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作尘》飘来飘去&咬来咬去

26、放飞(上)

　　是该放弃的时候了么？
　　既然折断了他的羽翼，
　　践踏了他的灵魂，
　　那，为什么又要救他。
　　如果此刻还不是游戏的终结，
　　可不可以，
　　给他渴望的自由？

　　为什么？
　　当月魁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时，心中就不断默念着这三个字。因为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冷冷的说不是朋友的人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为什么他的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伤，又为什么会温柔的对他说：
　　“我要杀你。”
　　他想问，这些年，他到底遇到过什么样的事，可以把原本那么纯净善良的人改变至此。是什么使他断然的拒绝友情，又是什么令他决心对他举起屠刀。可是，这些年他的生命他都未曾进入过。想问，可又从何问起。
　　他看到他柔软的笑着，妩媚妖娆。可是他的眉间细细的皱折却在向他述说着伤痛。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啊。
　　摇摇头，他向后退了一步。
　　“我究竟做了什么，令你起心杀我？”月魁的唇角隐着苦涩，“可以告诉我么？星惑。”
　　星惑没有动，他只是歪着头打量着他。良久，他垂下眼帘答道：“如果说理由的话。大概就是嫉妒吧。”是的，其实他的心底一直是嫉妒着他的吧。
　　“嫉妒，我？”月魁不明。
　　星惑抬眼，轻笑。“是啊，我嫉妒你，很嫉妒很嫉妒呢。”
　　“我嫉妒你有一个疼爱你呵护你的家，我嫉妒你被长老他们看中，我嫉妒你的好运气，我也嫉妒你可以一直那么纯洁的活着。我嫉妒着一切你有而我所没有的东西呢。你说这样的我不该杀你么？”
　　“……原来，在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啊。”月魁的眼中有着痛色。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星惑会起心杀他。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想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改变的。
　　“那么在杀我之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才令你，令你……”
　　“令我堕落是么？”星惑笑着接口，“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吧。反正对我来说，早点杀你和晚点杀你也没有什么区别的。倒不如让你死的明白一点。不过，你不觉得——”
　　星惑顿了一下，用眼神示意月魁两人目前的状况。
　　“虽然我是来杀你的，不过既然我暂时还不会动手，你也起码要拿出待客之道吧。难道让一个客人站在大门口和你聊天是很礼貌的事情么？”不见得吧。而且不管怎么说，，还是很引人注目的啊。
　　“啊！对不起。”月魁也意识到两人这样站在门口不是很恰当，他侧过身子让开了一条道。“那个，请进。”
　　星惑点头，然后跟着月魁走到了他的房间。
　　“呵呵，果然是受宠爱的孩子啊。”
　　当月魁指引星惑在房内坐下时，耳畔就传来了星惑冷冷的嘲弄。
　　“小惑，你别再调笑我了好吗？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可是，难道我们不能暂时平心静气的谈一下么？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几年啊，然就这么区区的几年他本是不在乎的。可却想不到就因为这几年的差异他和星惑的感情就已到了如此田地。
　　星惑眨了眨眼，笑道：“好。”
　　他就着座边的椅子坐下，微微叹息。
　　“嗯，从哪开始说呢？我猜你最想知道的是当初小佑和阿志的事情吧，你应该知道他们两家都是灭于‘血宅’杀手之手。”
　　“是，我知道。”月魁点头，“那时我知道你们在查‘血宅’的事情，难道说！”他们……
　　“没错，我的确查到了。查到了他的杀人规律。可是也因为这个……”说到这里，星惑的脸上也不免蒙上一层悲色。他突然抬头直直的看着月魁，眼眸血红。
　　月魁被他眼中的颜色所震惊，他记忆中的可……
　　“你的眼睛的颜色，怎么会？”
　　“更红了，对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也许和那个人有关吧。”星惑似乎并不在乎的耸肩。
　　“继续说吧，那时我从他的规律中推测出了他下一个会下手的目标。呵，那时我还小啊，经不起他们的纠缠就告诉他们两个了。可，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星惑看着月魁的血眸有些黯然，“你知道么？我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那个不是他下一个会下手的地方，而是，正在做案的地方啊。我们在那个地方看到了他，小佑他们还天真的把我们的名字都告诉了那个他所谓的和善的大哥哥。哈哈，你说他们会不死么？”
　　“那你……”如果小佑他们会被，那么星惑又怎么会？
　　“我？我看到那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可是我没有阻止，也没有办法阻止。所以我逃走了，我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们两个我就自己一个人逃走了。你记得么，就是那时候啊，我和你被师傅带到山上的时候啊。因为我知道如果他找不到我，那么条件就不成立了。从某方面来说，我的母亲会很安全。”
　　“说起来，你的运气很好呢！那时你因为出游的关系什么事情都没有，其实本来这事的提议者可是你呀。”
　　“因为这样，所以你怪我是么？”
　　“也许仅仅这样还不至于吧。你知道，那个‘血宅’杀手是谁么。后来我回家以后发现他竟然住在了我家，而且他还告诉我，他是我的父亲。哈！多可笑啊，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是我的父亲啊。”
　　月魁终于有些了解到了，为什么星惑会变成现在这样。试想有那么一个父亲，那么他这些年来所接受的教育想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小惑，我想我猜到了一些。他一定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才会让他如此痛苦。
　　星惑看着他诡异的笑着。
　　“不好的事。大概是吧。他为了毁掉我，教我杀人的手法和技能，在我面前杀掉了我好友的一家，还逼我杀人。甚至他还□□我。”不好的事，呵呵，这已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吧。
　　听到星惑看似轻松的话语，月魁的内心受到的震荡却不仅如此了。
　　他没有经历过，所以他不知道，一个父亲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儿子做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下的了手啊。
　　“他，你父亲他……”
　　“不管这么说，他是我的父亲。而且我没能力杀他。所以我只能杀你。”星惑笑着站了起来，“好了，该谈的我们都谈完了。是办正事的时候了，你是要就在这里开打呢，还是去外面打呢？”
　　“你还是要杀我啊。”月魁也站了起来。
　　“我一开始不就说了么？你是健忘呢？还是当我开玩笑呵。”
　　月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只是他还是希望他会有心转意的可能。不过现在看来已是不可能了吧。
　　“去后园吧，那里有师傅布的结界不会让外人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的。”
　　星惑点点头，算是同意他的建议。
　　“我先提醒你哦，你可别手软啊。因为今天我不杀了你是不会住手的。”他在月魁身后说道。而他的下一句话却轻不可闻，似自言。
　　“除非，你先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