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铁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字》殷家无爱

6、Chapter 6

　　结束幼儿园生活的黄萌，经过一次简单的面试，在九月也将正式成为一名小学生，跟严涵再次在同一个班级相聚。
　　对于以后跟姐姐不能一起上学放学，这次黄西歌倒是没闹什么情绪，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姐姐，你等我两年，两年后西西又能跟你一起上学了。”
　　开学第一天，黄萌跟黄西歌坐在餐桌前解决早饭。
　　坐立难安的黄萌狼吞虎咽地往嘴巴里塞着烤过的面包，还在咀嚼，手上就忙不停地敲鸡蛋开始扒皮。
　　见此，江曼曼手指敲了几下桌子：“萌萌你吃慢点，不用那么急。”
　　“唔怕磁道…”嘴里塞着东西只能含糊地说话。
　　“吃完东西再说话。”黄晋年也皱着眉表示不赞同。
　　狂喝一大口牛奶，吞咽完面包，把整个鸡蛋也囫囵地吞下，快速运动着嘴巴，粉碎鸡蛋，伸着脖子好让它们顺利通过喉咙。
　　解决完自己的早餐，黄萌将餐盘奶杯放进水池，边回房拿书包边喊着：“爸爸快点，第一天上学我不想迟到。”
　　黄晋年无可奈何地冲着江曼曼撇了下嘴，也加快速度解决起早餐。
　　穿好鞋，黄萌守在家门口盯着时钟等着爸爸。
　　“好了好了，走吧大小姐。”轻拍了下黄萌的后脑勺，黄晋年率先开门出去。
　　“外婆再见！妈妈再见！西西刚刚又偷偷让爸爸帮他吃蛋黄了。”黄萌说完便溜出去关上了门。
　　其实小学离家也不远，但也要过条街穿两条巷子。
　　黄晋年把黄萌放到自行车横杠上，不快不慢地骑着：“坐稳了。放学等我来接你，如果我赶不及的话，我会让外婆过来的。再过两年你大些就能带西西一起上下学了。”
　　“等我认路了，我就能自己上下学，不用等那么久。”黄萌并不服气。
　　“再说再说。在学校好好学习啊，别又因为打架喊家长了，小姑娘家家的就不能文静点。”
　　黄晋年对黄萌未来的学习生涯还是充满了担忧。
　　“不会啦，我那么乖。”

　　按照分班名单找到自己的班级教室，此时教室里已经有了好些学生，都是住在附近的，总能找到一两个熟人。
　　黄萌环视了一下，想看好朋友到没到，然后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朝她招手的严涵。
　　旁边是严涵给留的空位，黄萌开心落座，对着窗外的黄晋年摆手：“爸爸再见，你去上班吧。”
　　本来还想等老师来再走的，听到女儿这么说，不是滋味地砸吧下嘴：“好吧，那我走了，听老师话，别打架了。”
　　“啊啊啊，你快走啦，拜拜拜拜。”

　　黄晋年走后没几分钟，就有个有点年纪的女老师走进教室，礼貌地把那些在教室外不放心自己孩子的家长请离。
　　确认全班学生都到齐了，女老师开始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张老师，教大家语文。接下来，我们先出去到走廊按身高排下队，男生一队女生一队。”
　　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力：“现在都起立，从这组开始，一组一组出去。”
　　一群孩子兵荒马乱地找自己应该在的位置。前后的班级也是差不多的动静。
　　张老师从前往后走过来，不时调整几个没站对位置的孩子。
　　黄萌伸着头看站在自己前面几个位置的严涵，感觉到一丝不妙。
　　总算由矮到高排好两列队伍，张老师站在教室门口，按顺序让一个男生一个女生进教室坐到一张课桌边。
　　见这个安排，严涵也回头看了看黄萌，她也可怜兮兮地朝自己耸肩。
　　最终安排定的位置，严涵在黄萌的隔壁组前一排。
　　虽然极度渴望可以跟自己的好朋友坐在一起，但现在也只能面对现实。
　　在大家按座位顺序挨个做完自我介绍后，张老师将刚刚核对过的名单表给大家展示了一下：“今天我会按照座位重新写一份名单出来贴在讲台上，如果大家下课的时候可以过来看一下，熟悉下彼此。一会有个开会典礼，大家要按照刚刚排队的顺序跟我到操场参加，不可以说话，要……”
　　张老师见全班学生都认真地听自己说着注意事项，认可地点了点头，此时广播里也播放起了音乐：“这个声音是通知大家出操或者开会的入场音乐，听到就要赶紧去走廊排好队，一起去操场。好了，现在一排一排的带上自己的椅子按顺序出教室，如果有同学拿不太动，就举手喊老师或者麻烦周围同学帮忙搭把手。”
　　乌泱泱的一群学生排列着坐在操场上，听讲台上的几个领导依次发言讲话。黄萌云里雾里的听了几句后就开始盯着前面的后脑勺头脑放空，机械地跟着别的学生鼓掌，直到最后一次掌声过后，周围都开始起身搬椅子，才回过神。再次跟着队伍回到自己的班级，这样小半天就过去了。
　　等大家歇了几分钟后，张老师点了班上后排几个男生跟她去领课本。
　　老师一离开视线，整个教室就炸开了锅，有人胆子大直接跑出座位找熟人聊天，有自来熟的直接就近开始了话题。
　　黄萌的同桌是个戴眼镜有点瘦弱的小男生，叫王策。黄萌以为他跟幼儿园苹果班那个认识很多字的周源一样喜欢看书，才会在一年纪就戴上了眼镜。但听他自己说，是有家庭基因遗传——虽然黄萌也没太懂“鸡音”是个什么玩意——但后面说的游戏玩得多的原因还是听懂了。心里暗暗记下回家要盯着黄西歌让他少玩游戏。
　　之前被喊出去搬书的男生三三两两的回来了，集体把书放在讲台上，不一会就堆满了书山。
　　张老师跟在最后两个男生身后走进教室，拍了拍桌上的书：“现在开始发书，有没同学觉得自己数学好的，举手，来帮老师发下书。”
　　找了几个离得近的举手同学：“就你们几个吧，每人负责一门功课的书本，按每组的人数数出对应数量，放到第一排，然后同学们就从第一排开始，每人拿一本，拿过的就往后传。同桌在这边帮老师的同学就帮同桌拿一下。”
　　黄萌有些失落的放下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等前面把书传过来，留下两本再往后传。
　　“每个同学最终应该有六本封面不一样的课本，大家自己检查下。有封面一样的同学，老师过去帮你们调剂一下。”
　　忙乱的场面持续了一会，总算把每个同学的课本都安排妥当，张老师再次走回讲台：“这些课本将会伴随你们一整个学期，要好好爱护，回家记得让家长帮你们给书包个书皮，不了解的同学可以去学校门口的文具店问下。”
　　看了下手表，时针快走到了12点，赶紧将手边剩下的最后一摞纸分发下去：“现在大家传下课表，这个一定要收好，明天就正式开始上课了，今后每周的课程将会按照课表上的顺序上课。拿到手的同学可以把课表和书都放进书包里，马上我带你们出去放学，等以后选出班委就这就要由体育委负责了。”
　　再次见到黄晋年时，黄萌恍恍惚惚的，一上午像被牧羊犬撵着跑的羊，急急忙忙地接受各种信息传输。
　　“哟，这才半天怎么就蔫儿了。”黄晋年跨坐在自行车上笑着调侃着自己女儿。
　　黄萌跟严涵还有别的同学告别完，才有功夫搭理坏心眼的爸爸：“只是一下子没习惯而已，明天就不会这样了！”
　　接过女儿的书包放到车篓里，架起黄萌塞到前杠上，用力一踩：“那就看你明天的表现咯。”
　　“等下，老师说要买包书皮。”
　　“放心，回去用你外婆的旧挂历帮你包，都是老手艺人了。”

　　跟幼儿园节奏完全不相同的小学生活，历时一周的磨合后，绝大多数的孩子们都开始习惯各种被束缚的要求，有个别没法压抑自己奔放的天性，这就是老师需要头疼的了。
　　开学第二个周一，张老师喊停了早自习：“大家也都相处学习了一周，现在我需要选几个临时班干部来辅助老师完成一些工作，简单介绍下有哪些职位……”
　　张老师看到学生们都在认真地听自己说话，满意点点头：“先选班长，有想法的同学举手，我会挑选合适的同学担任。”
　　班里有三四个同学举起了胳膊，性格好强的黄萌也不甘示弱。
　　四周打量了一下，黄萌感觉不管从这一周的学习还是人缘来看，自己都是几个人当中最突出的，更不用说其中还有个调皮捣蛋的男生。
　　然而事与愿违，张老师选择了坐在黄萌前面的另一个女生：“临时班长就由常新月担任，黄萌你做副班长辅助下她。然后是选择学习委员……”
　　听到结果的黄萌感到一些不解和失落，但也接受了安排。
　　常新月是一个特别外放开朗的女生，大大咧咧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在意，课间休息时特意找过来：“黄萌，以后我们一起好好合作啊，我先去找张老师问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走了，好像她天生对老师就没有特别的畏惧感。
　　严涵倒是看出来了黄萌的不甘，正好王策去上厕所了，走过来坐在黄萌旁边轻声安慰她：“没事，只是临时选的，一个月后再最终决定呢，加油！”
　　黄萌瘪瘪嘴，也跟着给自己打气：“嗯，加油！”
　　一年级的课程都不复杂，全是些打基础的内容，但每个孩子的接受吸收能力存在差异，更何况爱玩的天性让很多孩子都坐不住，有些顽劣的连作业都不想自己完成。
　　“孙辰，你们又抄作业，我要告老师了！”常新月一进班看到后排有几个男生又聚在一起抄数学作业，走过去叉着腰。
　　见状，有两个男生悄悄溜回自己的座位，但也有胆子大的还做着鬼脸：“告状精，就知道告老师，我才不怕你呢。”
　　黄萌听到动静，转身盯着最活跃的那个，还是个老熟人：“丁子昂，你要是继续抄作业我就打你了。老师说了，打基础的时候不认真学，你们以后有的吃苦呢。”
　　丁子昂翻了个白眼，却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妥协了，挥手把围在边上的小伙伴赶走，将被抄的作业扔回原主，嘟嘟囔囔地：“烦死了，自己写就自己写。”
　　见事情平息，常新月又恢复笑嘻嘻的状态，凑过来夸黄萌：“你真厉害呀。”
　　“哎呀，也没啥的。”

　　又是一个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正好是体育课。黄萌在操场上跟别的同学一阵疯跑，这是个被抓住就要去抓别人的游戏，没有什么约定好的规则，从一开始的五个人越玩人越多。
　　喜好文静的严涵没有参与这个游戏，但也和其他几个女生在一旁围观战局。
　　“李雷，跑快点，何意然要追上了！”
　　“哇！涂葳被抓到啦！”
　　年龄小就是精力旺盛，不知疲惫的直到下课铃响，才意犹未尽地结束游戏。
　　三三两两地回教室拿书包，几乎都是顶着满头大汗。
　　今天正好轮到黄萌值日，严涵没有多等，挽着前桌女生的胳膊跟黄萌打了声招呼就先回家了。
　　几个值日生等班上人都走光，把椅子架上课桌后开始扫地。
　　负责二三组的两个男生不经意间背对背地撞到了一起，接着就开始用扫把当剑互相打闹起来。
　　“郑学！吃我一剑。”
　　“哈哈哈哈，我挡住了，”横档扫帚，接着反手给对方一击，“武当剑法！”
　　负责第四组的女生差点被误伤：“赵升！郑学！你们能不能打扫完卫生出去玩，给你们扬的全是灰。”
　　“哎哟！”躲避对方攻击不慎撞到课桌的赵升赶紧扶住椅子。
　　“你把我书包都要撞掉下来了！”
　　看动静有点大的黄萌也凑了过来：“没事吧？”
　　此时赵升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折叠好的纸片，看起来是从课本上撕下来的，估计是好奇心作祟，直接打开念了起来：“王潇潇，我们能做好朋友吗？”
　　郑学跟着起哄，对着座位主人怪笑：“好~朋~友~嘿嘿”
　　王潇潇瞬间涨红了脸。
　　黄萌一把夺过那张纸片塞进口袋：“我写的，烦死了，你们赶紧打扫卫生，我还赶着去买冰棍吃。”
　　听到吃冰棍，两男生也馋了起来。赶紧老老实实完成自己的任务。

　　一月后的班委职位并没有变动，全都由临时转正。
　　黄萌并没有产生什么负面情绪，在学习上找到了别的乐趣，沉迷于在课间赶作业，这样就可以在放学的时候傲视群雄，大声炫耀着自己完成作业可以回家玩了，然后在一堆还需要把作业本塞进书包带回去完成的艳羡目光里，甩着胳膊大摇大摆地出教室。
　　还能在第二天对着经过老师批改发下来的作业本上的星星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特别幼稚又容易满足的小学生。

作者有话说

　　昨天那章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