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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峨眉三剑的兄弟姐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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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官听说褚慎之输得太大,欠了一屁股债跑得无影无踪。
她不小心捏碎了手里的杯子,心道你这小狗子还真说跑就跑了。周莫好心提醒:“小唐,你还是去别处躲两天吧,你与他这般要好,他的债主说不定会找到你头上来。”
上官惊起,嘴巴又开合数次,一溜烟跑上楼,不一会儿背了个小包一溜烟跑下来。
“替我向沈团头……噢!”
她毛毛糙糙,撞到了人,两人一齐弹到一边,她定睛一看,正是本城团头沈千钧。
“对不住了沈员外,我出门躲债。啧~啧……疼!”她口中道歉,跑得倒很快。出了门一口气奔出三十里,才将攥紧的手摊开。
她叹了一口气,本想留点线索写一两个字再走的,如今不得不走了,不但不得不走,还得走得越远越好。
她掌心有一根金锁链,正是方才与沈千钧相撞时,不小心勾下来的。
襄阳在邓州北三百里,亦距武当山不远。她追着两人约定好的记号,二人一前一后在千里平原上驰骋一天一夜。从弘农一路杀到襄阳城里汇合,从此地乘船顺汉水一路到武昌。武林盟主李心翊正式设宴此处,同天下英雄共商捉拿此贼。
峨眉派诸人具是用剑行家,上官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心里想着如果能学几招峨眉剑法也不错。看见昝维走了出来,她恭恭敬敬地行礼:“师父。”
纵然昝维定力极好,心里仍忍不住骂道:“你也太容易入戏了!”
不过她还是配合上官一脸的严肃,稳重地开口道:“为师一直想传你柳絮剑法。但这些日子奔波在外,一直没有时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她二人此番都以女装示人。上官虽然一直是一副假小子打扮,但好在家教极严,衣服一穿起来,就隐隐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息。只是那眉毛挑得厉害。昝维虽给她修了又修,也不见飞下去一些,只好由着她这副比自己长得还像师父模样的模样暴露在外面。
昝维左脚在后右脚在前,右手松松搭在剑柄上,左手拇指顶住剑格,“鏘”地一声抽出铁剑,对上官说:“我峨眉剑法最是讲究开剑。此后这一式每次为师开剑就要重复一次,是希望你能记好。”旋即一剑接着一剑刺出来。
峨眉镇山之宝是“七七四十九式回风拂柳剑”,相较之下柳絮剑法只是入门几年的弟子学的中流剑法。上官走了这许多年江湖,自是识得的。看昝维使过一遍后她已记得七七八八。
昝维练了两遍之后,命她也练一遍,上官依言使了一遍,倒也可圈可点。中途有不少江湖客的座船经过,远远看到两人练剑,倒能从身手上认得出这两人是峨眉高足,遂不敢有所僭越。
这么一路走一路练,浩浩汉水将这两人冲到了九省通衢的武昌。
昝维已料到峨眉众人是从长江顺流而下,早就寻在码头出口必经之路的隐秘处打劫。
上官见远处一群男女下了船,穿的正是峨眉的衣服,不由感叹昝维料事如神。
回头正想夸她,一看昝维已不见了人。上官四下搜了一圈,不见她踪影,正此时,却听见后面有一少女斥道:“小贼往那边跑了!”
一年轻男子跟道:“快追呀!”
“站住!”这一声喊沉着有力,中气十足,声音却不大。显然是个一流高手,想来就是神闲大师,“子宣!”
上官奇道,一进武昌港就碰到一群前来参与的武林人士么?
一个绿衣少女嗔道:“师父!我的剑!”
老头抚着胡须说:“那是你子画师姐,这还认不出来么?”
少女一愣,旋即变了脸,将三个字撕碎了从牙缝里挤出来:“纪!子!画!”
上官一个人坐在码头边歇脚的酒铺里,努力当个路人。心里飘出一首打油诗:“嫉恶如仇昝大侠,武艺高强本领大。行侠仗义三千里,打得仇家遍天下。”
这分明就不是你师妹,是被你污了清白的女侠吧……想到这里,上官还是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突然一只手拍在她肩上,上官吓了一跳。昝维恶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鸿儿,还不跟为师过来。”
鸿儿是上官本次的假名字,全名欧阳鸿,是昝维拍脑袋想出来的。不过罪魁祸首消失得很快。上官一边努力跟着她,一边还要躲避被她引过来的师妹。
“纪子画你站住!纪子画,你还我剑!”
“纪子画”带着两个尾巴,兜了个大圈圈回到众师叔师伯师兄师姐面前。
“子画拜见师伯。”原来不是神闲大师,“鸿儿,过来叫师伯祖。”
昝维招招手,上官就跑过去了,行礼问好。
老头须发皆白,捻须奇道:“子画,你去哪里找了这么大个徒弟?”
“自然是我行侠仗义救她一命,她就负责给我鞍前马后伺候着喽。你可不要小瞧她,我教得可好了,至少要比子宣要强很多。”昝维得意洋洋地扬了扬手里的剑,果然子宣小妹妹气的脸色发青,沉声道:“好不好,比划比划才知道”。
这自然是中了昝维下怀,她对上官吩咐道:“鸿儿,小宣小师叔年纪小,你出手不要太重。”接着小声在她耳边道:“只用柳絮剑法。”
上官虽然恼恨她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但易容如转性,此番的“欧阳鸿”乃是一个知书达理呆愣认真守纪律的好女子,此等好女子自然是要听纪师父的话的,于是下场行了一礼,开剑便刺。子宣一看是柳絮剑法,自是持重身份,不好用上新学的回风拂柳剑,而只用柳絮剑法拆招。
拆了两三招,上官已发觉不对。
寻常同门拆招,因那招数俱是同一处所练,同一师父所教,故而所差不会太多。同门喂招腾挪闪躲,总以险险避过为高。是以久而久之,师兄弟之间打将起来凶险无比,但因相处的久了,比划得多了,配合得熟了,实则安全得很。
但上官这一套剑法使出来,已将子宣衣服上划出好几个口子,若不是她变招迅速,只怕要划在肉上。
子宣师叔狼狈地跳开,两眼喷火看着上官。
上官好不尴尬,不知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场景,只好闭口不言。但子宣看在眼中,更觉得这个师侄傲慢无礼,她低声吼道:“小姑娘,报上姓名。”
上官一抱拳:“小侄南皮欧阳鸿。”
“哼,英雄出少年,你这手剑法真不错。”
上官武功虽然厉害,但武功是云铁生所教,两个兄长又都让着她,全然没有处同门的经验,不知如何回答,才能应付这凶恶师叔。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小侄得罪,还请师叔指教一二。”
子宣一听这等狂言,便不再说话,手中七七四十九式回风拂柳快剑漫天狂风一样使了出来。
上官并不是使剑的高手,索性把剑插回鞘中。单手握着鞘中左格右挡,乍看之下,真宛若狂风中的柳絮一般飘摇无依,就似马上要落败一般。但在场众人除了上官之外,都对回风拂柳剑非常熟悉。初时只觉得是子宣手下留情,每剑都错开一点点,打到后来却发现并非子宣有意留情,实在是因为这从未见过的小师侄手中剑鞘非同一般,犹如磁石一样,以怪异的力道改变了子宣每一剑的方向。
子宣师叔更是凶神恶煞。
纪师父低声嗔怪:“鸿儿,不得无礼。”
这当然不能怪上官。她本是使棍行家,剑鞘当棍,虽不趁手,却也上路数。她越使越顺手,对着子宣的手腕一点一托就轻易制住了她。只可惜现下早已大大地得罪了子宣师叔。
子宣怒道:“纪子画,你教的好剑法,乱七八糟面目全非,你还有把本门列祖列宗放在眼里么?”
昝维拱拱手,说:“承让承让,小师妹,兵不厌诈,兵不厌诈,呵呵。”
“呵你个……”她顾忌众位师叔在场,停了下来,用唇语继续攻击昝维:“……死人头!”
这种程度的攻击怎能让昝维城墙似的脸皮上起半点涟漪呢?怎么能呢?
上官初以为“纪子画”是个什么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角色呢,看到昝维这么明目张胆,忽然就有一种上了贼船认贼作父的感觉。想到这,她的手不由得又扶住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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