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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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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灵秀婉约的山水隐居生活,小院安静祥和的水样时光渐渐抚平了尔淇初来时的不安,东方墨好像也已把她忘掉,再也没来打扰过她,云姨那边也异常平静,或许经过了一次战乱,各国都疲惫了,在静静的休整。偶尔会接到某个地方的疫情急报,尔淇也能迅速的研究出药房,思维反而比从前更加敏锐,思路更加开阔。当然,这也得感谢东方墨,他这个书院藏了好多古老的医药典籍,尤其是毒药方面的典籍,药师谷虽然名震天下,在制毒方面却很一般,也正因此上次才会受制于药王谷,冒险去大黑山采寒魂,这些知识正好弥补了尔淇的不足,要想解毒先学制毒。
不觉已是秋天,云淡天高,山上的枫叶一片相思如火,泉水寒而不冽,叮咚这流过光滑的沙渠,尔淇与锦瑟一袭粗布麻衣,穿着布鞋,带着草帽,背着慢慢一背篓的草药在泉边用水袋汲水。突然一阵哼哼唧唧似小猫的喵喵叫声传来,两人停下脚步,四处一望,都笑了,不远处的石窠里一团毛茸茸黄白相间的小东西正露出它圆圆的小脑袋朝她们呲牙咧嘴的示威,额头上的“王”字若隐若现,原来是只小老虎。锦瑟欢呼着正要走过去摸摸,尔淇赶紧制止了她,“小虎在这里,母虎肯定就在附近,还是不要招惹它,速速离开吧。”锦瑟虽不舍也知猛虎的厉害,两人正要离去,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鹰鸣,一只凶猛的猎鹰闪电般从云端俯冲而下,直直的落向小虎的方向,尔淇喊了一声“不好”,展开轻功一个奋不顾身的匍匐前滚,电光火之之间已经将小虎抱在了怀中,一声呼啸夹杂着一股腥风划过尔淇的头顶,尔淇只觉得脸上一绺火烧般的灼痛,一扑落空,猎鹰显然是愤怒了,掉转头正欲再扑过来,突然从林中传来一声急促的口哨,猎鹰像是得了命令,悻悻地放开她们,展开翅膀飞走了。尔淇松了一口气,才发现一只袖子已被利爪划开,有一滴热乎乎的鲜红的东西滴到冰凉的手臂上,尔淇伏下头小虎在怀里颤抖着却没有受伤,血是从自己的脸上留下来的。突然听得锦瑟一声疾呼“公主小心。”尔淇抬头,一只斑斓猛虎不知从何处窜出来,正“呜哇”,长啸着欲向尔淇扑来。尔淇还来不及反应,丛林深处一阵尘土飞扬,鸾铃声响,接着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射向猛虎。尔淇一声惊呼,松开小虎,用尽全身的力气俯身冲过去撞向猛虎,猛虎受惊,往侧旁一跃躲过了致命一剑,尔淇感觉右肩一阵被穿透的疼痛,气力散尽,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摇摇欲坠,一双温厚有力的大手从背后适时接住了她,熟悉的声音低低响起:“你不要命了吗?”,话语中透着压抑的愤怒。尔淇吃力地转过头来,东方墨一双深邃的凤眸已失去了往日的冷冽,跳跃着阴沉的火苗,近在咫尺。“你是谁?”威严温厚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尔淇转过头,正前方,一字排开三名猎装男子,右手的一位,约莫二十多岁,颇似东方墨,只是目光温润,气质儒雅,不同于东方墨的凌厉和不羁。中间的一位,约50多岁,身着明黄缠龙猎袍,气度尊贵,不怒而威。左手的一位男子一身北国的裘皮猎装,俊雅狂野,他的肩上赫然立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海东青,原来那是他的猎鹰,他的另一只手牵着一匹乌黑踏雪的千里驹,应该是东方墨的坐骑。在他们身后乌压压一群戎装侍卫,旗帜飘扬,威武雄壮,尔淇立刻明白过来,这是皇帝和皇子们正在打猎,刚才说话的人正是皇帝,此刻他一双深眸正炯炯的打量着尔淇,尔淇强忍疼痛,理了一下鬓发,缓缓跪下,道:“臣女乌雅国纳尔淇,叩见吾皇万岁。”旁边的锦瑟吓了一跳,也赶紧跪下。
“纳尔淇?抬起头来。”尔淇咬了一下嘴唇缓缓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从容的接住了皇帝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皇帝也仔细的大量着她,本来就布满雀斑的脸上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更严重的是肩膀上的血已晕湿了一身粗布灰衣,嘴唇发白,头发凌乱,气质却是清雅至极,更不见任何慌乱。皇帝心中高兴,遂缓缓绽放一抹笑容道:“原来你是老二的媳妇。”尔淇微微皱眉,什么叫老二的媳妇,哪里就是媳妇啦。大脑却已是一片混沌,听见东方墨焦急的话语:“请父皇派太医先随儿臣去书院给她疗伤,其余的事儿臣稍后禀报。”队伍拨马离去,尔淇感觉一双手臂将自己轻轻抱起,一股熟悉的松柏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本能的抗拒了一下,牵动了伤口,立刻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东方墨伏下头,半是嘲弄半是不耐烦的斜了她一眼,道:“想死就再用点力。”尔淇无奈,她已是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清梧书院从来没这么忙碌过,因为人员不够,段鹏从前院现调来一大帮仆役,烧水的烧水,拿东西的拿东西,忙中有序。屋内太医正在向东方墨汇报刚检查的情况:“王妃的伤倒是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立刻拔出箭头,再进行止血就可以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拔箭啊。”
太医小心的剪开了尔淇的袖子,道:“为了拔箭需要把王妃前襟的衣服也剪开一些,老朽就得罪了。”尔淇咬着牙,有些抗拒,东方墨皱眉道:“伤者不避医,你还怕医生看吗?”尔淇浑身颤抖,这个混蛋,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介意医生,而是介意他,还说出如此尴尬的话,这时候了都不忘戏弄她。可是转念一想,他是个断袖啊,他看自己应该像女人看女人一样吧,随即释然,把头转向一边。东方墨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哼了一声,却收紧了手臂,太医拿过一片参让尔淇含在嘴里,以防咬伤自己,剪开了衣襟道:“可能会很疼,王妃忍着点。”尔淇点点头,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整个左半身仿佛被扯断了一般,豆大的汗珠瞬间渗满了额头,没有预想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也没有晕过去,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是这般的能忍,东方墨的心微微有些酸疼,一只手不由的覆上了尔淇的小手,柔弱无骨的细腻和冰凉,恰如其人。伤口终于被处理好了,太医开了药,东方墨亲自喂了给她,直忙到下午,尔淇吃了药渐渐感到困倦,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