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也能这样传》路人X

8、第八章

　　翌日清晨，凤羽起身，顺便一脚将地上的小白蛇踹醒了，让那货给自己打洗脸水去。
　　白胤迷迷糊糊的一把拉开大门，倒是将门外的沈棠惊了一下。
　　沈棠见凤羽大概是醒了，便推门进去，果真看到凤大爷正妖孽本色尽显，半靠着躺椅等洗脸水。
　　凤羽看见他进来，漫不经心的问：“怎么，昨晚又梦到什么了？”
　　沈棠面色一凝：“我昨晚看到那双眼睛了，我的意思是……我看出那双眼睛是谁的了。”
　　“哦？”凤羽来了些兴趣，翻身坐起来：“是谁的？”
　　沈棠顿了顿：“我的夫人，桃夭。她的眼角有一颗泪痣，昨晚我清清楚楚的是看到了，之后醒来越想越像……”
　　凤羽白皙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敲打着桌面，开口道：“你的夫人同你，是怎么认识的？”
　　沈棠声音有些低沉：“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听的仆人同她都告诉我，我与她是在山间认识的，之后由于她无父无母，便将她带回家中照顾，直到后来我莫名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之后许许多多都记不清楚了，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更像一种直觉……我非她不娶。”
　　凤羽眉头蹙起，心中隐隐想：莫不成……这桃夭还是凌寒宫的人？
　　凌寒宫乃是天上仙人所居住的宫殿，因主人之名而命名。那凌寒宫的主人凌寒清君倒是有个癖好，就是收集各路花花草草所幻化成的妖精，一面助他们成仙，一面则也算是养个仙宠。若说这桃夭若是真来自那凌寒宫，对沈棠自是不会有害，但是既然来自凌寒宫，是要注定成仙的命，又怎会嫁作他人妇？可若是桃夭不是凌寒宫的人，这屋子里怎会有凌寒宫中独有的香味儿？
　　众仙家皆知凌寒清君独爱桃花，凤凰一族作为上古神鸟，怎又会不知这众所周知之事？
　　然而更奇特的是，这沈棠所制的新香，虽说闻上去粗糙太多，但清晰可辨的，那香味儿就是凌寒宫中特有的香。

　　沈棠见凤羽久久不曾开口，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主动开口相邀：“凤公子，不如咱们先去用早饭？”
　　凤羽早对人间的吃食没了兴趣，一时间兴趣乏乏，但又想到可以见见那位神秘的桃夭夫人，这才起身道：“你且先过去，我梳洗后便来。”
　　说完，沈棠识相的起身告退，凤羽则一副睥睨的表情看着白胤吭哧吭哧的将水搬进来。

　　待凤羽梳洗完毕，外面的早饭已经让人热了第二回了。
　　白胤倒是开开心心的坐上桌子继续往嘴里塞，凤羽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桌边定定的看着桃夭。
　　这桃夭长得着实漂亮，一双泪瞳更是平添一抹妖娆，巴掌大的小脸随时都带着一抹怯怯的笑意，怪不得白胤会那么喜欢。
　　凤羽不屑的哼了一声，充分表达了对白胤的嫌弃之情。
　　沈棠怕妻子尴尬，低声笑着凑过去与桃夭说了些什么，而就在这一瞬，凤羽像是发现了什么，双眸突然眯起。
　　桃夭在凑近沈棠的时候她的眼睛是呆板而毫无生气的，甚至连转动眼球的能力都没有！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凤羽已经可以确定，这位桃夭夫人，定是有问题的。
　　……
　　入夜，凤羽待三更天左右，独自一人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
　　沈棠那日定有地方尚未带他过去！而就是那未去过的地方就是有异的。
　　夜里更深露重，整个沈宅中静悄悄的，偶尔只有草丛中几只蛐蛐儿轻声的鸣叫几句。
　　凤羽在这一天内积攒了仅剩的法力，悄悄屏气穿过长廊，就在这时，一股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郁的香味儿窜进鼻尖。
　　几乎是同时，凤羽毫不犹豫扭头往香气大盛之处走去。
　　果不其然，那日沈棠并未带他去过后院，而香气的发源处，就在后院中。
　　凤羽站在巨大的木门前默念几句，隐了身子穿门而过，后院的景象另他眉头一紧。
　　在后院中，盛开着满院子的桃花，桃花怒放的诡异，似乎要将自己一生的生命尽数在这一夜内全部绽放。
　　这样盛的桃花，凤羽只有在年幼时跟着父亲去天庭赴宴时在凌寒宫中见过。
　　当时纵然只是匆匆一瞥，也绝对是惊鸿一瞥。
　　外貌只是幼童的凤羽抬着包子脸问父亲，为何这里的桃花这般盛？
　　记得那时父亲对他说：“因为他们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讨好自己的主人。”
　　也是那时，凤羽记住了那股特有的味道。

　　若说凌寒宫的桃花儿绽放生命是为了讨好凌寒清君，那么这里的桃花儿呢？
　　凤羽无声的穿梭在桃花林间，听着桃花被夜风吹动的摩擦声，似乎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呜咽。
　　女子的呜咽声若有似无，凤羽摒住精神，慢慢走向那声音处。

　　在桃花林深处一棵桃树前，有位女子背对自己，跪在地上，不断的啜泣声从她嘴里发出。
　　凤羽忍下心底疑惑，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
　　这女子身姿婀娜，一身大红的牡丹裙显尽了她的美好，她不停地啜泣着，不知不觉间让听者也满心悲伤，半晌，凤羽清清楚楚听到了她嘶哑着嗓子道：“夭儿，怎地还不原谅姐姐？”

　　夭儿？！
　　夭儿难道不是沈棠对其夫人桃夭的密称么？
　　莫不成这怪事儿就是这女子弄出来的？毕竟半夜三更独自一人在这般诡异的桃花林中哭泣的女子大概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其是平常人。

　　女子背对着凤羽抬起手用帕子擦了擦脸，继续开口对着那桃树喃喃：“夭儿，姐姐不会阻止你，姐姐亦不会骂你，你可是姐姐最疼的小妹，姐姐怎舍得伤你？快出来，莫闹了，姐姐都把你最喜欢的裙子穿来了，还有你的簪子！你不是最喜爱这些东西了么？快看，姐姐还帮你买了一直想要的桃花粉，快出来，出来搽给姐姐看看……”
　　声音戛然而止，女子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歪着身子跌坐在地上：“姐姐真糊涂，你没有身子，怎么现行？姐姐这就去求求清君，清君心软，而且清君最疼的就是你了……夭儿，等着姐姐，等着……”
　　说罢，那女子竟是扭头踏云而去。

　　凤羽面色沉寂，他慢慢现身在桃花树后，心中翻腾。
　　清君，瞧那女子的模样应是凌寒清君无疑，可那声夭儿又是怎么回事儿？
　　虽说沈棠的夫人桃夭有异，但其生命迹象绝对是活体无异，可刚才那女子的反应来看，她口口声声唤着的‘夭儿’应该已经不在了……但为什么又说“你没有身子，怎么现行”这样的话？
　　凤羽霎时间感都头疼无比，他摇摇头，皱着眉往门口走。
　　可待他走到门口后才反应过来：“卧槽！法力都木有了肿摸出去啊！！”

　　当然，最终凤大爷还是拖着饱受摧残的身子一脸面瘫相回到房间，其中艰辛自是不必说，这货也不会说！只是这一次的经历，他绝对不可能写成什么乱七八糟的《凤凰落难史》！
　　凤羽推开房门，正要绕开躺在地上睡得哈喇子横流的白胤，只见白胤闪电一般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腿！
　　要不是身子都快散架了，凤大爷差点儿没纵身跳起来！
　　白胤毫不自知的把脸往他腿上乖乖的蹭了蹭，极其舒坦的化成小蛇，死死地缠在凤羽腿上。
　　凤羽呆了一秒，但是看着腿上白莹莹的小细蛇一条，心里一下就软了一点点……
　　他一面安慰着自己是太累的缘故，一面施舍的想偶尔也要给白胤一点福利（？），自己好善良啊之类的，勉为其难的带着白胤一块儿上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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