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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洞房花烛夜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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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钟,也就是这一个动作,也足够让我离开含玉,独自向下落去!
从不敢尝试跳楼机或是蹦极的我,今天却要实实在在的尝试一把自由落体的滋味了,就是不知道崖下有没有一方深潭等着我来侥幸逃生呢。
认命般的闭上眼睛时,却突然感觉到身体被什么托住,睁眼一看时,却是重元!
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身前的重元,这疯子居然在落下的那一刻纵身跃了下来,不仅拦腰将我托住,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而是手持一柄短刀,及时的插入了崖边生出来的一植物底部!
“抓稳了,不许乱动!”声音里的沉稳依旧掩盖不住他的担心。
我抬手环在他的腰间,柔声嗔道:“疯子,干嘛跟着跳下来!”嘴里虽然骂着他疯子,可满心满眼的感动与心疼,却是在我与他之间流动着。
耶律重元这个男人此刻根本不想答理我,只一心想着要怎么脱困,故只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给你短刀是让你自卫的,不是让你……”
我还不及答他时,已经听得崖上传来了耶律宗真的声音:“快把秦王和郡主给朕救上来!”
再次回到崖顶的狭道时,刚才被黑衣人搅得天翻地覆的崖顶虽然仍是一片狼籍,但已经不见有还在打斗的黑衣人,想必已经全部被处理掉了吧。
耶律宗真和太后围了上来,微躬着身子,看着坐在地上的我和重元:“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重元将我揽在怀中想要站起来,却因刚才体力透支过度,腿一软,竟是没有站起,这一下,耶律宗真和太后都是一惊,耶律宗真刚想说点干什么,手还未伸出,却见一旁的太后却是上前一步,一巴掌打上重元的面颊!
‘啪’地一声重重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太后的反应竟然会是这个!
当所有人愕然的看向太后的时候,太后却一回头,转身离开了!
莫问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扶起了重元,重元刚想向耶律宗真一揖,却已被耶律宗真托住:“快,扶秦王上车!”
这时,周围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散开,各就各位,各回各车,耶律宗真亲看见我和重元上了一辆马车后,方才离开回到他的车架上去。
放下车帘后,就感觉到马车再次缓缓动了起来,我从重元怀中支起身来,看着他,半晌未作声。
重元原本半眯着眼靠在车厢内的软垫上休息,感觉到我的注视,缓缓睁开了眼,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似的,一把将我拉回怀中,方才缓缓说道:“当初在西夏皇宫,你为了救我,不顾一切跳下水牢的时候,不也是疯了吗?”
往事如尘如沙,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重元不提,我都已经记不起了,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向他怀中靠了靠,抬的轻抚他刚才被太后打过的那一边脸颊,柔声道:“你是疯了,快把你母后给气疯了!”
重元闻言却并不答我,只伸手将我往怀中揽得更紧了,低头在我额上轻吻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靠重元的怀里,感受着他的轻吻,思绪却有些乱如细麻,这些刺客从何而来,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含玉的抬手,太后的巴掌……
等我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竟已是安然躺在秦王府内自己熟悉的那张床榻之上,身边躺着的重元虽还未醒来,胳膊却赫然伸在我的头下!
涓涓暖流再次滑过心房,抬眼细细打量着重元的睡容,这再熟悉不过的睡容,此刻却又再多出了一分让我安心的坚定。
有这样可以生死相依的男人在身边,我还有什么好怀疑与不确定的,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只全心全意的与这个男人相守在一起便是。
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吻上他的唇,虽是轻轻一触,身旁的这个男人却已经醒来,不睁眼只是勾起嘴角低笑,任我在他唇上啃啊啃啊,等到我发现这个狡猾的狐狸嘴角的笑容再也藏不住时,他早已按住我的了过来!
回到上京后,由于我受伤,重元坚决再不肯将我留在太后宫中,而是将我接回了秦王府,日日夜夜守在我身旁,直到我活蹦乱跳的在秦王府里四处作乱时,他方才放心。
奇怪的是那次半路行刺的事件后,我竟没有从重元的口中听到半分有送那次行刺事件的新闻通报,整件事情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悄无声息地被揭了过去。
七月初七这一天慢慢的临近,我的心情终于也慢慢抛开一切的烦杂不安,只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待嫁新娘。
不管是紧张、兴奋或者忐忑,终于还是和重元一起走到了七月初七这一天,我与耶律重元成亲的这一天。
虽然早已认定耶律重元这个男人是这一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男人,但婚礼本身而言,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还是具有着某种标志性的意义。从这一天起,我便是他耶律重元的妻子了,他耶律重元便是我夫君了!
上京城内,因为我们的婚礼而喧闹无比,所有的人都翘首等待着观看这场豪华而盛大的婚礼。辽皇的同母兄长没有如常般娶回一个萧姓女子,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后的义女,广平郡主。
这上京城内的人,除了皇宫里的少数人,没有听说过,更别说见过这位广平郡主了,但是皇帝的兄长秦王用一场盛大的婚礼娶过门的女子,怎么说,应该也有她的非凡之处吧。
一大早,身在太后宫中的我被冰绿冰蓝拖起了床,开始梳妆打扮,然后等待重元和他的使者、媒人带着酒、肉、粮到来,然后一起向太后磕头请辞,再到皇帝耶律宗真的宫殿去磕头谢恩。
等我上四之后,重元则骑上一匹白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往秦王府而去,到了府门口,再把我接下车,跨过马鞍,拜神祭酒等等仪式过后,我方被送入洞房休息,而重元则到外面招待各方来宾。
入夜时分,秦王府四周仍震天般的喧闹,秦王府内更是人山人海,张灯结彩,烟花鞭炮将整片天空绚烂得如同白昼一般。
可是此刻的我,只有一个感觉,那是饿!一整天下来,没有半颗米下肚,好几次逮着机会想问可不可以吃点东西时,都被身旁的喜娘给打断了,说必须等秦王来了,喝过交杯酒才能吃东西!
从喜娘小声的议论中,知道除了太后没来,皇帝耶律宗真带着华妃来了,外加几乎是满朝的权臣亲贵们,这样大的荣耀,还真是前所未有。
可我还是很饿!
洞房内,我一个人坐着,门口却守着两位喜娘,于是偏了头,从盖头下方的空隙处四下打量了一番,出声说道:“王爷只怕还要好一会才会过来呢,两位婶婶也出去吃口酒,歇一歇吧!”
谁知道两位喜娘也不知道是知道我打的什么主意,还是出于尽忠职守的原因,竟齐声回道:“王妃过虑了,奴婢不敢!”
心下极是怨念,终于还是没忍住,‘嚯’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手半掀起了盖头,径直走到了桌旁。
我一动,把两位喜娘给吓坏了,连忙过来拉了,好言相劝道:“唉哟,王妃,怎么自己掀了盖头啊,不吉利的……”
我不管不顾的赖在桌旁,打量着这一桌的吃食,大碟小蹀,不下百十碟,而且样样精致,看起来都美味可口。
这个时候饿得正厉害,一看到这满桌的吃食,别说是两位喜娘了,就是十个壮汉也拉不开我了。
伸手便抓了一碟烤乳鸽这种让人一看就要流口水的吃食来,任两位喜娘惊恐的在一侧怎么劝也无用,填饱肚子最重要。
最爱的八角糕,猪蹄,蜜糖栗子,烤羊腿……一口甜的,一口咸的,伴着两位喜娘的惊呼声,我左一碟右一碟,吃得也算愉快。
总算吃得半胞了,有些口渴,看见一旁有漂亮的酒壶,想也没想拿过来,斟上就喝,酒酿入口,却是一阵浓郁的桂花味,香醇醉人之极。
这酒微甜,甚是好喝,于是一杯接一杯,与我眼前的这一桌吃食真正是极好的搭配,很快这一壶酒便见了底。
正四处搜寻哪里还有这美酒,却被身旁的喜娘越来越惊恐的声音打断:“天啊,王妃,你怎么把这合卺酒给喝了呀,这……这可怎么好……”
啊,合卺酒?干嘛的?一会要和重元一起喝的吗?我疑惑的张大着嘴,顿了顿,咽下嘴里的莲子羹:“那赶紧再去弄一瓶来啊”!
估计这合卺酒对洞房花烛夜真的很重要,两位喜娘眼见想要让我规规矩矩坐回喜床旁也是无望了,便留下一人在桌前收拾,另一位喜娘则真的出门去找酒去了。
我吃的也差不多了,在喜房内四下逛了逛,终于还是百无聊奈的走回喜床旁,一屁股坐了下去,却又‘啊’的一声弹了起来
回头看去,这时才发现满床尽洒了些枣子、花生一类的坚果,刚进喜房时,就在床沿上微坐了会,肚子里又饿着,是以竟然没发现这满床都是吃的。
哈哈一笑,干脆盘腿坐上喜床,开始捡着床上的这些枣子花生吃了起来,这一来,可把喜娘给吓得不轻:“我的王妃娘娘,你怎么又吃上这些了,这可是好兆头,不能……”
我没理会她,只管伸手在床上东捡一粒枣子,西选一颗花生,兴致勃勃的吃了起来……
正吃得起劲,突然喜房门被‘哗’地一声推开,我满心以为是另一位喜娘找了合卺酒回来了,一边咬着枣子,一面向门口探头:“找到酒了,快给我尝……”
话音未落,却见推门而进的不是一喜娘,而是以重元为首的一大堆人,耶律宗真,耶律浩南,吴王、景王、左丞相、右丞相以及他们的家眷,瞬间,将整个洞房内挤得人满为患。
最前面这几个男女,除了重元,无不一脸惊诧的看着我,看着我半掀着盖头,盘腿坐在喜床上,手里的半枚红枣正欲往嘴里送去!
这一格画面也不知道被定格了多久,我回过神来,被两旁的喜娘掺下床,重新坐好,放下盖头,然后在重元再次把盖头掀下后,方才展颜冲他一笑。
四周的众人笑了起来,有欢呼的,有鼓掌的,也有一些老持成重的在强忍着爆笑的脸部抽筋,而耶律宗真唇角微翘,一双黑眸中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一旁的耶律浩南居然没有习惯性的促狭,低垂着眼,淡淡的四下打量着。
而重元此刻那双墨般黑眸,更如星光般灿烂,直直的望着我,再也转不开眼似的,眼中漫漫流露出的爱意缱绻俞来俞浓,浓得我再也化不开。
此刻也不知房内谁喊了一声:“喝交杯酒了,快,拿合卺酒来,王爷王妃要喝交杯酒了!”
两位喜娘一愣,互望了一眼,只得颤声回道:“合卺酒整壶都让王妃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