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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正文一 ...
夏夜凉风轻拂,明净的月色染亮湖面,夜色静好,纭烬默立在湖中,看湖边的那个女子,缓缓向湖心走来。
她面如死寂,青丝凌乱的披散在身后,狼狈不堪,唇色泛白,眸底没有一丝光亮,
纭烬闭目凝神,那女子的生平在眼前一闪而过。
“你害怕吗?”纭烬饶有兴味的开口,那声音伴随着起伏的微澜,轻柔的落在那人的耳畔。
那女子摇摇头,她一早就看见她,那个在湖心的白发幽魂,
“呵呵,你竟能看见我。”纭烬笑起,淡如春山。
“我是将死之人。”她诚实道,
“你叫什么?”纭烬能看见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却不能完全看透她,这一点纭烬自己也不明白。
“我叫如玉。”
“佳人如玉,好名字。”纭烬淡笑,
“呵。”如玉的面色沉寂下来,垂下眼睑,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值得吗?”纭烬偏起头,似雪发丝轻垂进湖水中,
“没有值不值得,”如玉抬起头,“只有愿不愿意。”
“既然愿意,那更要好好活着,不是吗?”纭烬目光里有些悲悯。
“如果穷尽一生都不能达成心愿,活着,还不如死去。”如玉声音平静。
“你的心愿是什么?”
“爱他。”
纭烬怔了怔,失笑,
“若仅此而已,又何须一意寻死?”
如玉沉默不语。
纭烬其实早已看到,她倾慕他已久,违抗父母之命不顾女子名节一意住进了纳兰,可那人对她并无半点情思,她在他酒醉之后想要上前相扶,竟被他无情怒斥还命人把她赶出了府,一直以来她知道他心中并无儿女私情,故也恪守礼仪,不愿扰他,这次他却是将她的尊严践踏到底了,
“不如你我做个交易。”纭烬的清眸漾起微光,笑容明净,
“什么交易?”如玉抬起头,声音沙哑艰难。
纭烬淡笑不语,身子从湖面缓缓上升,直到她的脚完全露出湖面,悬在半空,如玉抬起头,月光的银辉落在纭烬的白发上,却又似穿透了她的身体,
“我帮你完成心愿,你也要替我完成一个心愿,你可愿意?”
“我愿意。”如玉眸底亮一丝光芒,想要抓住,哪怕是极小的一次机会。
如玉站在水中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纭烬的身体在月光下渐渐消失,只听到耳畔是那个白发幽魂清扬婉转的声音,
“许我三日,我还你一生。”
如玉一激,低头看向倒影中的自己,灿然一笑,终于,
“如玉,我欠你三日,日后定会加倍偿还于你。”
没有回应,此刻的如玉的身体里已经是纭烬是魂魄,游荡了那么久,是不是便是在等待这样的契机,三日,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纭烬向如玉来时的路归去,纳兰府,久违了,容隐。
许久没有进入人的身体,步行太久也感到吃力,不过纭烬却是满心欢喜,每一步踏实的落在地上,踩着枯枝碎石的那种细微的感触,尤其真实。
二重逢
纭烬走到纳兰的侧门,还好这具身体虽然没有内功,自己却是会武,要进这院墙并非难事,只是稍稍吃力了些。
府中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树木高大了些繁茂了些。纭烬在府中穿行,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
纭烬脚步放缓,看向转角处有些失神,转过那条回廊便是他的庭院了。
她捂住胸口,感受到如玉的心在疾速的跳动,她没能再为他这样的心跳悸动,已是多久了?这几年,他可还安好?
容隐的房中还有光,纭烬轻轻的迈进庭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卑怯的婢女,
走进院中,驻了脚步,望着那房中的烛光失神,不是没有想过找他,只是不知因何始终被困在那个湖心,
自她走后,连一个梦都未曾托付于他,他会不会怨怼,他将自己封锁,会不会也有她的原因?终究是她负了。
想到这里,纭烬竟有些不安,不知如何自处,那扇门仿佛随时会被打开,她转身想走,
“为何你还在这里?”一个低沉悦耳的沉声自黑暗中传来,那淡漠疏离的口吻,几乎让她的血液瞬间冷凝成冰。
是他,是他,纭烬听到心底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喊,她挪不动脚,所有的思维停留在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一刻,她何其庆幸,要来了三天,见他一面,即便立刻灰飞烟灭,她也认了。
“你为何还在这里?”容隐从黑暗中走出来,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月白衣袍一如初见,
纭烬忘了开口,只定定望向那抹月白的身影。
容隐只是瞟了她一眼,面容冷漠,语带讥诮,
“还嫌不够丢脸,狐媚惑主,是不是要拉出去杖毙才死心?”
“狐媚惑主。”纭烬低声念着这四个字,忽然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如玉并不是府上的下人,他竟然无视到连对方是何身份都搞不清楚,
“出去!”容隐凤眸冷极,
“若我不呢?”纭烬走近了一步,银色的月辉之下,她可以看得更清楚,那人的眉眼再是多久都无法看够。
“好大的胆子。”容隐冷笑,凤眸半眯转向那个胆大包天的女子,忽然怔住了,
清明的月光之下,看得再是清楚不过,全然不似的脸,因何会有和她相似的表情?那种淡然的笑意,竟然会以为是她?
“你是谁?”容隐的声音低沉冷厉,掩去他不自觉有些微颤的语气,会有人想模仿她来引他注意?愚蠢!念头一闪而过,凤眸更深。
纭烬一步步走近他,直到他的眼里只有她时,她停下了脚步,笑着说,
“你说我又是谁?”
“是要我再赶你一次?”容隐的声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疑惑。
“那你赶,你赶我就走。”纭烬清眸笃定,迎向他的目光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下一刻,纭烬被紧紧的怀抱包围,她埋下头嗅着衣襟上熟悉茶枝清香,鼻尖泛酸,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是你吗?”容隐的声音急切在耳畔,又有一丝不确定。
更新尽量不拖延,明早八点更新,作为番外,也是嘉的练笔之作。请多多支持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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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正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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