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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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湮说要带我去花灯会之后，我一直很期待。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我迫不及待地催他，他看着我心急的样子反而觉得好笑，故意逗我。在我的再三催促下，总算动身。
因为临近送春节，这个花灯会是为它推波助澜而举办的，所以街上随处可见青年男女。
明明只是一年没回来，我却像分开好几十年似的，在街上这边看看那边瞧瞧，一刻也停不下来。
没过一会儿，岚湮就受不了了：“哎呦，你慢着点啊，时间还多着呢！真是，简直像乡下小姑娘进城似的。”我白他一眼：“就是乡下姑娘进城，只不过是和他的乡下夫君一起。”说完又一溜烟跑了。他笑着跟上来。
人真是很多，皇城的繁华本就非别处可比，更何况又是为了迎送春庆典的花灯会。
道路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小贩们此时均使出浑身解数揽客，不管是姑娘小伙儿都兴致勃勃的驻足挑选。
我在人群中辛苦的穿梭，身后岚湮的声音传来：“慢点，不然我找不到你……”
走累了，也不想和他周旋了。看到前面有卖糖葫芦的，快步走上去盯着看，红艳艳的山楂上裹着厚厚一层的糖稀，在各色花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
我知他已经在身后，转过头去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宠溺地敲了一下我的头：“让你跑，也不想想，这么多人，走散了怎么办？”
我不停点头，又期待地望着他。他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掏钱买了一串。
卖糖葫芦的大爷笑得慈祥，洪亮的声音说道：“公子和你家娘子的感情真好啊，小两口新婚吧？”岚湮笑笑不置可否，帮我挑着糖葫芦。“呵呵，小娘子好福气，遇到这么体贴的相公。”老汉笑得毫不遮掩。我倒害羞地低下头了。
拿到手我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他特鄙视地说：“这么好吃啊？”我狂点头，还把糖葫芦凑到他的嘴边：“你咬一口试试？”他立刻远离，摇头。
我瘪嘴：“我还不给呢！”他跟在我身旁，牵着我的手。我喃喃道：“小时候我都没吃过糖葫芦，因为从没人买给我….每次跟着娇苒她们出去，只能看着…你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岚湮居然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口糖葫芦：“嗯，还挺好吃……”舔舔嘴唇，似乎意犹未尽般：“还要~~~”
我缩回手：“不给！”他大笑，点了我的鼻子，接着又放肆地搂上了我的腰。我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大街上别动手动脚的。”他把手凑到嘴边吹气，委屈的说：“不知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我宠幸她们呢，也就你不领情。”
“那你就去找她们好了。”我丝毫不为所动。
他不怀好意：“你说的啊….”
我疑惑地盯着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他走到前方正在看花灯的两个女孩旁边，假装也在看花灯。那两个女孩长的虽无十分姿色，却也有灵动之处，一个眼睛晶亮地恍如小兽，一个眉目温婉，袅袅婷婷。
岚湮本就十分妖媚，刚刚在我身旁自然收敛，现在释放出来，自然把两个姑娘迷得团团转，眼睛似乎长在了他身上。他假装现在才发觉，望向两个姑娘，有礼地道：“姑娘也来看花灯？”
我不屑一顾：明知故问。
那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说：“嗯嗯，公子一个人吗？”被那个眉眼温婉的拉了拉衣袖。
岚湮浅笑：“嗯，不知姑娘可有兴趣一起观赏？”他这么问，她们自然求之不得。于是，岚湮带着她们走远了一点。这个狐狸精现在浑身散发出致命的诱惑，比那绚烂的花灯更搅得人头昏眼花，一路上的人都望着他。
心中不知有什么淡淡晕染开来，酸酸的感觉在喉头翻滚。虽对自己说不在乎，眼却随着远处一抹嫣红的身影移动，但是他却没有回头过。狠心转过身去赏花灯，心却不在这里。
信步走了一会儿，在心里暗骂没良心，冷不丁撞上一个人。一句“对不起”还没出口，手就被拉住了。惊讶抬头，邪魅的脸上掩不住焦急的神态，正微微喘着气，似乎是跑过来的。
心中苦闷的感觉一下子没了，还泛起小小的甜蜜。
“我找不到你怎么办？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岚湮假装责怪地说。
我抽出手，酸酸地道：“哼，少我一个也没什么关系，不是还有别的女人等着你的宠幸吗？”
他重又牵起我的手，眯起眼笑道：“呵呵，娘子吃醋了。为夫只是想让娘子知道，为夫的魅力有多大，娘子可要好好把握。”
我挑眉：“这我也会。”
“嗯？”打量的目光扫视着我：“娘子指的什么？”
我不答，四下打量，哎，有了！“你看着。”我挣开他，走到正在专心看字画的一位蓝衣公子旁边。
学着他的样子，假装看着字画，语笑嫣然地问卖字画的书生：“这个怎么卖？”
那书生好像愣了一般，怔怔地看着我。旁边那位蓝衣公子倒先开口：“姑娘不去看花灯，倒对这字画感兴趣？不知是不是买给你家相公的？”
我用眼角瞟了瞟岚湮，笑得灿烂：“公子说笑了，只是随意看看，奴家并无什么相公。”挑着眼角看着岚湮，笑意更甚。那公子挺风趣，和他聊了一会儿，一直彬彬有礼。但是我的心不在这里，一直在那边那个妖媚的人身上。
岚湮看了一会儿，就随意往旁边一倚，拿着一根簪子把玩，并不看我。我心内焦急，其实原本就是想让他吃味来着，哪知他根本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匆匆打发了那位公子，回到他那里去。
“回来了？”他依旧不看我。我沉着脸回了句“嗯。”
“呵呵...相谈甚欢啊？”读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你的簪子挺好看，是买给我的吗？”我打哈哈。
“这个？”他在我眼前晃晃：“刚刚那两个姑娘给的。”
“你！”我指着他，拂袖，转身。
他从背后拥住我，下巴靠在我的肩上：“我是怕你离开我才去招惹那两个姑娘的，想让你紧张我。你刚才对那个小子笑那么美，他眼睛都直了，我吃味的厉害才不看你的。”语气里的嫉妒与祈求让我的心狠狠震撼，小声道：“你跟那两个姑娘…那样…我也…不舒服…还有…”转过身，故作生气道：“你还收了人家的信物呢！”
“这个？”他指着簪子。我认真点头。他朗声大笑，然后又严肃道：“若我以后有负奈渊，有如此簪！”语毕，簪断，再一用力，化为了齑粉。
“……”我无话可说。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轻佻，拉着我往前走：“走，看花灯去。”
两边的小贩依旧卖力的招揽客户，才走了一会儿就被卖胭脂水粉的大婶拉住：“哎呀，公子和娘子来看看啊，这里什么都有的啊。”
热情地介绍着：“看看，这胭脂粉质细软，香而不腻，这凤钗是从临昭运过来的，绝对是上品啊…公子一看就是疼人的，买个给你家娘子呗，小娘子这么漂亮，这胭脂肯定能增色不少。”说罢捧着各色货物就凑到了眼前。
岚湮指尖轻点过那些花花绿绿，笑着：“她啊，不用这些花啊粉的就够美了，再美点我怕我受不了。”语毕暧昧的看着我。我嗔怒地看着他，白他一眼，细看这些小东西。虽说是民间小老百姓兜售的，倒也有点意思。
趁他不注意，迅速付钱把东西笼在了袖子里。起身看他，笑盈盈看着我：“选好了？”
“你…看见了？”我有些窘迫。
他好奇：“送我的？”我不语，他不饶：“给我看看。”语毕就要拉我的袖子。我闪过身：“就不给。”
“好啊，那你也别想拿到我的东西。”他追上来。
我嬉笑着往前：“来啊，追到了就给你。”转头看他，却淹没在了人群中。“谁这么大胆子！”冷冷地声音传入了耳中。
“啊，不好意思，我找我家相公的…”转头，竟是莫负，身旁跟着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他眼睛微眯，探究的目光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是你？岚湮呢？”
我微微欠身，恭敬地道：“二哥。岚湮…去买东西了。”他略一点头，算是回应。
一向冷酷的莫负居然会和一个女子来花灯会，我忍不住偷瞄了那女子两眼，看那服饰似乎不是我们国家的人，美貌自是不必说。见我看她，她毫不介意地对我笑笑，眉展春风，给人感觉极是舒服，不由心生好感。
“怎么？要和我们一起游花灯？”莫负好整以暇地道。
“啊？不是...”我可不敢和你在一处。
“可找到你了，看你往哪里跑…”岚湮抓住我的手，再往前，看到了莫负。“二哥….”极不情愿地叫了下。
莫负也是淡淡的。只有他身旁的美人，似乎惊艳了一下，眼里燃起了光芒，拉着莫负让介绍。
莫负扬起下巴，探寻着问：“哦？公主有意？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已经成亲了，内子就是这位姑娘。”
那个美人儿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这样啊，这位姑娘…很美…”
“呵呵，岚湮，你看你成亲该有多少姑娘为你伤心啊？你的性子静得下来吗？别好好地糟蹋了美人啊。”讽刺的话语偏偏配着冰冷的表情。
岚湮显然要发怒，被我拉住，抢白道：“不打扰二哥和公主的雅兴，我和岚湮这就走。”忙拉着他逃离。
“呼~~”大松一口气：“你二哥还真是不好相处，老是板着一张脸。”大松一口气。
“他啊，哼，遇到我不说上两句就不舒服。”岚湮气鼓鼓。
“不过他身旁的美人是谁？还是个公主？”一想起她看岚湮的目光我就浑身不对劲。
他想了一会儿，道：“应该是临昭的公主，夏夕。最近和临昭的关系有些紧张，他们派了使者出使，没想到竟是皇帝唯一的公主。”
见我有疑问，他解释：“那个服饰一看就是临昭的，短裙长靴，饰物繁多。而且刚刚她身上穿的又是极难得的云烟丝，再看那容貌，八成是公主。光凭莫负陪同这一点，就可看出她什么身份了。”
说完，他就又纠缠起来：“我的东西呢？既是给我的，就拿出来看看吧。”
我缠不过他，只好掏出来。那是一支极素净的骨簪，白中透红，淡淡的，好似血丝。
他摩挲着，只一个劲地说“好看。”我看他满足，心里也说不出的高兴。
拿过簪子，掬起一缕发，道：“我替你簪上。”
他乖乖地低下身，我也只简单的帮他把发挽住。他站起，我拉远点看：似乎从见他开始就是散着发的，如墨的发倾泻，桃花眼微扬，尽显妖媚。如今挽着头发，英气乍现，整个人似乎有了凌厉的感觉，脸上的桃花眼也不再是半睁半合，多了一份雀跃。
我忍不住叹道：“嗯，果真不那么像妖精了。”
他扑哧一笑，对我作揖：“娘子的情意岚湮知道，改日岚湮一定挑份大礼给娘子。”说完携着我一同放花灯去了。
其实两人不知道，身后一直有道视线在看着他们。当莫负看到那个美丽的女子为那个妖媚的男子簪上骨簪时，眼里闪现了浓浓的杀机，身上也散发出冷冽的肃杀之气，身旁的女子忍不住道：“怎么了，二皇子？”
杀气一瞬间收回，冷声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幸福吗？你怎么值得拥有？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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