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浅色的歌》百里墨筠

35、不可思议的承前启后

　　今天尸魂界的天气依然不错，微风阵阵但不凉，阳光很是明媚和煦。
　　校园内，结束了课程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得漫步在校园里，东拉西扯着，分享着这几天的所听所闻。
　　尽管新鲜度已经过了很多，可依然占据了话题先锋的，是真贺田家。毕竟几个月前关于这个并不显贵的家族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首先便是那位被通缉的人，真贺田未央，那天她可真是不要命的闹了个满城风雨，先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朽木白哉的婚礼上，尽管很多人都很期待着这新旧情人的会晤会擦出何样的火花，却没有料到人家只是露了个面顺便很礼貌的道了声祝福最后，一溜烟的就跑了，速度之快堪比食草动物遇见了天敌。
　　可被通缉的人哪有可能就这样顺利的来去自如？被发动的大批人马追着满城跑那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于是接下去的就是话题二号，依然是真贺田家，只是这次换了个主角，真贺田代音。
　　大家都没有料到，这个被分在真央灵术学院差班里的学生，平时也怎么不露声色，经常交流的也就那几个人的她，就是这样个渺小的几乎要被忽略的角色，在人们不知不觉间，竟然就拥有了斩魄刀。
　　群众中当然也有人知道，拥有了刀的她并没有最大限度的掌握使用方法，可这前后的反差也足够让人大跌眼镜，不过更让人感到吃惊地事情还在后面，话题一号和二号的主角的相遇，这也是让更大规模的人知道代音拥有斩魄刀的契机。
　　四处逃亡的未央来到了真央灵术学院，并且袭击了她的妹妹代音，幸而当时有蓝染惣右介在场，不然家族人之间的自相残杀非常有可能发生。
　　所以大部分的人便是相信了“在危机关头的觉醒导致她提前召唤出了斩魄刀”这样的假设，毕竟是这种迫害到了生命，不稍微做点爆发就要丢了性命的紧急情况，这一点甚至连真贺田代音自己都要相信了。

　　可属于她的事实，并不是如此。

　　“代音你真的不考虑真贺田家的意见？”
　　端坐在教师课桌前的蓝染正在阅读着厚厚的作业，脸上的表情略显凝重，现在的上课时间趋于学期末了，并且这一批临近毕业前夕的学生也到了交出毕业论文的时候，虽然这些学生写起这种东西还不如让他们对打一场来的畅快，可身为老师的人同样也遭受着精神上的摧残。
　　被问话的代音端坐在蓝染的右手边正对着他，脸上的神色与蓝染相比倒是没有那么的严肃，不过，却依然不够用轻松来概括。
　　刚才蓝染说到的，关于“真贺田家的意见”，这些天让她的心情很是沉重，恋次也曾劝过她不如就这么回家去，因为和他们在一起相比，那里终究会是她的归宿。
　　可她怎么也不肯。
　　“以前因为我的不服从剥削过我的名字，现在等我有了斩魄刀又想让我回去。”
　　——想让人怎样就怎样，哪有这么逞心如意的事情？既然曾经给她下过绊，那么这次她一定要还回去，一报还一报。
　　批改作业间瞥了眼边上的人，看到了脸上正积聚起怨愤表情的代音，一直严肃着的蓝染却也忍不住轻轻一笑，在接收到了代音抗议的声音后也没有停下，因为，“这可是代音同学你说的，哪有这么逞心如意的事情？”
　　“蓝染老师您和我个学生较什么劲。”
　　代音鼓起了一边的嘴，佯装着生气得模样，挥了挥拳头，“好好批改您手下的论文吧，就我所知一班的松田老师已经第三次气得平躺进了医务室，蓝染老师您可要争气点啊，不然您的老友仙波先生会更忙了呢。”
　　“代音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和老师顶嘴很不礼貌吗。”
　　“我妈妈跟我说过很多话呢，太多太多了先让我梳理一下，”说着代音扭头看向了什么都没有的窗外，脸上那无谓的表情告诉蓝染她压根就没有去回忆。
　　他也没用去点破什么，只是有点无奈的苦笑着，转回了头继续批阅，一边的代音也没不再说些什么了，只是拿出了腰间，有着鞘的『退火』一遍一遍得看着。

　　于是陷入沉默。

　　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在最初看起来还算好，只是时间长了总会有种字与字手拉着手一起跳起了舞的错觉，蓝染拿下了眼镜闭上了眼，揉了揉双眼靠近鼻梁的位置，就在睁开眼的下一秒，一杯腾着热气的茶被“噌噌”得推到了眼前。
　　“您实在太专注了。”
　　声音平稳，她如此说道，他则是笑笑，拿过茶便是一饮而尽。
　　“泡茶还是没怎么进步啊，”苦笑着的蓝染如是说，当初是谁告诉他真贺田家尽管不是什么出了名的贵族，不过孩子都是接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的。
　　“我又不准备当您的小姓。”
　　“作为被任命的助手，你这句话还真是大逆不道。”
　　“哼。”
　　毫不在意的某人拿过空杯，又是往里倒了些茶水，“批阅完这一批就该差不多了吧。”
　　“是啊，”话语间男人又一次戴上了眼镜，不过这一次并没有接着看眼前写得密密麻麻的纸，而是转过了身，面对着眼前的女孩。
　　迎上了她不解得目光，蓝染看了眼被她放在双腿之上的斩魄刀。

　　“话说回来感觉如何，直接跳级到番队里的感觉。”

　　距离那次的事件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虽然很快便平息了风声，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那样照常进行着，真贺田未央那出了名的通缉犯结果还是狡猾得逃脱，朽木白哉那让人有些费解的婚礼也顺利完成，原本收不回斩魄刀的真贺田代音学会了如何让它变得如同浅打般不再躁动。
　　可对知晓其中一些情况的人来说，发生了最天翻地覆变化的，是真贺田代音。
　　那个总是闷不吭声的，在人群里低着头的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偶尔会和旁边人开开玩笑，面部表情变多了的代音。
　　并且最令人吃惊的，还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在他们的命令下，她直接升格成了五番队的一名队员，跟随着蓝染副队长进行各种任务活动，至于目前的任务，则是跟随着蓝染在学校里批阅作业。
　　当然这事儿还轮不上她来做，蓝染觉得她这次的表现的确能够到达让人侧目的地步，可就算如此还是必须完成系统的学习，将那些她还不是很明白的理论知识学得通透。
　　她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当初她对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嗤之以鼻，只是她的理由和蓝染的大相径庭。
　　她说，她不能就这样丢下她的朋友。
　　指阿散井恋次。
　　指朽木露琪亚。

　　“话说回来最近身体的协调性如何。”
　　“勉勉强强吧。”
　　说着代音举起双手晃悠了几下。
　　会被这么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件过后的她在床上沉睡了好段时间才逐渐苏醒，原本持续的高温由于查不明的原因就这么褪去了，这一点连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也只能摇头叹息。
　　醒过来的她一开始对周遭的情况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只是盯着上方的天花板，手里紧紧地抓住她的那把冷却下来的斩魄刀。
　　『退火』
　　那是从她口里得知的，她的刀名。

　　“那么一会儿批阅完了就去对练一场。”
　　在文章上标注了问题之处并留下了修改部分，蓝染如此说道，代音跟着他的这段时间，他总是在有空的时候就抓住代音来做一系列的训练。
　　“今天也请蓝染老师您手下留情。”
　　“实战里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蓝染笑着喝了代音递来的又一杯茶，“你可要知道你以后面对的敌人是不懂什么叫分寸的。”
　　“可是现在我面对的不是虚啊。”
　　代音右手臂撑着桌子，手则是托着下巴，脸上的神情看得出她是毫不在意，“是人就能好好说话不是？”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这么好说话的，就好比这次的事件。”
　　重音放在了“这次的事件”上，蓝染难得认真得注视着代音的黑色双眸，“不要告诉我，你就这么忘记了真贺田未央的事情。”
　　“啊啊……怎么会忘记呢……”

　　是啊，要遗忘掉这种事情可是办不到的呢。
　　代音这样在心里这样默默地念叨着。
　　这次让她痛苦了这么久的源头，不都是那位真贺田家的背叛者，真贺田未央给她带来的灾厄吗。
　　如果没有『退火』的出现，想必这次事件里自己就身负重伤了吧，真是不知道在整个未央的脑袋里塞满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明明是个被通缉的人却还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视线范围内，捣乱不止还企图用斩魄刀伤害他人。

　　“那个家伙，是个例外。”
　　代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冰冰的，对此蓝染只是看了她一眼道：“例外？”

　　“恩，例外。”
　　她拔出了『退火』，从上至下将这把和她半只手臂差不多长度的斩魄刀看了遍，和别人的单片刀身不同的是，『退火』的刀身是两片金属相交，呈十字型的模样。

　　“下次再遇到她的时候，就是我取走她性命的时刻。”

　　代音尽量用平稳得，不带一点起伏的声音这样说着，只是出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像一把滚烫的火把，灼烧的她有些痛。

　　那个时刻，那间房间，那个人。
　　红色的火光将未央的面容照得火红，在这颜色的映衬下，她那拉长了弧度的笑容嘴角看起来非常渗人，不寒而栗。
　　“血的颜色也是红色的呢。”
　　然后凶神恶煞如同修罗般的未央这样说道，再接着，自脚底平地而起的火焰蜿蜒的如同蛇身，吐露着红色的蛇舌缠绕上了代音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