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藏身之处—间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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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之外的浓雾忽然消散了，阳光从高高的穹顶上流泻进来，远处能看见霍格沃茨的湖水和林地。众人纷纷从座椅上起身，三三两两地结伴往绿地上走去。
哈利下意识和罗恩、赫敏一起往外走，走到了阳光下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空旷的大厅里，邓布利多留在他的座椅上一动不动，一线阳光照在他长袍膝头，看起来像在照亮一尊沉默的雕像。
哈利不由停住脚步，赫敏及时伸手拽了他一把。
“走吧，哈利。”她轻声说，“我猜邓布利多想一个人呆着。”
哈利想指出邓布利多并不是一个人呆着。但是赫敏用更大的力气拉了他一把，他选择快步跟上了。
* * *
“啊，”邓布利多说，他睁开眼睛，好像刚刚醒来似的，“你还在这里。”
“我无处可去。”格林德沃回答道。
沉默了一会儿，邓布利多问道：“这是你预想中的情况吗？”
“什么？”
“你可以当众揭露你知道的一切，还可以要求我帮你作证，这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报复吧。”邓布利多说，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面孔显得有些疲惫，“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你关于诚实的要求有什么目的。”
格林德沃哈了一声，他抬头看穹顶上流泻的日光。一片不存在的云从穹顶上飘过，刺目的阳光被阴影遮盖，又再次舒展开来。
“你不知道吗？”他说，“我以为你总是明白一切呢。”
“我不知道。”邓布利多说，“而且这让我很烦恼。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你知道一切最糟糕的部分，你认为我能对你隐瞒什么呢？”
当他承认这一点时，态度非常自然，如果他的学生们在场，可能会被他语调里孩童般的坦率震惊。
“我担心很多事，进入这个空间以后，我尤其担心。”邓布利多说，“但是这些事情里面不包括我的过去。向世界揭露它们不能伤害我，格林德沃。要是你这样想，我会非常失望的。”
格林德沃没有说话。
“公平地说，这确实能伤害我。”邓布利多继续说，他几乎是在对自己说话：“但是——”
“闭嘴吧，救世主。”格林德沃粗暴地说，“你和你的失望一钱不值。”
邓布利多真的停下来注视他，表情有点惊讶。格林德沃从椅子上坐直身体，气势仿佛一阵骤然激发的飓风，他瘦削的面颊上蓝眼睛狂怒地闪光。
“在你心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五十年来在干涸的牢底等待，每天晚上幻想着啃食敌人尸体的残渣，靠你的丑闻苟延残喘？不，邓布利多，你没有那么重要，我对你的自寻死路不感兴趣！”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人？”他继续说，语调里充满尖锐的愤怒，“你对我失望？你指望我做什么？在五英尺见方的地板上为爱与和平大唱赞歌？你想像对待你的小魔头一样教导我？你’感到失望’？哈！太感人了！你觉得我会为此掉眼泪吗？”
“你恨我。”邓布利多轻声说。
“我当然恨你。”格林德沃不带感情地说，那瞬间爆发的怒火又瞬间消失了，他倒回他的座椅上，“难道你不恨我吗？”
“我不恨你。”邓布利多说。
他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你太可悲了。”格林德沃冷冷说，语调有些扭曲，“好，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错。这能把你升级成一个好人吗？这能让整个肮脏的世界原谅你吗？”
“这不能。”邓布利多说。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盖勒特。” 他忽然叫了黑巫师的名字，“当我遇见你时，你表现得不在乎任何人。我一直也这样想，我想，是的，你是这样的天才，你不需要在意别人，不管对方多么在意……但是事实是，你永远追求着世界的认可。它不接受你让你痛苦不堪，你太渴望人类了，以至于要反过来逼迫他们。”
“而你恰好相反，伪君子。”格林德沃说，他的牙齿紧咬，手指攥上了石头，“你什么也不想要了。你相信爱，哈，真的是这样吗？你爱所有人，你相信所有人，你保护每一个背后捅刀的蠢货。不是的，你不在乎任何人，你甚至不在乎你自己。你坚持的东西只是幻觉罢了。”
“这指控可真是令人惊讶，”邓布利多说，“在我看来，我关心的人至少比你要多。”
“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吗？”格林德沃讥讽地说，“你对那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孩有一个计划，你对那个嘶嘶叫的白痴也有一个计划。他们蠢到可以为你谋杀你。你就是这样对待信任你的人。没有爱是这样的，阿不思，你活在虚空之中——”
“哦，”邓布利多说，“现在你开始向我解释爱了。”
这句话听起来很平淡，其影响却像一句尖锐的休止符，一下把气氛划成两段。两个人都偃旗息鼓。邓布利多对自己叹了口气。黑巫师别过脸去，一只手放在双眼上。
又有一片云从穹顶上飘过，阳光黯淡下去了。远处的草坡上，三三两两的人影开始往大厅走过来。
“可能有些奇怪。”邓布利多慢慢地说道，注视着远方的人影走近，“但是我想，还是要感谢你和我说这些，老朋友。你想要提醒我，这很……出乎意料。我不知道你还在意。”
格林德沃嗤笑一声，没有看他。
“怎么说呢，我无事可做。”他说道，“另外，我记得你说，看到出色的头脑陷入疯狂令人感到痛苦……我的感想大概与此类似吧。”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藏身之处—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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