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补考主救世》贝比仲

147、夜话，血缘

　　父母哪能接受说半天没反应啊，确定我们既不是“震惊过度以至无话可说”更不是“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好厉害”后，妈妈用带着点轻快的声音催我们说想法，她的说法包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暗示，那就是我们即使不改变对巫师的好印象，也该批判一下随便杀死丈夫这么不贞淑的行为。爸爸捂着脸躺回椅子里，他不可能听不出妈妈的意思，然而接着他就被激流汹涌的婆媳关系击倒了，他用悲哀的声音说其实他从来都是爱着尤兰达祖母的，因为她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也努力做个负责的母亲，他的痛苦是无法面对那些纠结的令他不得不重新规划人生的血统觉醒……妈妈哀嚎着抬脚提在他腿弯处，她说她恨那些不正常的血统，爸爸因为痛疼倒下的时候，她对着玛莉和我哭得好似我们选择霍格沃茨就是背叛了她的一片慈母之心。

　　我大概真是个心软的家伙，妈妈一直对我很好，哪怕她演得夸张，我也不忍心拒绝她，所以我扯玛莉的袖子，要她赶紧说点什么。

　　玛莉诚实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尤兰达杀掉丈夫总是有原因的吧？她不像是没有头脑，格林德沃虽然有些耽于感情，可若是他也参与了谋杀，那么一定有能够打动他出手帮忙的理由。”她并不急于求得答案，接着说，“还有妈妈说的那些不正常的血统，是指除了龙与巫师的血统之外，家里还存在其他某种带给了她痛苦回忆与经历的血统吗？”

　　妈妈张口结舌的倒下了，我觉得她把全部控诉的眼神都投给了玛莉，玛莉不为所动，她带着闪耀的求知眼光转向爸爸，于是爸爸立刻从“没有一个贞淑母亲”的打击里恢复，他对我们露出一个坏笑，“有的，当然有的，我最最聪明的小玛莉，像我们这样有着完整族谱可以研究的家族总是不缺乏异于常人的血统，不过这次是你们母亲的家族。”他扭头对着妈妈露出同样的坏笑，“亲爱的，我已经说完尤兰达和我血统觉醒的故事了，现在轮到你说你和亚伦那两双神奇眼睛的故事了对不对？”

　　“那……那些从来不是故事啊！”妈妈捂着心做痛楚状，带着哭腔的声音一波三折，“至少对我来说。”

　　“别担心，我和玛莉一定会当故事听的。”我特别认真地跟妈妈保证。“我们不会因为你的故事不够精彩笑话你啦。”

　　爸爸身上散发着“我有一双贴心好女儿”的神采，他突然不怕妈妈的攻击了，他催了她一次，得不到回答后更加快活地宣布，“亲爱的，你知道我是不能够也不愿意勉强你的，所以我可以代你说给孩子们听，嗯，你该相信她们的理解力和判断力，她们都是好孩子。”

　　最后一句话似有魔力，妈妈懵了，她念叨着我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大概重复了三十几次，然后沉静下来，几秒钟后苦笑着用一个问题开始了讲述，她问，“你们觉得能被提前看见的是宿命吗？”

　　玛莉回答，“无论怎样都不能被改变的才是宿命。”态度异常坚决，更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我说，“宿命啊，重点应该是在提前看见吧？”突然间我想到了，“你们有一个是见者，能看到未来。”

　　玛莉倒抽一口冷气，不知道是为我突如其来的灵光一闪，还是因为那种能看到未来的能力。

　　妈妈长声叹息，多半是松了口气，因为拥有见者能力的不是她，她是魔纹识者，亚伦是见者，他们的能力都是很早便出现，最初不显著，不像是玛莉那样得到家族的关注，但他们的父母都是纯血巫师，有着完整传承和系统教育，即使不是特别看好儿女的能力成长，也一直非常小心地养育和保护着他们。然而妈妈仍然不快乐，至今要去回忆过往仍然十分伤感，她说，“全是要付出代价的能力，我不能正常阅读，几乎没法学写字，而亚伦，他不能集中精力去思考，否则立刻就不得不看到无数混乱的画面。所以我们甚至不能一起去上学，在能够遏制能力之前，我们没有一点选择，请不要说巫师们的学校会欢迎我们这样无法正常学习的孩子，面对诱惑，他们并不比其他人表现得高贵。”

　　我在考虑要不要尝试安慰妈妈，我愿意相信她的伤感至少有一半是真的。而玛莉突然变成了一个拉文克劳，她严肃地指出，“如果我没记错，亚伦年长很多，他十一岁时你都未出生，你们到底怎样才可以一起上学啊？”

　　没人回答玛莉，在沉默中，妈妈的脸绝对扭曲了一下，爸爸也是，他为了避开我的注视抬头看天花板，玛莉好似全无察觉，她继续说，“如果局限于联合王国本土就学的话，我想你们也不会选择霍格沃茨，虽然我不能说很了解四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之间的具体情况，但那三十年里霍格沃茨所著名的应该是变形术和魔药，其他只能算是差强人意，绝对不可能应付你们两个的那种情况。”

　　妈妈涨红了脸，爸爸也是，前者因为愤怒，后者大概是忍笑太用力。

　　我必须做点什么阻止玛莉，“现在的霍格沃茨也差不多，他们仍然没法指导见者和识者，好吧，这个理由够充分，但没有说服南希，她才是有读写障碍的哪一个，所以你想我们有什么反应啊？”

　　我成功帮玛莉分担了仇恨，之后妈妈只对我们说了三句话。

　　一句是“我唯一的哥哥亚伦为了他看见的未来去做了神父。”

　　另一句是“没有人对南希说这些，我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快快乐乐。”

　　最后一句是“你们可以自己选择未来，只要记得任何时候父母都是爱并支持你们的。”

　　结果还是由爸爸说完余下的部分，实际上亚伦性格坚决，他一直训练自己去控制见者能力，最后几乎做到了，证据就是他通过了巫师等级考试，之后也顺利完成大学学业，并且在大学毕业后开始一年游历，然而在游历时他突然得到了感召，经过一段时间的认真考虑，他选择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神。作为曾经的大学同学，爸爸对亚伦领受神职有不同看法，他说亚伦应该早就有这种倾向，因为偶尔地他会表现得过于完美，而且最重要的是“亚伦或许是很希望能在教团中找到被当成同类的归属感”。

　　妈妈愤怒得威胁要脱鞋子丢爸爸，她不顾形象地朝他叫，“你在说我唯一的哥哥亚伦！你怎么敢说亚伦和我们生活得不幸福！我们并没有理由把亚伦当成不同的人！！哪怕他能预见我的死亡，他还是我唯一的哥哥！！”

　　玛莉的脸上写着“其实我非常了解被当做异类是怎么回事”，我虽然也算了解那是怎样一种感觉，但我想不通，如果亚伦真的性格坚决，为什么要追求什么归属感呢。真正坚决的话，就该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既然前面二十几年能那样活下去，后面怎么又不能了呢。

　　“这里头是大有缘故的啊。”爸爸满意地宣布答案，“在教会有同为见者的前辈。”妈妈的眼刀子射过去，他越发得意，“诺，那位出身于黑贵族的大人物，是啊是啊，我最最聪明的小玛莉当然是知道的。”

　　玛莉确实立刻就知道了，我却没一点头绪，不过这不用急，只要我想知道，玛莉都会告诉我，现在上演的一场父母不和倒更有趣。

　　妈妈抱怨爸爸不虔诚，不尊重她的信仰，又怪他对亚伦的不幸太冷漠，不重视她唯一的哥哥就等于是爱她不够深，所以她好担心自己终究嫁给了一个没有真心的男人，连接他们的神圣的婚姻誓言也可以被轻易丢开。

　　爸爸也有一肚子不满，他说即使是神圣的婚姻誓言和真爱加起来也没有赋予妈妈干涉他信仰自由的权力，至于他对亚伦的态度，比起妈妈一直对尤兰达祖母怀着偏见，他已经很好地维持了和大舅子的交情。

　　他们大声指责对方，重复说一些过去发生的小事，并不能说服对方，而且看起来会越来越愤怒，我觉得这种无益的对峙应该算夫妻吵架，但玛莉却不好奇他们会如何收场，她跳到他们之间，要他们继续完成和我们的谈话。

　　玛莉说，“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是在谈做巫师的坏处。”

　　“你们已经做出选择。”爸爸不怎么当真地回答，“我并不能用父亲的身份要求你们改主意，所以既然结局不变，再继续那话题多么令人伤感啊。”

　　玛莉默认了。

　　妈妈也不当真说，“血亲们的遭遇没法动摇你们，父母的劝说没法改变你们，所以现在我们要闹脾气了，像不讲理的小孩子一样吵闹耍泼，可就算我们变成怨偶，你们还是要去那个霍格沃茨，真是太挫败了。”

　　玛莉继续沉默着。

　　我忍不住问，“所以其实你们没有在吵架？”

　　爸爸妈妈同时看着我笑，似乎被我的问题安慰了。

　　“你们其实并不在乎对方的家人有多么怪异？”

　　爸爸只是含笑看我，妈妈想了想说她还是不喜欢杀掉丈夫这种行为，或者还包括格林德沃那个魔王。

　　玛莉在用力瞪我。

　　“那是不是也可以这么理解，你们也没特别介意我们选择去霍格沃茨？”

　　爸爸妈妈交换眼神，然后大笑着靠在一起。

　　“他们是夫妻啊。”玛莉代替他们做了回答，“只为对方亲戚、自家儿女争吵的就是恩爱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