这么多年足够配合了吧。
他们又知不知道，她多想他。可是，她再不能嚣张的骑在他的脖子上，她再不能挠他痒，再不能叫这个人宋老头。
房间里再无声息。他走了吗？
她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坐起来，就看见他拿了把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削苹果，听到动静抬眼看过来。
他，居然已经有白头发了吗？
岁月果真残忍。
宋加咬着唇，怔怔地接过他递来的苹果，就听到他问：“丫头，恨我么？”
宋加摇摇头再摇摇头，怕他不信似的。“我没有资格。”
宋子谦愣住了。“丫头，你---都知道了？”
宋加缓缓地点了点头。
某次收拾房间，她无意间看见妈妈的日记。日记里，妈妈心心念念的人却是另一个人。
好兄弟因公殉职，她怀孕，他代替兄弟娶她，不让世人的世俗欺她半分。
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故事，当中，却是怎样的曲折。
她能恨他什么呢？他，甚至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你看，她多舍不得都不行。
于是，她没了爸爸。
然后没了妈妈，没了顾于晨。
终于无宠可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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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加出了院。生活似乎回到原来的样子。上课上班。
罗瑞却分明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了。眉眼里多了些什么。
宋加约了那日在包厢里的一伙人。
苏以安最后才到，心情忐忑。她却一如既往地对他笑：“哥。”
他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宋加看他的样子，心里泛起暖流。“哥，没事。是我瞒了你们在先。你们真心对我。是我不对。”
“但我说，我有男朋友，这也没什么错的。我跟他又没分手。”
“你们不用觉得没照顾到我。我挺好的。业余做些翻译的兼职，养活自己也是可以的。”
“我没啥好委屈的，我爱的人都爱我。”
“还有，宋…宋叔叔不是我亲生爸爸，我本来也不是大院的人。”
洛钦在一旁越听越不对劲。这是，要跟他们划清界限吗？他忍不住抬头去看林腾，那人早已沉了脸色，眉眼俱厉，眼睛似要喷火。
林腾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烧过似的，五脏俱焚。
什么叫“我跟他又没分手”？
她这是打算一辈子守活寡了！
他站起身来扣着她的手腕扯着她出去，把她往墙上狠狠一按，困在手臂中，火气极大：“宋加，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加虽然觉得这人冷酷，但在她面前他一直还算温和，倒是没见过他这样暴怒，眼里都是血丝。她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看他：“林总，你不讲理。”
林腾没料到这句，随即想到那日说的，我不接受除了肯定之外的答案。见她低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火气顿消。他于是贴近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看进她的眼睛，嘴角笑意漫开：“嗯，我不讲理。”
一副诱哄小孩的架势。
宋加很少看见他笑，这时见他眉眼舒展，十分开怀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小声控诉：“你耍诈！”
林腾不明所以，就又听得她说：“你使美男计。”
止不住的笑意喷薄，林腾倾身抱住她：“有效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一直用。”怀里的人不动，却慢慢地说了句让他凉到心底的话。
“林总，我忘不掉顾于晨。就算跟你在一起，也不过是抓住一把救命稻草。这样，你也要么？”
“你要我也做不到。”
如果无法回报，怎么忍心，去糟蹋一个人的付出。
你这么好，值得一份全心全意。
林腾僵住不动，怒火更盛，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狠狠地盯住她。他以为她刚刚的态度软化，原来在这等着他。她若是像往常一样态度冷漠强硬拒绝便也罢了，她却偏偏跟他来这套怀柔政策。不挣扎，不反抗，道理真是一套一套的。她不过就是笃定以林腾的骄傲，断不会去当谁的救命稻草，断不会要一颗不完整的心。
他要说什么？他要巴巴地告诉她，他早就想通，她心里有顾于晨也没关系吗？
打蛇打七寸。她真是厉害，一下捏住了他的软肋。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也绝不可能这么轻易亮出他的底牌。
松了手，眼里是显山露水的失望：“宋加，你赢了。”
宋加心里一疼，靠着墙坐在地上。
包厢的门打开，洛钦看着林腾的背影直皱眉。郑沉忍不住冲宋加吼：“宋加，你怎么这么狠？林腾他…”
“阿郑。”洛钦止住他。
郑沉皱了皱眉，一脸气愤地走了。都是些神经病。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事，瞒着不说，真当自己是圣人了。折腾不死你们。
苏以安拉起宋加：“走吧，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