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者]站在你背后（上部）》萧生夏

26、第二六章

　　出了街角，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急急而去，大概走了将近有半个钟头，境抬头看像街旁璀璨的霓虹灯在昏暗的冬日里照耀出欢快的色彩，橱窗里传出悦耳的歌曲，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将要是圣诞了。

　　境重重的呼出一口热气，脑中闪过秋人带着见吉在圣诞节约会的场景，心里闷闷的发痛。

　　环顾四周，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一间酒吧，看那招牌，剔透的暖玉色让它看起来透着些干净的色彩，境拧拧眉，抬起脚步走了过去。

　　一如招牌上给境的感觉，这间酒吧并没有他不喜的吵闹与阴暗，虽然灯光还是有些暗，但是总的来说要比境想象中的酒吧来的好的多。

　　大概是因为还早，酒吧里的人并不多，总共也就做了两三个人，一个原本和人家说笑着的男子一看到他进来，便严肃着脸像他走过来。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境在吧台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果然耳边便传来一个有些严厉的男声，看来这酒吧还是很正规的。这厢这般想着，境转头去包里拿身份证，这才注意到，原来是这一身明显的高中书包和高中制服，不过还好，因为上一次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为了便利，他有了一张19岁的身份证，比他本人年龄大了两岁，没想到还能在这场面用上。

　　将身份证递给说话的男子，男子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将身份证递还给境，这才对着境一笑，柔和了他刀刻般的脸：“19岁还在上高中，小子你留级了吧？”

　　一句话，打破了境对他还算正面的评价，境不留痕迹的拧拧眉，点了点头。 “喝点什么？第一次来我的酒吧吧，今天哥哥我请你一杯。”男子笑着说道，虽然话说的豪爽，可是境怎么的就觉得不舒服。

　　“不用，一杯马丁尼。”境摇摇头，转头对吧台里的酒保说道。

　　男子见境说的老道，行事高贵中带着淡漠，虽说是留级的高中生，没想到竟是有这样的气度，于是顿了顿让境好好玩，便走开了，似乎又有新的客人进来了。

　　其实境哪里是老道了，他从来不曾来过酒吧，就连酒也是两世从未沾过，也从不了解，这马丁尼还是偶尔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哦，对了，好像是从醉酒的陆皓口中听到的。

　　一杯马丁尼很快就调好，酒保将酒推境的面前，迎面而来的辛辣酒味，差点就让境流了眼泪。

　　强忍住不适感，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液体从口腔进入，迅疾滑入喉管，然后缓缓的流向胃部，凉凉的，不一会儿便火烧火燎起来，连带着浑身都觉得热了。

　　境只觉得不舒服，前所未有的不舒服。

　　“要再来一杯吗？我请你。”清朗的声音在境耳边响起，好听，熟悉，让人不自觉的信任，境点点头，却没有看向一旁，他知道来人是谁。

　　马丁尼很快就推到了境的面前，境看着那微黄的透明液体，然后端起，再一次一饮而尽。

　　境觉得身体好轻好轻，头却好重好重，好难过。

　　“再来一杯。”境听见身边那人又对那酒保说道，境托着头，终于转头看向那个他曾深爱的男人，这个人永远知道他要什么，永远知道怎么让他轻松，永远知道什么才是对他最好，而不是像福田，像渡边那般只以为他们以为的。

　　也许，这就是成年人和小孩子的区别吧。境笑笑，原本就绝美的脸上此时更是突生艳丽，看的那人一阵恍惚。

　　然后，又是一杯马丁尼一饮而尽。

　　“还要吗？”境听见那人问。

　　想摇摇头，又想点点头，然后突然发现怎么都不对，境迷茫的看向那人，伸手抚上那人俊逸的脸庞，然后很自然的将头靠过去，双手环过那人的颈项，那人只听见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微微笑，将境打横抱了起来。

　　今天其实是平安夜，算不算圣诞节，那要看个人怎么看。

　　秋人牵着见吉的手走在这满是情侣的街上，听着见吉欢快的说话，有时又被总会发现什么新大陆的见吉拉的满大街跑，这种感觉安宁，无波澜，平静的像是本来就该这么发生，很自然，可是秋人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要让秋人真要说有什么不对的话，秋人又觉得这是说不出的。

　　“高木？高木？！你发什么呆呢？”见吉已经停下脚步，将那个自顾自往前走的秋人立马拉了回来，力道之大，不愧是学空手道的。

　　“啊？没发呆啊。”秋人还有些茫然见吉这是怎么了，对于见吉的问题，嘴巴里倒是反应的飞快。

　　“还没有！我叫你去左边看看那棵许愿树，你愣头愣脑的直往前走，我拉都拉不回。”见吉扁扁嘴巴，有些委屈。这是小女孩在恋爱时没有得到男友重视的普遍反应。

　　“许愿树？哦，好啊，那我们去看许愿树吧。”牵着见吉的手，秋人微笑着像许愿树走去。

　　见吉看着秋人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重。

　　许愿树就在不远处，那里人有些挤，秋人牵着见吉从前面折回，到人潮拥挤处，小心翼翼的护着见吉往前走去，行进路上很是艰难。

　　“麻烦借过，麻烦借过……”秋人一边挤一边说，周围的人虽然有心为这么对小情侣让让路，可惜大家都是带着恋人出来的，这地又实在是挤，于是没办法，待秋人护着见吉到了许愿树前面的时候，秋人实在是有些狼狈。

　　见吉抬头看向秋人，脸就有些发红，原先心里的沉重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幸福。

　　怎么了？”秋人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狼狈样，他只是微微整了整衣服就看向见吉，见见吉这般害羞的看着他，到弄得他也多了几分害羞，摸摸自己头尴尬问道。

　　“没什么。”见吉摇摇头，踮起脚尖抚平方才秋人乱翘的头发。

　　许愿树上装饰着小小的彩灯，伸出无数枝桠，枝桠上全是挂着圣诞节里最美好的愿望。秋人环顾四周，从一旁的精美盒子了拿出一个许愿签，又从旁边纳了支笔，然后递给见吉。见吉突然蹦起来在秋人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哈哈笑着让秋人转过身去，说是要在秋人的背上写字。

　　秋人脸上红透，摸上被见吉亲过的脸颊，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去，任由见吉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很快见吉便写好了，因为秋人长的高，便又撒娇着让秋人去给她挂上去，秋人脸红着，被见吉的撒娇弄的有些全身僵硬。

　　伸手，拿着许愿签上的丝线挂上许愿树的枝桠，不经意间就触碰到了那双熟悉到想念的纤长好看的双手，愕然转头，便对上那双澄澈的水色双眸。那双眸一如往日里好看，只是那眸光里除了迷茫和惊诧便再也看不出其他，原本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此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淡漠的让秋人只觉得难过。

　　“境前辈……”秋人喃喃出口。

　　境只盯着面前的明显觉得熟悉的脸庞，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人是谁，只觉得心里难过，难过的只想将那人抱在怀里，仿佛只要将他那人在怀里，他就会觉得异常满足一样。

　　境有些茫然，他明明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他明明爱的只有陆皓一人，可为什么他会对眼前这个人产生这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呢，境不懂，一点也不懂。

　　像是要寻找答案一般，境转头看向身后爱人：“陆皓，他是谁，我认识吗？”

　　“……你明天就知道了。”

　　秋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从脑袋里炸开，手上那并没有绑牢的许愿签在从枝头飘落，然后被秋人仓皇间踩在脚下，站在秋人身后的见吉低头看向地下，白色的许愿签上那秀气的笔记被掩盖在灰色的鞋印下，字迹被地上的碎石顶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