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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春情只到梨花薄(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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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态度,似乎已经忘记带我来这的目的,我闷闷地坐在亭子里听着外面的鸟儿清脆的鸣叫,抚摸着胸前的吊坠,从他要求我用此物换取二姐一家的性命时为了防止他采用不正当的手段,我天天把它挂在脖子上,小心翼翼地堤防他,连洗澡我都不敢取下来。
“小姐,您不舒服么?”丫环凝萃,是他派来照顾我的,然而我却很怀疑她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间谍,默默地摇头,我举起手,示意她扶我起来,“起风了,我有些累了。”
“是。”
心情不爽,连走路都有些摇摆,我走回属于我的院子,毫无意外的看见那抹白色的身影,斜斜的倚在门栏上,微眯着的眼遮住了他眼中那抹绿色,眉间坑坑洼洼地皱在一块,我暗自紧了紧,走上前福了福:“爷吉祥。”
一双手托起我的身子,下一刻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颈间传来他温热的呼吸:“不是让你少出去走吗?身子可好些了?”
许是受到那天的刺激,一下车我便病了,睡梦中我不断得穿梭在不同的战场中,到处是刀光剑影,流血撕杀,那场病来得那么汹涌,直到前些日子才有了些起色,今天我看着天气还好,吩咐凝萃在园子里摆桌席子,哪料到才一会儿便意兴阑姗,败兴而归。
我微敛眸,“回爷的话,小女子的身子早已无大碍,让爷担心了。”
“嗯。”他的头抵着我的肩,空气中传播着某种名为沉默的种子,我不敢乱动,僵着个身子低垂着头,任由他不语得把我圈在怀里。
“爷,外头凉,进屋吧。”
他缓缓地抬起眼,不复见那抹妖娆的碧绿,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见,我有些心惊,今天的他有些反常。
半晌,他才答应我:“进去吧。”
进了屋子还是沉默,我暗暗苦笑,这个人,越深入的接触,似乎越难懂,我仍旧一副小女儿姿态,这是我最近才研究出来的成果,只要我摆出小家碧玉的温婉女子,就能降低我们之间那种奇异的热度,我可不希望什么时候我把他惹怒了他一气之下把二姐一家给结果了。
今天他这种态度,摆明了要我先开口:“爷似乎有心事,小女子可有这个荣幸聆听?”摆出自认为最有魅力的笑容,那可是我前世在祖父的不断要求下拼着脸部肌肉拉伤努力了一个星期的成果,他果然有些恍神,盯着我许久,薄薄的嘴唇一抿,开口道:“妖儿,你知道那日的刺杀是谁派来的么?”
我故意摇头表示不知道,开玩笑,谁不知朝中四王爷与六王爷一向不和,老皇帝身虚体弱,民间早有谣言说他活不过今年,在这种紧要关头眼前这位爷还有兴致亲自出马来“邀请”我来此作客,那位同样有野心争取皇位的四爷必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不乘机把你给了结了,难道还等着你回去和他争皇位去?
眨眨不算特别大的眼,“爷说的话,小女子一介草民怎能懂?”
他的手,缓慢得抚上我的头发,那黑亮的发丝在他手中铺散开来,令人有些微的晕眩。
“怎么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他的眼是我从未见过的明亮,有一抹冷厉一闪而逝,我一个寒颤,忙低下头,抖着音调说话:“爷说的话,小女子怎生得听不懂?”
“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不让你们姐妹见面吗?”
我的身子僵了僵,又不着痕迹的放松下来:“爷自有安排,劳不着小女子操心,而且爷至今还没有拿到爷想要的东西,小女子也不怕爷会对二姐他们动手。”
那天我们大抵还是没有谈出什么所以然来,我不清楚他带我来此的目的,也不清楚他为何对我如此暧昧,若说他因着这几天的相处而钟情于我,打死我都不相信,到是另有目的的可能性非常大。至于这目的……我皱眉,扫遍全身也找不出什么头绪来……
莫非他还有着拆穿别人面具的恶劣兴趣?
我“哧”得笑出声来,不顾身后凝萃诧异的目光,没形象的趴在桌上笑得花枝乱颤。
“小……小姐?”
“凝萃。”我挺了挺身子,“我有些饿了,你去趟厨房,吩咐厨子炖碗百合莲子粥来。”
凝萃答应得有些迟疑,似乎还没能从刚才的惊异中缓过来,但也不敢质疑什么,福了福便下去了。
我慢慢放松下来,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垮了,多日来的焦急不停的折磨着我,也只有每日把凝萃支开后的一段时间我才能真正表露自己的情绪,二姐他们,是否还好?
“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不让你们姐妹见面吗?”那天的话冷不丁闯进我的脑中,心底有股寒意不停得涌出,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脖子上的吊坠,按理说他应该急着拿到这条吊坠,可是为何这半个月里他从没有甚至没有丝毫暗示我于他的交易,难道他忘了?
不可能,精明如他,怎可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说他一开始就用二姐一家来骗我到是有几分可信度。
我猛的一个激灵,对呀,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半个月了还不让我和二姐他们见面?
我有些犹疑,这……这会是真的吗?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二姐他们,真的死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二姐清丽的笑容却越见清晰,前世的我,没有享受过亲人间的温馨,二姐对我的好,甚至让我从心底里感谢着老天爷,我感谢他让我来到这个世上,即使之前有过不甘,有过颓废,甚至于伤心绝望,可是那都过去了,那时候的我,若是没有大姐和二姐,可能又漂泊于某个陌生的时空,不论有没有保存着前世的记忆,我都不再是我。
我是那么的感谢上苍,然而,命运弄人……命运弄人啊……
二姐……
妖言,这世上没有命运之说,有的,不过就是有没有抓住那一瞬间的机会,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祖父的话有言在耳,我擦干眼泪,渐渐冷静下来,若真如我所想,二姐一家早已死去,那他带我来这的目的便越发的不简单,想要取得我身上的吊坠,我还没有自大到相信他没有想过使用武力夺取,现如今我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很明显他不想采用这种得效最快,最省时的方法,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想不通,我揉揉有些酸肿的眼睛,线索如此之少,目前能做的也只是以逸待劳,看到底是谁先沉不住气,暴露狐狸尾巴。
郢溯苘,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让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