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踟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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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牢的门打开，里面的刘彦昌抬起头，看着闪身进来的杨戬。说实话，他很敬重杨戬，不仅仅因为他是三圣母的哥哥，这个人，虽然长得过于俊秀，可他清冷的气质，决绝的手腕，沉重的曾经，都让人敬重。
当初在华山，曾答应好好对待三圣母，确实也做到了。虽然妻子被压山下，可对杨戬他没有丝毫怨言，因为他知道，作为哥哥，杨戬已经尽力，天规所使，也无可奈何。
可如果说，之前，三圣母是他唯一的牵挂，那么现在，沉香几乎占据了他的所有精力。抚养他长大，送他去学堂念书，每日里，能够让他挂心的，也只有沉香了。
三圣母，杨戬，那一年多的光阴，遥远飘渺的仿佛只是个梦幻。
说他见识短浅也好，说他胸无大志也好。其实，他从心底里，并不愿沉香成为一个像杨戬一样的人。也许，杨戬够强大，但是，他却太寂寞，太孤独，没有人倾听心声。
父母之所盼，惟愿子女能够平安幸福。所以，他并没有教给沉香什么伟大志向，他只希望，沉香，他的孩子，能够安安乐乐的过这一世。
所以，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三圣母，也从来没有提起过杨戬。诸如东海四公主所知，也是只表象。而沉香，则无知无觉的活了十六年。
他不知道，沉香是如何遇到杨戬的，只知道，那几日，沉香心情很好的样子，不停地跟自己说，见到了一个神仙，如何的俊美，如何的厉害。
虽然沉香没说名字，可他知道，那是杨戬。不知道杨戬因何又来找他们，但肯定是与三圣母有关。
那天，是沉香的生日。也是他的梦幻破灭的一天。看到杨戬的一瞬间，很多回忆又都勾了起来。
沉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吵闹着要救母亲。杨戬说这话的时候，很镇静，我希望你能够劝劝他，不要做不必要的牺牲。平安的做一世凡人，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刘彦昌应下了，其实，在这一点上，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妻子和孩子，是他心上的两个挚爱，抛弃哪一个，都心有不舍。可是，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他会选沉香。因为，妻子是个神仙，几十年的时间，对一个神仙来说是短暂的。而沉香，他的孩子，只有这一生，他不能对不住沉香。
所以，当他知道沉香要救母的时候，他比杨戬更想阻拦。可悲的是，他只是个凡人，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一点用也没有，失去了妻子，现在孩子也快要保不住了。
“你在恨我。”
杨戬清冷在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刘彦昌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有了一丝祈求。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劝阻沉香的吗，为什么现在反过来要促使沉香走上这条路？你这样会害死沉香的。”
“害死沉香？”
“救母，岂是那么容易。压住华山的，是天条，沉香只是个孩子，他做不到的。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一世。至于婵儿，我注定是要对不起她了。”
“刘彦昌！”杨戬的眸子里风起云涌，“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如今要辜负三妹了？！”
“我不想，可为了沉香，只能如此。”
“你是说，你只要沉香，不要我三妹了？”
“不是。二哥，你没有成亲，没有孩子，不明白做父母的心情。我不是要抛弃婵儿，只是我不能为了救婵儿，害死沉香。沉香，他是我的孩子。”
“你放心，沉香不会有事，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沉香有意外。如果你不想惹麻烦，就按照我说的做，总之，我会还你一个好好的妻子好好的儿子。”
杨戬说完，甩袖就走。刘彦昌心中一惊，什么叫做他死了，也不会让沉香有意外？难道，他有什么危险的计划，可是，已经没有办法问了，门闭上，人，走了。
出了密牢的杨戬，直往华山而来。好久，没有来看三妹了，以前，无所谓，现在，却必须要小心翼翼了。
水帘洞开。
“三妹。”
“二哥。”杨婵抬起头，面色有些不见阳光的苍白，精神却很好，“二哥，前些日子，沉香来过，我告诉了他宝莲灯的口诀，却没有告诉他你的事情，我知道，该说的二哥自然会告诉他，不需要假婵儿的话。他还好吧？”
“沉香很好。”杨戬犹豫了一下，刘彦昌的话在他心头沉浮，“三妹，如果要你选择，你会让沉香平安的过一生，还是走救母这条路。”
“二哥，你见过彦昌了是不是，他是不是希望你放过沉香，让他平安一世。”
“没有，我只是突然……”
“二哥。”打断自家二哥试图解释的话，杨婵叹了口气，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岂会不清楚，他不过是个凡人书生，可以为爱情，抛弃一切，但同样可以为子女放弃一切，天家，在他的眼里，还是太遥不可及。
“二哥，婵儿不骗你，一开始，我确实只想让沉香这孩子做个凡人。可是，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即使再难，也要走下去。杨家的人，不可以半途而废。二哥，你要理解彦昌，其实，婵儿一开始便跟二哥说过，他只是个凡人，并不伟大，凡人该有的自私，他都会有。不过，他到底是沉香的父亲，这一十六年，沉香寄托了他全部的精力和心血。他不是不爱我，只是仙凡毕竟不同，这点，我早就明白。二哥，希望你看在婵儿的面上，照顾沉香，也算是我和彦昌拜托你的。”
“三妹你放心，二哥自会照顾他。”杨戬舒了口气，毕竟是在一起两千多年的妹妹，明白自己的心思。
“三妹，过些日子，我想让沉香去跟孙悟空学功夫。你告诉了他宝莲灯口诀之后，他有点不上进。”
“婵儿只是想保护他的，却给二哥添麻烦了。去学功夫倒是好，不过，孙悟空肯收吗？”
“三妹，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杨戬微微一笑，那痞子，怎么会不收，怕是巴不得揽到自己身上好好调教沉香呢。
说着，要回神殿，却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道：“三妹，上次，沉香没说什么吧？”
说什么？杨婵一愣神，立即醒悟，这个细心的二哥啊。
“没什么，就是似乎他对二哥有点误会，不过没事的，他不过是个孩子，任性了些。怕是二哥在一些事上，没遂了他的意，发性子了吧。”
还好。三妹没有怀疑。杨戬微微一笑，算是认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踟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