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厄**莲

24、第二十四章

　　这是流川第一次看到接吻，此前一直被他无视的周遭事物中的其中一项。他看到那两个人，虽然只是嘴巴和嘴巴碰在一起，但是总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两个人的脸看起来很幸福，就像仙道每次看到自己笑时的表情。
　　现在流川虽然还不能深刻理解何为接吻，接吻又是为了什么，但是当他看到中年男子温柔而小心翼翼的吻着自己的妻子时，他却认为这样的画面很美，或者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但是流川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亲嘴巴，还一脸幸福。
　　流川回到7楼，刚一进病房就看到值班的护士在里面给仙道的心脏脑波测试仪器记录数据，看到流川进来便说：“流川啊，刚才你去哪里，高田医生找你呢。”流川想着可能是之前仙道学校的那些饭桶跟高田医生说了通知仙道父母的事。
　　流川走到仙道床边，伸手滑过他的脸颊，那么轻柔。旁边的护士姐姐是医院的老资格了，也是高田医生专门调过来负责仙道的病房的，所以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这两个孩子的事。也许是母性作祟，她不觉得这两个孩子是不可原谅的。
　　“麻烦了。”缓缓的收回手，流川对护士姐姐说道。流川又一次去了三楼的主任办公室，不出流川所料，果然是通知仙道双亲的事，那些被那群饭桶搬出来的理由流川一句也没听，只是就最后的结论给出回应，“我知道了，我同意。”
　　其实流川心里很清楚，高田医生虽然专门征求自己的意见，但是其实那帮饭桶说不定早就已经一个电话打给舅舅了，当然还会附带着各种推卸责任还有彪炳关心的话。仙道，真正关心你的人如此之少，让我填补这个空缺吧，好么。
　　离开高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流川竟然又遇到了之前那位中年男子，看样子正要离开。男子也看到了流川，随即想起来之前他吻自己夫人的时候，以为周围没人了，却不想这孩子正好在三楼半的地方看到。此时一见颇有点不好意思。
　　男子一张忠厚的脸上拉开一个有三分尴尬七分亲切的笑容，“小伙子，你也有家人在这住院吗？”男子打破沉默。
　　流川只是点了点头，原本他就不喜欢说话。男子似乎也看出来这个男孩子不太爱说话，总是静静的听别人说。便道：“哦，我要回去了，公司里还有事。我母亲住在317，我妻子陪着她，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找她。”
　　男子看着来来回回都是男孩一个人在忙活，想来只有他一个人在照顾，虽然自己妻子也是一个人，但是论经验可比一个小男孩丰富多了，所以觉着如果男孩有什么不懂得可以去问妻子。不过没想到，流川却对他这句话有了反应。
　　“她是…你妻子？”流川歪歪头想到了之前那个一脸亲切温柔的女子，问道。“是的，我们结婚六年了。”男子答。
　　盘旋在脑中的疑问，原本流川不想做任何探究，但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知道它们的答案。“你为什么，要亲她？”流川不懂‘接吻’这么专业性的词汇，所以他只是就事论事的说，“你们亲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很幸福。”
　　中年男子似乎也有点惊讶于流川的直白，但是随即感觉到流川在问这个问题时的认真和切切实实浮在眼中的困惑。原本觉着现在的这些孩子哪个不懂接吻的，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偷食禁果，却不想天底下还有这么单纯到一尘不染的男孩。
　　“当然，因为我爱她。”中年男子温柔的笑道：“因为我爱我的妻子，所以我想用最直接也是最虔诚的表达爱意的方式来把我的爱传达给她。如果她也同样爱着我，就会回应我的吻。所以那个时候，才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候。”男子道。
　　“因为爱她，所以亲她吗？”流川皱起细眉，思考着。“是的，因为我想告诉她我爱她。”男子觉着这个男孩可能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不过看他这么大还保持着这样的单纯和洁身自好，想来那个被他喜欢上的女孩很幸福了。
　　“小伙子，是有了喜欢的人了吗？”中年男子可能是想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了，对流川的好感越来越强，“那就要让她知道哦，要告白，告诉她你是喜欢她的。如果她也喜欢你的话，那你就带着你爱她的那份心，吻她。”
　　‘仙道说他爱我，我爱仙道吗，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算爱一个人，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他，除了篮球，我从没有这样执迷过一个人。’流川心中想着，那么，这叫爱吗。流川咬了咬下唇，决定问一问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像坏人的男子。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但是他就像是…我呼吸着的空气，他在的时候我没觉着他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现在他不在我身边了，我却有一种快要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流川用他所掌握的表达方式，把自己的心情形容给了男子。
　　中年男子听到流川这样的描述，先是有些吃惊，随后才是仔细琢磨后的震惊。他没有想到，一个这样年纪的男孩子，竟然有一个让他能比作‘空气’的爱人。在他的价值观里，能有一个让自己觉着是‘空气’的人，那是何其幸福！
　　因为人类没有了空气就没有办法生存，所以足可以见这个男孩有多依赖那个爱人；而作为一个人的‘空气’，那个人必然全身心的呵护着爱着男孩，才会让这个有着一双如此凌厉清澈眼眸的男孩，觉着他如空气一样，伴他一生。
　　“是哦，这就叫爱，是连我都羡慕的爱呢。”中年男子回答，“她是你的同学吗，还是朋友？”看这男孩也不大。
　　“都不是，他是我发誓一定要打败的人。”流川连日来都蒙着薄薄云雾的凤眸终于在这一刻云开见月，清澈明亮。
　　来不及再多说别的，流川向中年男子一鞠躬便疯了似得往7楼跑。留下男子看着眼前一溜青烟，怔怔的出神。因为直到这个时候男子才反应过来，男孩描述的时候，用的是‘他’而非‘她’。这种禁忌的爱恋，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
　　流川回来的时候，护士姐姐已经走了，房中依然只留仙道一个人。“大白痴，都是因为你不醒来告诉我，弄得我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感情。”流川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床沿趴在仙道身上，“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大白痴。”
　　双手捧住仙道的脸，回想着那一对夫妻的样子，流川在仙道的唇上，印上了自己的。
　　原本想来看看情况的高田医生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个清清淡淡，却又如此情深意浓的吻。这个吻很简单，就是嘴唇碰嘴唇；但这个吻又很复杂，里面包含了两个人多少个日日夜夜的陪伴，和最后冲破伦理只把对方最为自己的唯一。
　　高田医生没有出声，默默的又把门关上，并嘱咐值班的护士暂时不要进去。这一天一向沉默寡言的流川说了很多，而从来都谈笑风生的仙道却是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听。就好像过去的无数次，仙道轻声的说着，而流川虽然困却努力听着。
　　亲过仙道一次后，流川觉着其实亲嘴的感觉还不坏，便将头凑得离着仙道很近很近，近到嘴巴已经贴上了仙道的。于是随着流川说话，两个人的嘴唇就时不时的碰在一起，就好像难舍难分的亲吻。直到最后流川趴在仙道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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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要叫我醒来，我真的不想醒，那个世界我的小枫已经不会再理我，哪怕只是哥哥也已经为他所不容。是我错了，小枫，我不该瞒着你，但是这样的感情叫我如何告诉你，若是真的说了你又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我！小枫，我真的只想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静静的守护着你，如果你成家立业了，我就会退到一个不会妨碍你的地方，然后终我的一生。
　　说来真是讽刺，17年的人生都没有什么能让我仙道彰在乎的，可我却手到擒来；现在我终于明白我真正在乎谁，却眼睁睁的失去了。是上天在惩罚我曾经的玩世不恭吗，那么我可以不要天才的头脑也不要天纵的才华，请把小枫还给我。
　　我睡了很久了吧，爸妈知道会担心的，还有唠叨的田刚教练，过度关心自己的班主任，越野，彦一，鱼住队长，同学们……枫，被我气得宁愿睡学校冰冷的地板委屈自己也不肯回家的你，会不会也为我担心，仙道心中难受。
　　似乎这几天都感觉到小枫就在我身边，不可能吧，小枫那样的性格，最不可能原谅我这次犯的错了，怎么还会天天照顾自己。而且他们这些天都有比赛，每天忙着训练就够他辛苦的了，又没有人好好照顾他，想来过得很辛苦。
　　越想仙道醒来的心越急切，但是一想到流川那样清澈的眼眸中因为自己染上痛苦，甚至是在挣扎，仙道便没了醒来的勇气。醒来又怎样，他的小枫已经不会再回来，爸妈还有哥哥，即使没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也能撑住吧。
　　可是，小枫那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胃会不会出问题，他身边有人能替他想着吗？他自己一定不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的，没有人督促着他他就想不起来。自己这样睡着，那谁来照顾他，谁来替他照顾他的小枫！不，只有我……
　　仙道在与自己的逃避心理争执着想要醒来，就在这时，他似乎觉着唇上有一种既陌生又万分熟悉的触感。陌生是，这个触感他从没敢想过会出现在自己唇上；熟悉是，他在无数个夜晚的梦中，都在描绘着这样一种让他心醉的柔软。
　　小枫，是你吗？我可不可以给自己一个希望：让自己相信如果我把我的心意告诉你，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在睁开的过程中让仙道皱眉，然而当他侧头看到趴在自己怀中睡得香甜的男孩时，一瞬间一切都仿佛变得无所谓了。那是他的小枫，自己发过誓要宝贝他到天荒地老，现在正静静的睡在自己怀中，宛如曾经。
　　仙道缓缓抬起因为六天都没动弹过而有些沉重的胳膊，最终用他所有的力气抱紧了怀中的男孩，天涯，咫尺。
　　沉睡中的流川就这样自然的醒了，感觉到身体被紧紧地环抱住，抬眼看去，头上方的男人已经泪流满面。
　　流川抬手给仙道擦眼泪，“大白痴，哭的真难看，以后，不准再哭了。”流川在此时，第一次主动想要微笑。
　　仙道只是不住的点头，抱着流川的双臂紧了再紧，却再也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觉着自己已经拥住了整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榜单第三更~~~
这一章终于仙小道醒了~~~虽然是在最后~~~
于是撒花，终于两只的关系即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