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十一月卷·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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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景物开始缓缓后退，渐渐加快，车站月台很快地就离开了视线范围。
薄藤色及肩发的年轻女医生看了看手表时间，接着用手机发了条简讯，就开始看她的书。
对面位置坐的是一个小学生和他的爸爸，小孩子一直很好奇地看着这个大姐姐放在旁边的另外一本书，书的封面是一个骷髅头骨。虽然很好奇，但出于礼貌，并没有打扰正在看书的人。
很快，小孩子的注意力被车窗玻璃上飘落的雪花吸引过去。
“爸爸，下雪了！”
原本在看杂志的父亲眼睛都没有抬起，“橘太，最近总是下雪，你都还没厌倦吗？”
“爸爸，到了祖父家，我可以和红豆去玩雪吗？”很显然，小孩子对下雪的热情并不会因为天气持续寒冷而减弱。
“红豆会着凉的，你爷爷会打你屁股的。”
“才不会，红豆全身都是毛。”
小孩子甚至还学着小狗汪汪叫了几声。
菖蒲朔月的目光也看向窗外，又下雪了。
1月份持续的寒冷，这个星期以来的降雪让关东地区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雪色。
最初的雪会让期待冬天下雪的人们兴奋，但是接近二十公分的积雪就真的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了。因为下雪天气而引发的意外，医院接收到的病人尤其是摔倒或者交通事故的都病例都不少。菖蒲朔月今天下午才为一个从楼梯上滑倒的中年妇女进行治疗。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简讯。
【我这边还有点事，暂时走不开，不能去接你。下雪了，你别乱跑，直接到家吧。——阿真】
同样是研修医的菖蒲朔月可以猜测到，原本今晚不用值班的绿间真太郎肯定是被临时绊住了。
研修医第四年的末尾，也是异地恋四年的见证。
明后天菖蒲朔月轮休，所以今天一下班就匆匆坐上东京都-横滨的车，即使最近持续下雪的恶劣天气。
就像夏天有一次，倾盆大雨，她的恋人从横滨赶到东京都，跟落汤鸡一样地到达她的住所。
这四年，不管风雨，不管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天，只要走得开，而对方的时间上也能有一点点空余，都会在东京都和横滨之间奔波，就是为了见上一面。双方共同的友人一青诗音甚至吐槽他们，研修医的工资就贡献给交通部门了。
没办法，谁让两人研修的医院不同，一个在东京都，一个在横滨。
菖蒲朔月回想了一下，绿间真太郎公寓附近的超市位置，虽然他让她别乱跑，她还是想去买点食材，可以给他煮个夜宵。
嗯，就这么决定了。
目前是神外研修医的绿间真太郎终于忙完，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匆匆忙忙地下班，赶着回自己的公寓。
他现在住的公寓，和以前大一住的地方很近，距离医院不太远，有时候甚至半夜医院急call，习惯睡前把干净的衣服叠好放在床头的年轻医生，可以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医院。他在医院的风评很好，不是没由来的。虽然只是研修医第四年，神外的主任已经让他的导师高桥医生各种游说他研修期结束后留下，条件可以好好谈。
拧动大门钥匙，一声细响之后，门开了，玄关的壁灯本来就已经开了。
绿间真太郎打开鞋柜换鞋，一双女式长靴因为靴筒高度问题，并不能放进鞋柜，只能放在一旁。
男人走进客厅，客厅里没有人，反倒是听到浴室有流水声响。
茶几上贴了张便利贴，写着：厨房有鸡肉年糕汤和杂粮饭。
绿间真太郎在回来的路上，有在便利店买了饭团，忙起来，晚饭都还没吃。这时候既然有热乎乎的汤和饭，饭团就被毫不犹豫地抛弃到冰箱了。
当绿间真太郎在饭桌坐下开始喝汤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拉开。
“啊，你回来了。”菖蒲朔月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说着。
屋子里开着暖气，她只是穿了套装的棉质长袖睡衣也不会感觉到冷，看到男人端着碗，“就猜到你晚饭还没吃，你这样会容易胃溃疡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上次是谁说她胃痛了？”绿间真太郎瞪着某个同样忙起来也会顾不上吃饭的人。有时候饭点不忙，他就会电话监督她吃了没有。
“呃，你还是趁热吃吧。”菖蒲朔月赶紧转移话题，“去到超市买到的食材有限，天气太冷了，超市的大姐说很多人都去囤货，怕大雪持续不方便买。”
“再陪我吃点？”绿间真太郎知道菖蒲朔月已经吃过了，之前有一次她等他等到好晚才一起吃，他都有些抓狂了，让她以后饿了就先吃，别等他，别又胃痛。
“我已经饱了，所以你要解决全部的。”在饭桌的另一张椅子坐下，就坐在他旁边陪着他看他吃她煮的食物。一天工作下来的疲劳仿佛能够一扫而光。
绿间真太郎的公寓不大，饭桌也只是刚好2张椅子，除了菖蒲朔月，就连妈妈和妹妹都很少会上来。
虽然公寓小，但该有的还是有，例如，电视机，他依然会在早上看晨间占卜，尽管主持人已经换了几批。例如，衣柜里分了一部分给菖蒲朔月放换洗衣服，就算同样忙碌的研修医能过来的时间不多，但一打开衣柜，看到她的那部分衣物，还是会有种她就在身边的感觉。
两人开始聊今天的工作，最近发生的事情。
上一次见面已经是2个星期前，绿间真太郎回东京都的时候。菖蒲朔月也从家里搬了出来，在研修的医院所在的区域租了公寓，所以绿间真太郎回东京都只是回绿间家晃了一下，然后就直奔她的住所。
从庆大医学部毕业前，对于毕业后参加研修的医院，每一个医学生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决定，之后开始对自己心仪的医院提出申请。
神奈川综合医院的神经外科是绿间真太郎的首选，而菖蒲朔月的首选是墨田区的城东综合医院。虽然两个人都不想分开两个地方，可是，他们选的是最适合他们研修医时期学习的医院，也是与菖蒲家的医疗行业人员以及实习期间的指导老师讨论过的。
申请研修医院必备的推荐信，菖蒲朔月和绿间真太郎都没有选择请菖蒲家的医生们写，就算没有菖蒲家在医学界的光环，凭他们实习期间的表现，要找到可以写推荐信的对象并不难。而菖蒲朔月的推荐信里，有急救外科的横山医生的一份，据说那是他这一届实习医生里写的唯一的推荐信——给他最喜欢奴役的实习医生写的推荐信。
之后，两人分别被首选的医院录取。开启了异地恋。
不管研修医的工作多忙碌，还是想要争取更多的时间，能够见到对方，互相体谅互相包容。
毕竟，在最初异地恋的时候，有闹过分手。
是菖蒲朔月提出的，两人一连5个星期没见面，而刚好她工作上遇到的事情让她心情有些沮丧。几乎是发脾气一样地说，不如分手算了。结果，绿间真太郎隔着电话炸了。异常的强势，这大概就是他对待别人，尤其是从前打篮球的时候的强势。什么都可以商量，除了说分手。
最后，分手当然是没有下文的。而且菖蒲朔月那也只是气话。
谈一场多年的恋爱，争执会有的，冲突也是会有的。只是两个人都相信，这些都是可以化解的，只要两人还是喜欢着对方，这种情愫不曾变质。
之后就这样异地恋奔波见面维持了4年。
吃完之后绿间真太郎乖乖洗碗，菖蒲朔月就在一旁看着他洗碗。
耗费的时间不多，大概也就他们进手术室前的消毒清洁时间。
回到沙发前，看到茶几上纸巾盒已经空了，菖蒲朔月起身，“我去拿新的纸巾过来。”她熟门熟路地走向角落的壁橱，一些日用品就放在这里，还是之前她过来的时候和他一起去逛超市买回来放进去的。
打开最底下的柜门，抽纸巾就放在最外边，女人伸手拿，同时说着：
“对了，阿真你的沐浴露差不多用完了，明天一起去买……”
纸巾袋拿在手上，话还没说完，刚转过头就发现原本坐在餐桌前的人跟了过来，挺拔的身影遮住了灯光，把她笼罩在他的影子之中。
“你干嘛？”菖蒲朔月抬着头看面前的人。
绿间真太郎蹲下，就算同样是蹲着，她依然要比他娇小很多，他可以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他的沐浴露的味道，都是随她喜欢选的，她喜欢的味道。
她在自己身边，真好。
他一手搭在她背后打开的那扇柜门的上边，一手搭在她的左边膝盖上，把她整个人包围在他的气息之中。
薄藤色头发半干的女医生随手把纸巾丢回柜子边上，“你干嘛突然咚人？”同时双手去搓绿发男人的脸。估计现在这个世界上能这样随意揉搓这个将近2米高的男人的脸，也只有她一个。就算是他的母亲和妹妹也不会这样去对一个独立自主、二十多岁的男子。
“眼镜。”绿间真太郎只是说了一个名词。
就算只是一个名词，了解他的她，也可以猜到他的意思。
菖蒲朔月伸手摘下男人鼻梁上的眼镜放到一旁，和被丢回柜子里的纸巾放一起。原本还想再看一眼眼镜安不安全，面前的人就已经等不及地抬起放在她膝盖上的手扶住她的脸颊，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每次见面的时间相隔久一些，见面的时候，傲娇的他或者是话唠，或者是直接行动派。每当这种时候，他亲吻她都会更加深刻。
体型力气的优势，他倾身亲吻她，她背靠着柜门，仰着头回应他。
同样是蹲着，被动的女人有些招架不住面前人的进攻，腿麻了，然后一下子滑倒坐在了地板上。而她的重心改变，让压着她吻的人身形也晃了晃。
原本暧昧的气氛被破坏了。
“你是要把柜子门给压坏了吗？”菖蒲朔月双臂搂着男朋友的脖子说着。
“……”绿间真太郎也觉得，如果再用力点，可能会把柜子门给掰下来。
某人就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脖子上，他站起来，也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小狐狸你是胖了吗？”男人随口一句。
“你才胖！”质疑女朋友胖的男人就不怕被女朋友给勒死吗？
把人抱到沙发，绿间真太郎坐下，然后让自家女朋友坐在自己腿上。
两人开启话唠模式，至于可怜被遗忘的眼镜，和纸巾一起还在柜子里呆着……
大学6年，研修4年。
算起来，如果把还没正式开始交往的时间算上，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有10年。
如果要追溯到幼儿园时期，那这个岁月就在他们这28年的生命进度条里占据了85%。
一起度过的春夏秋冬，春天在上学路上看飘落的樱花，她追着他去看他藏起来的古怪幸运物；夏天吃着章鱼烧看焰火，他突然低头亲吻她然后脸红了也看不出来；秋天爬山远足收集枫叶做书签，电灯泡4人组合在山顶肆意大喊；冬天盼着下雪可以玩雪，冷的时候她就整个钻进他外套里还要任性地拿手去冻他。
一起在每一次的考试中竞争，从大学入学考试到毕业，入学时她是新生代表，毕业时他代表医学部毕业生发言，毕业典礼双方家人还有一青诗音高尾和成都参加了，一起拍的合照很是热闹。
医学生的学习生涯比其他行业都要长，在两人还没成为正式的医生前，他们的朋友已经在各个行业发展起来，谈恋爱的谈恋爱，分手的分手，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养孩子的养孩子。
绿间真太郎的朋友们，看着像□□但实际是特警的青峰大辉和情报警花桃井五月结婚了，ANA移动人肉广告牌的副机长黄濑凉太这个二货虽然没结婚但是有女朋友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儿，每次都要晒娃秀恩爱，差点被大伙给屏蔽……
同属庆大毕业生的宫地前辈成为一名机械工程师，终于有第3任女朋友，计划着2年内成家。
同属医学生的尾崎加奈回到了静冈，她想要成为医生的梦想本来就是建筑在家乡的土地上，成为一名儿科研修医；岸谷铃研修的医院距离菖蒲朔月不远，偶尔晚上她们还会一起吃点东西吐槽工作。
某一次菖蒲朔月去父亲工作的医院找他的时候，碰到了森勇辉，东大医学部毕业的他，现在是菖蒲朔月父亲工作的医院里一名研修医，没有戴眼镜了，最初戴眼镜也不过是因为知道某人喜欢戴眼镜的男生。聊了几句，就跟不太熟的朋友一样就好。
一青诗音和高尾和成在2年前终于结婚了，伴郎和伴娘是电灯泡4人组中的学霸CP。
婚礼上，美丽的新娘直接就把捧花递给了伴娘，希望把这份幸福传递给她相识多年的闺蜜。菖蒲朔月收到捧花并不感到意外，看到高尾和成艰难地搭着伴郎绿间真太郎的肩膀叫他给力点，他们秀德的友人们也趁着这个机会欺负绿发神射手，作为伴娘忍不住笑出声，并没有去解救他。
傲娇的绿发医生不善表达感情，显然，求婚也不是他擅长的。
如果以投篮来决定他喜欢的人嫁不嫁给他，那一定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不过，小狐狸才不会这么同意以篮筐来决定这事。
而且，她说，在成为正式的医生前，她都不会结婚。
这让在他们成为研修医的第一年就眼睁睁看着高尾和成求婚成功先订婚的绿间真太郎来说，他想，暴打高尾和成一顿。
夜里又是一场大雪，室内开着暖气，并不感觉冷。
先醒来的菖蒲朔月煮了热咖啡，做简单的煎吐司和鸡蛋作为早餐。
装着热咖啡的马克杯捧在手心，披裹着显然不合尺寸的男士羽绒，菖蒲朔月拉开了阳台的落地玻璃门，顿时感受到室外的寒冷。风不大，依然让她哆嗦了一下，看着外边银装素裹的世界，喝一口咖啡，满心的满足。
“别着凉了。”身后传来声音，接着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拿走了女人手中的马克杯，“生理期少喝咖啡。”
咖啡被夺走，菖蒲朔月刚才的满足顿时减半。虽然知道这是好意，“知道啦。”说这话时就如同郁闷的孩子。
难得见面遇上女朋友生理期，大概是男朋友会更加郁闷一点。
寒冷的冬日，两人除了外出到附近的超市买东西之外，就在公寓里宅了差不多一天。
短暂的外出时间里，两人围了同款的围巾戴了同款的手套，菖蒲朔月穿了绿间真太郎的外套，当oversized来穿。雪后路滑，绿间真太郎一路上都搂着女朋友的肩膀，护着她，也方便两人靠近说话。一起在超市里买了一堆日用品和食材，搬运工当然是男朋友~
宅在一起的时光，可以是一起在厨房折腾，让他的冰箱被分盒装好的食物填满；
可以是一起听着音乐小憩，他是她的膝枕，她的暖手炉；
就算只是一起窝在沙发上各自看书，也是幸福满满的。
菖蒲朔月还给绿间真太郎做了年糕小豆汤，是以前跟祖母学的，他最喜欢的食物。
一直到夜幕降临，绿间真太郎突然接到了医院的来电。
下雪天的安全隐患本来就多，一辆长途巴士发生了交通事故冲破护栏翻下斜坡。受伤者比较多，再加上雪夜的到来情况更加紧急。这个点人手短缺，所以医院通知今天休息的绿间真太郎回去参与救治。
“抱歉，情况比较紧急，我要回医院，不能陪你了。”挂了电话之后，绿发医生愧疚地对从东京都赶来见他的女朋友说。
“嘛，有什么关系，我明白的。”同样是外科医生，菖蒲朔月自然是明白的，她给绿间真太郎一个大大的拥抱，“要不，我也一起过去吧，伤者比较多，正是需要医护人员的时候，我可以帮忙。”
绿间真太郎想了想，“嗯，一起去吧。”
就是这样，两人一起赶紧换衣服出门。
到达医院的时候，果然如预料的那样，车祸情况严重，送治的伤者很多。从门口到走廊到急救外科都拥挤着。
“绿间医生！”一名护士看到神外的绿发医生到来，连忙喊住他。
“绿间来了，你先去看那边的病人。”急救外科的主治医师金井正在一名伤者检查，“藤井，安排手术室！”
绿间真太郎带着菖蒲朔月去给伤者救治，护士不明白为什么绿间医生带着一个陌生人一起，但依然利索地把伤者的生命指数报告给他。
看了伤者手上挂着的急救现场分类挂上的牌子，绿间真太郎握住伤者的手，“青森先生，请用力握一下我的手！”对方应他要求地握了他的手。
菖蒲朔月也在检查伤者，很快地发现了问题，“阿真！”她一手从背后的架子上拿了剪刀把伤者的裤脚给剪了，伤者的右边小腿肿胀严重。
筋膜炎。
有经验的护士很快也反应过来，应这个陌生女子的要求给她消毒戴上手套做简单的准备。在她要手术刀的时候，护士小姐还是愣了愣，在看到绿发医生示意按照她说的做，护士小姐才把手术刀递给她。
浇上消毒药水，薄藤色头发的女人利落地一刀切开了伤者的小腿皮肤，顿时有血涌出，受到内部压迫的肿胀部分得到了缓解。
伤者的右腿算是保住了。
还不能松口气，又传来:“这边需要医生！”
菖蒲朔月和绿间真太郎对视一下，然后就过去了。
“我是东京都城东综合医院急救外科的菖蒲，请让我一起帮忙！”
听到女子说自己是急救外科的医生，护士连忙点头配合。
一个不宁静的夜晚，连续两场手术，绿间真太郎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疲惫得摘了眼镜，揉揉鼻梁。
回到急救外科，没看到支援的菖蒲朔月的身影。
绿发医生拉住了一个护士，“请问刚才在帮忙的那位菖蒲医生呢？”
小护士想起刚才那个薄藤色头发的外援，“啊，有个伤者伤势恶化，她和真野医生一起进手术室了。”
“啊，明白了，谢谢。”看到似乎急救外科的伤患已经安排好治疗，绿间真太郎松了一口气。
3号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手术结束。
护士把已经脱离危险的病人送到观察病房，主刀和一副的两个医生在做术后清洗消毒。
已经46岁的真野浩臣是急救外科的负责人，交通事故发生后，他接到医院通知从家里赶回来，当时只有一个值班主治医师和一年的研修医，还有护士长联系了住附近的医生来帮忙。当住得远的他赶到的时候，似乎没想象的手忙脚乱。几个医生，还有一个外援，都进入状态。
真野医生看了一眼刚刚在手术里给他当一副的女研修医，说是城东综合急救外科的，研修第四年。今晚的表现，在紧急状态，把握住了自己的节奏，没有一丝慌乱，医术根基很扎实，应变能力也强，最重要的是，她很适合急救外科，几乎可以想象到，不用到他的这个年纪，她可以做得比他好。
“菖蒲医生研修期通过以后，有想去的医院吗？”
既然看到好苗子，挖过来吧！
“还没确定好呢。”菖蒲朔月觉得如果被带她的本乡医生听到这人在挖墙脚，绝对会杀过来。
“神奈川综合，考虑一下，来这里，我给你主治医师的职称，重点培养你。”这条件，对于研修后期的研修医来说，可是很有吸引力的。
“……”菖蒲朔月苦笑，本乡医生绝对会气到的。
其实，之后的去向，这是菖蒲朔月和绿间真太郎都在认真思考的人生问题。
医生不像普通公司职员，频繁跳槽换工作，待遇高，对应的，对他们的考验和要求更高。实力不够的研修医会考虑怎么通过研修期，找一个录用他们的医院。而像菖蒲朔月绿间真太郎这一类，他们付出的值得他们有更多选择机会，而他们要考量的是选择哪个橄榄枝对他们日后更有利。
这半年是各大医院圈抢有潜质新人的关键期。
菖蒲朔月的爸爸有邀请绿间真太郎去他所在的医院，而影响菖蒲朔月选择了急救外科的横山医生邀请她回到庆应义塾大学附属医院，还有各自目前研修的医院挽留和一些其他的医院也抛出橄榄枝。
菖蒲朔月可能除了考虑医院的条件和对自己个人发展的影响，还会考虑一个因素——
她不想再继续异地恋。
四年的异地恋，滋味他们自己知道。
如果再来几年的异地，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感情淡了的一天，她不想那样。
他也不想。
所以，他们一直很努力地，就算多忙，多累，休息日都会尽可能见面。不管刮风下雨，天气炎热，下大雪，因为想见对方的心不熄灭，就能找到一同前行的方向。
是她来神奈川，还是他回东京都，他们，会共同做出对双方发展有利的选择。
菖蒲朔月的休息日要结束了，她又一次要和她的恋人暂时分开。
天黑了，雪停了。
东急东横线的候车站台，绿间真太郎再次伸手整理了一下菖蒲朔月的围巾，已经是第四次，不自觉地担心她会被冷到。
她还在生理期本来就比较需要保重，却忙碌一宿帮忙救治伤患，而且这是她的休息日，奔波来到神奈川见他的休息日。看到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他有些内疚。
“我一个人真的没问题的，别担心啦。”菖蒲朔月抬起手摸了摸绿间真太郎的脸，手被他温暖的大手握住，亲了亲她的手背和手指。
“回去给我电话，早点休息。”
“嗯。”菖蒲朔月手勾住她恋人的脖子，让他低头，亲吻他。
“下次见。”
“下次见。”
每一次道别，都会期待着下一次见面的到来。
期待着他们不用再分隔两地那天的到来。
三月中，樱前线如期而至。
绿间真太郎搬家了。
四月，樱花盛放的尾声。
薄藤色头发的女人换上急救外科的工作服，再穿上白大褂，戴上胸牌，把她的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迎接新的一天工作。
“走吧，我带你去其他可是转转，认识一下。”急救外科的负责人真野医生可是挺高兴的，人终于被他挖过来了。
虽然是和神经外科一起合力的。
当急救外科新来的主治医师被带到神经外科介绍的时候，原本在查看病历的绿发医生——现在他也是主治医师，注意力从那人进来后就没有离开过她身上。
“给介绍一下，急救外科新来的菖蒲医生。”
薄藤色长发的女医生，笑了笑，“上午好，我是菖蒲朔月，请多多指教。”看着绿发医生，补充，“还有，我是绿间医生的未婚妻，谢谢大家对他一直以来的关照。”
绿间真太郎低着头笑。
刚来第一天就宣布主权，果然，是他的小狐狸会做的事。
他们，终于不用再分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3章 十一月卷·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