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亚历山大大帝》绯萍绕竹

9、皇家贵族骑士学校3

　　不一会儿就见到了学校那高高飘扬的旗帜。可是跑在最前面的亚历山大、菲利普斯，和佩尔迪卡斯还没有分出胜负。这剩下的人包括我都存了不想落败的心，眼看要进门了也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慢——来人请下马！”一队兵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大门内冲出，排成一排、手握矛和盾、腰悬短剑、目光坚定地扎稳步子挡在我们的面前。

　　“咦！停——”亚历山大似是认出了那个人，勒住马高举右手示意大家停下，菲利普斯和佩尔迪卡斯冲出了好几步，听到亚历山大的号令又回转过来。

　　大家随着亚历山大从马上下来。亚历山大整整衣服像那排人走去。

　　只见正中央有一个人，身着轻甲，双手紧握长矛，头插红缨，似乎是他们的头领。见亚历山大走近，他稍稍放松下来，将长矛立在一边，一手扶着，一手拊胸低头行了礼：“向亚历山大殿下问好！”

　　亚历山大回了一礼，问道：“帕尔门农将军在此，可是因为父王来了？”

　　那帕尔门农将军立正站好，声音洪亮：“回王子殿下，菲利普陛下等了好一会儿了，还请殿下和各位小勇士立刻进去！”说完，他往旁边一站，他身后的士兵们也向两边分开，留出一条通道。
　　——这是我这几天来，在古希腊第一次感觉到权力地位的存在，有种要去见中国古代皇帝的感觉。

　　亚历山大抬头挺胸地走了过去，我紧跟在他的身后，其他人也是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你们一群人都干什么去了？看那边的水钟，离亚里士多德老师下课都过了五杯水的时间了！这就是你们身为马其顿贵族骑兵，一些该成为勇士的年轻人对自己的要求吗？你们还配做一个贵族，一个骑兵吗？”

　　刚进门，就见一个身穿黑色短装头束金色发带的人正端坐在正前方的大椅子上，毫不留情地对着我们包括他的儿子大声呵斥。那凌厉的眼光看过来，立即就有一股王者之气压下来。

　　再看他一手紧握椅子扶手，一手握着长矛，面容严肃。他的身后站着三个中年人，包括刚刚门口见到的帕尔门农。广场的另一边还有另一群跟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看样子来了很久了，估计是学校其余的一些学生。还有百来个侍卫模样的人拿着武器站在四周的柱廊下。

　　眼睛不经意的瞄向墙边，发现了一个装置。是个一米多高的台子，上面做成阶梯的样子，一上一下放了两只超大的杯子，可以看见有水从上边的杯子往下边射。原来这就是菲利普刚说的“水钟”，古希腊的计时的“水漏”啊！

　　“亚历山大，把长矛拿起来。”只见菲利普起身走了几步一把将长矛插进了脚下的土里，再转身坐回去。

　　亚历山大乖乖的走长矛边，先用一只手去拿，可那长矛毫不动摇。再拿了两只手去拔，用了好大的劲才拔起来，还因此倒退一步。

　　我心里暗暗吃惊。要知道这里的少年除了我力气都是大的惊人，这样的人去拔一支插进土里的矛还那么费劲，可知菲利普和这矛都不简单。下意识往亚历山大手中打量，惊奇的发现那竟是两头尖的。

　　此时底下的少年都看着菲利普，等待他的解释。

　　“亚历山大，你现在手上的这支矛，是我们马其顿独有的。十年前，我们马其顿的兵力还比较弱，周围的伊利亚特、色萨利、色雷斯都对我们虎视眈眈，南边的雅典、斯巴达、底比斯都视我们为蛮族。我不甘心我们明明是希腊人却得不到承认，也不能忍受长年看着自己的人民在别国的压迫下生活。就决定加强我们军队的力量。当时整个希腊，手持长矛的步兵方队是战争中的主要力量，我苦苦琢磨，终于发现只有改进了武器才能加大对抗敌国的胜算。这种长矛便是我那时候改进的。”菲利普说出的这些话，让我很受震撼。真没想到现在看着和平繁荣的马其顿曾经有过那样的屈辱。

　　再看眼前这个平日总是儒雅温和的国王，顿时觉得他像我了解到的神话中的英雄那么高大。

　　此时，菲利普的眼睛晶莹发亮，神情激动地继续着刚才的话：“用了这种长矛，我装备了我们的步兵方队，让他们紧紧地站在一起带着长矛前进。终于，我们的这个新兵种跟其他城邦的重甲兵拥有了同等的杀伤力。还有了更轻松方便的移动能力。接下来的十来年，靠着装备的新武器，我们马其顿的勇士们越来越自信强大，我们赢得了一次又一次战争。终于获得了今天的地位。”

　　这时站在菲利普身后的银发男人，那天我在牧场见过的阿塔罗斯将手按在了菲利普肩上，似乎在试图让菲利普平静下来。这明显的亲密举动让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两个人的关系。

　　阿塔罗斯接着菲利普的话说道：“这种一头尖刀一头长钉的重型长矛是我们马其顿最值得骄傲的武器。除了普通的来自马其顿各个地区的士兵方队要用到他们，身为马其顿贵族的我们更需要他们。我们要在骑在马背上冲向敌人的时候，挥动着它对付敌军中的将领。所以，我们需要比我们的士兵更熟悉它！”

　　阿塔罗斯从旁边侍卫手上拿过一支长矛，走到我们前方的空地上，横手，跳跃，转身，戳刺，舞动……。整个一番下来，那轻松的样子不像在拿着长矛，倒像是舞着一根竹竿。看上去迅疾而有力，动作十分潇洒。

　　在他作出一个收势的时候，菲利普站了起来，也从旁边侍卫手中拿过一支长矛，指向了阿罗塔斯。再招了下手，帕尔门农送过去两张盾牌。

　　两人离了十米左右站定，左手执盾，右手握矛对打了起来。挥动，出击，外挑，一来一往动作十分激烈。场中只见他们身形闪动，或前倾拿矛攻击，或侧身拿盾防守。整个广场除了金属撞击的声音再听不到任何别的声。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场面对于几乎所有马其顿人都是只有梦中才能见到的。菲利普和阿塔罗斯从来都只是战场上并肩作战，从没有过相互攻击。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一生中的唯一一次。

　　最后，只见一个空档下，阿罗塔斯躲闪不及，菲利普的长矛伸到了他的脖子处。胜败已定。

　　阿罗塔斯只是笑笑，把盾牌和长矛扔还给原来的侍卫。在那个侍卫受宠若惊的捡起时，他大大咧咧地坐到了菲利普的位子上。

　　菲利普则走到了我们这边，一直来到我的面前，在我尚处于愕然的状态下把手中的盾牌和长矛送了过来。

　　“赫菲斯提翁，拿着这支长矛和这块盾牌去跟亚历山大对打吧。我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尽快达到我和阿塔罗斯刚刚那种程度。”我，极力平静的接过。

　　菲利普说完就走到好几步之外，对着场中所有的五十来个少年说道：“从今天起，我希望你们熟悉这种武器，从此成为真正的勇士！”

　　大家都从刚刚观战的激动中回过身来，走到廊道中的武器架边挑选长矛和盾牌。

　　亚历山大的矛和盾都是特制的，已被人送到他的手上。

　　他微笑地转过头来：“赫菲斯提翁，来吧，为了成为比父王他们更厉害的英雄！”

　　我向他回以微笑，接下来想像菲利普国王刚刚那样潇洒地把矛拿起来。却……泥马，这矛怎么这么重！只好苦着脸绷紧肌肉手腕手肘并用的把那支矛的另一端抬起来。

　　“赫菲斯提翁，接招！”亚历山大尚自兴奋的将他的矛“敲”过来——不怪我贬低人家，是因为我当时平举着我的矛，他就是举着自己的从较高的地方打下来！

　　啊！天，为什么！明明这么轻轻地一下却震得手臂酸麻，动弹不得！

　　“赫菲斯提翁，再来！”对面那个人尚自兴致高昂的，又一下挥矛过来.

　　！！！又有什么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招。一来二去，终于找到了一点感觉。

　　“大家自己练习。我和三位将军今天先回王宫去了。”

　　只见菲利普摇着头，似乎不甚满意。却没说什么，只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我突然想起饭还没吃，在米艾扎的山上时，可都是表示饿了的呀。稍微看了下那些人，竟都是在全神贯注的继续训练。

　　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我突然觉得力气百倍，对亚历山大点头，“再来！”亚历山大欣然应战。

　　不知过了多久回到了宿舍，我直直地趴倒在床上，亚历山大强拉我起来：“要习惯。走，我们一起去吃饭、洗澡，再回来休息。”

　　我想了想，习惯不可以被劳累改变。勉强站起身，随亚历山大出门。

　　再次躺倒到床上时，亚历山大将头枕在我的臂弯里，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没想到他刚刚表现得一如平常的模样，却原来比我还疲惫。顿时感觉到了他可能承受的压力。心底涌起的怜惜加上愧疚让我更加揽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