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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三、劫后 ...

  •   夜老大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刑室,助手已经把适才弄脏的地板清理干净,并按照他走开前的吩咐,将晕阙过去的美丽猎物转移到了一个厂字型的刑架。美人儿仍然不省人事,软瘫地趴在上面,双脚大张被拴在刑架两侧,内裤、长裤,和皮靴都已除下,下半身只留下浅灰色的袜子,紧紧包裹住一对修长的小腿。

      美人高耸的臀明显肿了几圈,因嶙峋的伤痕而凹凸不平,不再是原先的窄翘迷人姿态。白皙的肌肤也已被彻底摧残,左右臀瓣各浮起十道可怖的藤条印记,每一道都是深浓的淤紫,仿佛被充了气般胀起,只要轻轻一刺,皮下泛滥成灾的鲜血就会涌出。鞭痕周遭则泛着均匀的红,像享受过温泉浸泡的细腻皮肤,用诱人的色泽炫耀火热体温。

      美人熬过了那顿用足狠劲来打的藤条,至终没有叫超过五声,打完亦不愿开口求饶,憋着无法排泄的痛楚硬生生昏了过去。这般隐忍的货色何其难得,夜老大因此特地到隔壁房去和从头到尾只扮演观众角色的雇主谈了一下,以他丰富的调教经验来看,雇主这次抓回来的猎物将会非一般难驯,他非常愿意延长调教时间,誓要这头倔强的小兽向自己低头屈服。

      在镜子的另一面,霍瑶单独一人半躺在舒适的沙发,期待着刑架上的人会怎么醒来。经营地下俱乐部已好一段日子,自愿为宠的男奴可说是信手拈来,不过自愿者始终比不上需要强制禁锢的‘野味’般刺激,野兽被成功驯服的满足感更是非笔墨所能形容。上一次抓回来的程非就实在扫兴,还没开打已跪地求饶,白白浪费了用极高酬劳请回来的调教师,甚至还恬不知耻越了界,惊动了厦爷。霍瑶原本打算把他抓回来自行惩戒,姑且做一出好戏给厦爷看,没想到竟得到了这个意外收获。

      韩封新收的小模特儿,霍瑶老早就从杂志封面看上了眼。俊俏的脸孔无可挑剔,运动员般的高瘦身体精壮结实,肤色是令人垂涎的阳光色泽,摆着性感撩人的姿势虽略显生硬,但眉宇间隐含的羞怯和挣扎却为他增添了独特的魅力,让人忍不住要抱在怀里疼惜,当然,也同时诱惑着人要看到他崩溃的样子。

      如今,那年轻又富弹性的美臀被画上一道道似火烤的痕迹,无助地因疼痛而抽搐,臀部的主人却像头高傲的梅花鹿,强忍折磨,拼命保住正被丑陋猎人极力剥夺的尊严。多么可怜,多么可爱。即便调教师不会心痒,霍瑶本身也已心动。呵,韩封的人?韩封的人,也就是厦爷的人。厦爷的人,自己若是喜欢,要留着又有何不可?

      准备就绪,夜老大手持电极棒站到炎育陵身侧,毫不客气地往他腰上的电极伤痕戮下去。一次,没醒,夜老大便增加电流再来。

      “呃!”炎育陵陡地清醒,来自身后的剧痛令他差点又要昏过去,他全身都被固定住,无法抬头,只能瞪着面前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颤声问:“你还想做什么?”

      “想抱你上床好好疼爱,怎样?愿不愿意?”夜老大抬脚踩在炎育陵头上。

      炎育陵脑海里恐惧与羞愤交织,咬紧的牙关发出断续的磨擦声,冷汗湿了脸庞,缚具磨破了皮,恳求的语句冲到了喉咙,却被名为尊严的闸门给阻挡。混蛋。炎育陵在心里咒骂。该死。他不曾痛恨某个人至希望对方死去。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太舒服?”夜老大把粗糙的手掌轻放在炎育陵伤痕累累的臀,温度比他想象中的还高。

      比起疼痛,羞耻感更令炎育陵觉得难受。他咬了咬唇,深吸口气,从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舒服极了,令堂若是还健在,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帮你这么伺候她。”

      刑室陡地陷入一片沉默,夜老大不说话,手掌却渐渐使力,好一会儿,终于逼出炎育陵因忍痛而发出的粗重喘息。

      “小美人,你是等不及了吧?”夜老大抬起手,助手立刻递上一把黑得发亮的藤条,他退开两步,将藤条准确地横放在炎育陵屁股上的一道淤痕。

      炎育陵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因为藤条冷硬的触感做出任何反应。

      夜老大收回藤条,用双手把藤条坳弯,松开后就在空中虚晃,咻——咻——两下破空声,从来没有人能在‘热身’后听见这声音而不动声色。炎育陵是第一个。

      “十下之内,若逼不得你开口,我叫你一声爷爷。”

      站在一旁的女助手闻言面面相觑,她们从没见过这位师傅级的前辈被奴隶激怒。

      “不用了,我受不起。”炎育陵淡淡回应。越是不透露情绪的语气,其讽刺之意就越尖锐。

      好,你自找的,打死了怨不得我。夜老大站好位子,甚至难得认真地摆好马步,将藤条高高扬起。这一下,势必皮破血流,不出三下,就可以看见皮下的鲜红血肉。替□□分子工作的好处是什么?就是不怕把人玩死。

      女助手见状,很有默契地往后再退几步,以免被鲜血弄脏。

      炎育陵轻轻闭上眼睛,脑海里仅有一个念头——不痛。

      挨打多年,他知道忍痛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不是尝试分散注意力,也不是喊破喉咙地哭叫。是专注。

      当他不想在母亲的责打下示弱,他就会用这个方法。

      像投篮的时候专注于篮框,赛跑的时候专注于终点。

      挨打的时候,专注于不痛。

      嗖——藤条以慑人的威势划破空气,啪!震耳欲聋,击打声的回音徘徊在室内久久不散。

      只见弹起的藤条带出一道鲜红血液,水泥地上随即绽开了数点血花。炎育陵肿胀的臀波浪般颤动,待静止了下来才清楚地看见那一下藤条所造成的伤害。

      一条血沟,横于臀峰。鲜血从皮肤被划开之处溢出,仿佛凝满眼眶的泪,沿着倾斜的眼角滑落。

      炎育陵深呼吸,再一点一点地吐出。不痛,他告诉自己。这点痛,比不上自己小学三年级时被罚不能吃晚饭,深夜偷偷摸黑到厨房不慎踩空了梯级,脚尾趾勾到墙角凸出的瓷砖,半片指甲被撬出来的痛。他不敢告诉父母,整整痛了三天。

      啪!又一下。相隔不超过三秒,打在几乎一样的位置。

      然而不管打在哪里,都是叠着先前的淤伤,痛上加痛,脆弱的皮肤一经肆虐就破裂,涌出早已囤积在薄薄皮层底下的浓血。

      不痛。这点痛,比不上自己初中一年级有次翘掉补习班去打篮球时扭伤脚踝的痛。由于不能让母亲知道自己翘课的原因,整整忍了一个星期。

      啪!不痛。

      啪!不……痛。

      啪!不痛!

      五下过去,炎育陵一声不吭。间中绑紧的腿不自禁抽搐,但臀部没有一分毫的移动。

      “不如加到二十下吧,叫你爷爷,我怕我会折寿。”炎育陵克制着嘴唇的颤抖,慢慢把话一字一句说出口。

      啪!

      不是藤条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是藤条被丢在了地上。

      夜老大大步走到墙边,毫不犹豫地取下一条皮鞭。十下并没有说明用什么工具,所以他不算犯规。

      皮鞭这种东西,普通人怎么可能挨过?

      炎育陵收紧十指,垂头闭上双目,皮鞭算什么?他挨过更重的东西。

      夜老大举起鞭子,在空中抡了一圈半,瞄准炎育陵已经被血红覆盖的臀部由左至右斜斜扫下。

      啪!皮鞭的声响比藤条打一倍不只,甩出的鲜血溅到了五尺之外。

      “呃……”一声压抑得宛如呼吸般轻的呻吟透出了牙关,但却被鞭声给完全掩盖,炎育陵为此松了一口气,虽然他随后就觉得自己的坚持根本没有意义。若真的逼夜老大叫自己‘爷爷’,十之八九自己会被打得更凄惨。

      皮鞭从炎育陵左腰之上直划到右边臀侧,原先横着被撕裂的伤痕此时由上至下刮过,力道犹胜藤条,接触面积也较大,抽烂的皮随着皮鞭的离开而撕下,鲜血涌出更多,已看不清哪一处是见肉的范围。

      炎育陵感觉到浓稠的液体滑到了大腿内侧,这让他想起母亲最后一次的毒打,那是第一次被母亲打得痛晕过去,他至今还不敢用镜子去查看臀部是否留了疤痕。

      这一次,是非留不可了。

      咻——咻——鞭子在空中转了两圈。

      啪!这回横着掠过,凹陷入内的伤口不只是一团血红,还依稀透着粉白。

      肉被削下来了。

      炎育陵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过去。不痛……他咬牙切齿,回忆自己之前与流氓结怨,被砍了几刀还能拔足狂奔的经历。

      只剩三下。夜老大迟疑了一瞬,眼神在墙上的铁鞭停留,但很快就打消念头。那东西可以生生把脊椎打断,如果只为了一声痛呼便用上这么重的刑具,自己的面子丢得也太大。

      皮鞭扬起,幅度更大地在空中转,横着一下,紧接着没有停止,转了一圈再斜着补上一下。夜老大以为这出其不意的连续鞭打能令来不及做好准备的炎育陵出声,怎知,还是失败。

      血肉模糊的臀部已不堪入目,数条血流顺着修长的双腿淌下,连袜子也染红。炎育陵浑身不由自主颤抖,牙关也在打颤,毋宁说承受剧烈痛楚的臀部,血红的肉好似被摇晃的果冻一样抖动不止。

      算什么?这算什么?肋骨都断过了,镪水都受过了,区区几下藤条鞭子算什么!炎育陵努力维持呼吸,再撑一下,换声‘爷爷’,死也壮烈。

      夜老大向女助手比了个手势,并同时把皮鞭搁下。女助手迟疑了半秒,将铁鞭取下,双手捧着递上去。不是因为敬重,只是单纯因为铁鞭很重。

      “你们两个,退到最远的地方去。”夜老大故意大声说话,要炎育陵知道自己即将用的武器有多恐怖。

      炎育陵想嘲讽,但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怕。他从一开始就很怕。

      如同害怕母亲。从第一次挨打就很怕。无时无刻,怕自己哪一个不小心又要惹母亲发怒。小惩也好,重罚亦然,他怕母亲终有一天会厌恶自己,连一个可以不需要挨打的目标也不给他。曾几何时,他已经不奢求母亲的称赞,而是一个不难达成的条件。

      不要怕。再忍一下就赢了。炎育陵在心里默念——妈咪总要我拿第一名,要我拿最高分,不准我输给任何人,我做得到,我一直都做到!

      夜老大见炎育陵嘴里念念有词,随即就不以为然。打了九下,他其实已稍微冷静,觉得就这么把人打死太浪费,不过这声‘爷爷’他绝对不会叫,所以最后一下一定得成。

      只要力道拿捏的好,把腿骨打断,不会致命。他不信炎育陵不叫,就算不为痛而叫,也会为了预想到自己即将残废而哀嚎。

      扬起铁鞭挥了一圈,太久没用还真不顺手。垂下再举起,某处墙角的一盏红色灯泡突然亮起。

      这是霍瑶发出的暂停信号。

      夜老大歪了歪脖子,把铁鞭搁下,临走前嘱咐女助手替炎育陵的伤口止血后就快步走出刑室。他可不想被助手看见自己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瑶姐!”夜老大见霍瑶正朝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连忙跟上询问,“您不满意吗?”

      霍瑶用一贯慵懒的眼神往后瞟,嘴角不屑地翘起,“有点过火了,你是以为我没见过血吗?看着都觉腻。”

      “抱歉,您早点说我就会换个方式……”夜老大脸上一阵红,这还是瑶姐第一次对他提出不满。

      “当初请你的时候说好了不干涉,我是很讲信用的。”霍瑶停下脚步,按下上楼的电梯挚。这处地方是一栋办公楼的地下室。

      “那为什么要停止?”夜老大追问。

      电梯门无声滑开,霍瑶踏了进去,一边用随意的语气回答:“老头子找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把他关好了,明天再继续。”

      夜老大立即喜形于色,这代表他还有机会慢慢调教那头强悍的小鹿。

      X

      韩封第一次与女性发生床上关系的时候只有十四岁,那是在实际观察了无数次父亲和继母的真实演绎,以及看过无数A片自行揣摩之后的成果。一次就成功,何其值得骄傲。然而,他却已完全想不起第一次的对象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甚至不确定对方是自己的同学,还是街边邂逅的□□。

      过了将近二十年的风流生活,撇开一夜情不算,再扣掉连接吻也不曾有过的纯粹性伴侣,真正当过他女友的人十根手指都不够计。韩封并不花心,感情淡了他就明明白白地说分手,绝不会脚踏两条船。每喜欢上一个女人,他都想过要这女人成为一众弟兄口中的嫂子,可交往时间一长,他就会受不了天天得猜度女人心的疲惫。

      韩封自认不笨,所以他知道有些女人实在太聪明。他也自觉自己不会斗不过女人的心计,可是人又何苦要寻一个无法完全信任的伴侣?最后,他终于坦诚面对自己无法真心爱上女人的现实,与路卡同居后,他就断定这是自己一生中做得最对的决定。

      如今,当不得不与某些人交涉,他这想法就更为笃定。与此同时,他也打从心底崇拜那些可以和聪明女人长时间相处的强大男人,他干爹就是其中代表。

      详细地和骆禾羽谈过厦蕊的唱片合约后,韩封接到了两通电话。如他所料,那个像女人一样婆妈的保镖依然很能干,不只找到了车,还找到即将逃去国外的程非,并得知程非把炎育陵送到霍瑶名下的一栋办公楼。自己的属下也探听到霍瑶的行踪,就是在这栋楼内,但是人却不在楼里的私人办公室。

      韩封找到合约里几处需要更改的细节,干爹因此而非常满意他的用心,他便乘机婉转地表示有急事要和霍瑶谈,却苦于联系不上,贸贸然上门去找的话则太失礼。干爹亦是精明的人,听出他所谓的急事是要谈判,并有意希望在干爹在场的时候与霍瑶见面。

      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不给背后靠山面子。干爹仅一通说不到两句话的电话,霍瑶十分钟后就妖娆多姿地出现。

      “小封向来敬你是长辈,什么事都好,让他这次吧。”干爹语气温和地对霍瑶说了这么一句,完全没问内情,即离开了办公室,去和正在一同用餐的女儿及唱片制作人会合。

      “小封?哈哈,好久没听厦爷这么叫你。”霍瑶抬起左脚往右膝上搁,露出及膝窄裙底下的洁白长腿。

      与霍瑶相对而坐,韩封尽可能维持一脸写意的笑容,“干爹向来就疼我。”

      沉默维持了数秒,韩封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他摆明了用干爹撑腰,干爹也很明显地站在他这边,所以他只需要等霍瑶给个交待。

      “开个价,我买。”霍瑶微笑着道。

      “抱歉,瑶姐,那是非卖品。”韩封的笑容虽然相形见拙,但好在语气还是很轻松。

      “小封啊,不是瑶姐要训你,你不是有了路卡吗?花心可不好呐!”

      韩封眉头微微一皱,思索了一会儿才回应:“不是不肯卖,只是暂时不能卖。”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徐徐接道:“他还嫩,瑶姐你就算开价,我也不好意思卖,待我好好训练他,再找人沽个价,看瑶姐觉得是否值得吧。”

      “哼。”霍瑶轻轻一笑,撇过脸去的同时也把笑容敛去,冷冷道:“以退为进,我该谢谢你的台阶吗?”

      “瑶姐言重了,韩封不敢。”韩封站起身,谦卑地低下头。

      霍瑶缓缓仰颈,看着眼帘低垂,一幅不吭不卑姿态的男人,再次笑出声来。

      “你要是姓厦,恐怕已经端坐在厦爷的位子。”

      韩封最觉得烦的就是这个敏感话题,他深吸口气定下心神,弯下腰倒满两杯茶,边道:“厦爷的培育之恩,韩封此生绝不会忘,一声‘干爹’唤了十五年,就算厦爷现在要我用命来报恩,我死而无憾。”

      “厦爷年级也大了,他三个儿子都在国外,女儿就不提,继承人除了你,还会有谁?”

      “我没想过这种事。”

      “是没想过还是不屑想?”

      “是知足。”韩封双手捧着茶,走到霍瑶面前递上,“瑶姐,喝茶。”

      霍瑶瞟了瞟杯里的上等普洱,姿势优雅地接过轻啜一口,把茶杯搁在几上,“一会儿就把人送去你公司,回去等吧。”说完就站起身朝门外走。

      “谢谢瑶姐。”目送霍瑶离开,韩封在心中呼了口长气。之前说好了要和厦爷及那个制作人一起吃饭,所以他还是去了一趟,回到公司时已经过了一小时。一问之下,炎育陵根本没有回来。

      太阳都快下山了,韩封不耐烦地站在公司楼下等,提醒自己不能冲动。女人口中的‘一会儿’是多久很难说,他若是打电话去催,或直接上门讨人,恐怕就要前功尽弃。

      再等一小时。

      不,半小时吧。

      正自犹豫不决,韩封被对面巷尾转角处高速驶来的一辆计程车吸引了注意力。开这么快,绝对不正常。他边想边侧身躲到柱子后。

      果然,计程车停在公司门前,司机慌慌张张下车,打开车后座的门,弯身貌似要扛什么东西出来。

      “走开!”韩封吼着冲上前,一把将没来得及反应的司机推倒在地,看进车里,见炎育陵就趴在车座上,扑鼻一阵血腥味,却一时看不清哪里流血,也不知人是死是活。

      “你……你你……你是韩封吗?快!快把这人拿走!要是死在我车上就麻烦了!”

      韩封不理会司机大呼小叫,伸手到炎育陵鼻子,探到了呼吸便拍打他脸颊大声道:“喂!醒醒!”

      “醒着……”细如蚊鸣的声音从炎育陵微启的唇透出,可眼睛却没有睁开。

      “那就下来!”韩封说着就把手伸到炎育陵腋下,准备把他拉出来。

      “不要……”炎育陵身体一被拉动就扯到臀部的伤,抬起手无力地抓住韩封衣袖。他下半身被套上了厚实的牛仔裤,伤处只随便地包扎过,血应该还在流,却偏偏透不出来,也难怪韩封不知道他哪里有伤。

      韩封见炎育陵浑身在发颤,咬着牙双目紧闭、眉头紧锁,显然是在忍痛。

      “伤在哪里?你不说我不知道怎么移动你。”人心血肉做,韩封不忍再对炎育陵怒吼,尽量放缓语气轻声问。

      炎育陵哪里说的出口?他勉力睁开眼,只觉头昏脑胀,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想是已经发高烧,自知神志维持不了多久。

      “我可以走,你扶我……”炎育陵一手抓着韩封手臂,一手靠着车座撑起身,再慢慢移动双脚……

      “呃!”裤子摩擦着被打烂的肉,炎育陵不敢再动,痛得紧紧抓住韩封手臂,但马上就松手,他担心自己无意中抓伤了人。

      韩封心一紧,俯下身来,慢慢把炎育陵双臂环到自己颈上,他已看到炎育陵衣角的血迹,也发现炎育陵不正常的臀形。

      “忍着。”韩封把嘴凑到炎育陵耳边,压低嗓子道,“手抓稳,我抱你。”

      “不……不用……”炎育陵眼皮已撑不开,恍惚间觉得身体被抬起,身后立刻袭来剧痛。

      “痛……好痛……痛……”顾不得面子了,他收紧双手圈住韩封颈项,脸贴在韩封肩膀上呻吟。

      韩封动作利落地把炎育陵横抱在手,炎育陵可怜兮兮的叫声叫得他心也跟着痛。他大步走进公司,这时间大多数人已经下班,或正外出吃晚饭,因此一路到电梯除了警卫就没有其他人。

      进了电梯,感觉怀里的人还在颤抖,韩封无奈地撇撇嘴,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怜惜语气说道:“没事,有我在,以后我韩封罩着你,没人可以动你。”

      “爸……”

      爸?听见炎育陵模模糊糊说出口的话,虽然知道这小鬼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韩封还是禁不住在心里叨念:谁是你爸啊?我才三十几,哪生得出你?那么想要爸爸干什么离家出走?

      电梯到了自己办公室的楼层,韩封一踏出来就对正好在等电梯准备下班回家的贝鲁下令:“叫医生。”

      “是!”一边打电话,一边偷看老板抱着第二次带伤上门的炎育陵,贝鲁调皮地吐了吐舌,“公主抱诶……这下该轮到路大少爷吃醋了,嘿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二十三、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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