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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最美不过夕阳红(or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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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2日 21:30 苏文芳家附近的蓝调酒吧】
“不过是个用来给我赚钱的男人,凭什么让我这么担心他!”苏文芳把酒杯往吧台上一摔,大声说。
店老板兼调酒师站在吧台后面,心疼得立刻流下两行宽面泪,赶忙走上前,“小姐,我们这吧台是实木的,禁不住您砸夯似的糟践。”
“砸夯怎么了?姑奶奶还要砸你的店呢!”苏文芳噌地站起来,随即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哎?”苏文芳流着口水笑了,“怎么日本地震,咱这儿也能有震感?”
酒吧里立刻刮起西伯利亚的北风阵阵,卷起几片被雷得外焦里嫩的落叶。
“这位小姐,”老板好脾气地劝道,“您醉成这样,还是回家吧。”
“你说谁是小姐,你才是小姐,不对,你是鸭,呵呵”苏文芳拍着地板笑了笑,兰花指一抬,指着对面欲哭无泪的店老板,“你个蠢蛋,一点都不会说话,怪不得你这里生意不好,比人家超市里大减价的时候,差远了。”
多新鲜哪,老板抽动着嘴角,我这要变成那样,还不得把房盖儿挑了。老板扶额长叹:“早知道这样,就算你是常客,也不能这么由着你性子乱来。”
“老板,我家住她隔壁,我把他送回去吧。”这时,店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中,一个帅气的年轻男子搭话了。
老板虽嫌苏文芳麻烦,却很谨慎,并没有急着把苏文芳托付出去,而是以他多年来接客识人的眼睛,打量了对方一番,对苏文芳问道,“那个人你认识吗?”他可不敢再叫她小姐。
苏文芳兔斯基似的转过头去,盯了对方有一分钟,才终于说道,“你说的是哪个人啊?”
老板脸上的黑线多得都能纺纱了,“就是那边那位穿着黑格子衬衫的先生。”
苏文芳又盯了足有两分钟,才忽然大吼一声,“哦——这不是,这不是那个谁嘛,那个谁,就,那个谁……”
“行行行,”老板怕她“那个谁”到明天早上去,连忙打断对方,又对那边的年轻男子道,“那就麻烦您一趟,下次来给您打折。”
男子笑了,笑容把那奔四十的店老板都给温暖了,“呵呵,不客气。”
苏文芳转天醒来,发现已经躺在了自家床上,空气中则飘散着早餐的香味。一会儿,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美男穿着围裙,在卧室外的客厅里晃来晃去,如此居家的情景,让苏文芳立刻断定自己还没睡醒,于是又倒在了枕头上,预备继续睡。
“文芳姐,起来吃早饭吧。头还疼吗?”男子一声充满磁性地声音,回荡在她家原本就不大的独单里。
苏文芳噌地做起来,立刻警觉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男子走近,但在卧室门口却规矩地停下脚步,“你果然不记得了,昨晚你在酒吧喝醉酒,是我把你送回来的。”
苏文芳回忆了几秒钟,断定自己脑子里果然都是阿香婆香辣酱,只好暂且相信对方的鬼话,口气却仍旧强硬,“我是问你是谁,没问昨天晚上的事儿。”
男子笑了,把苏文芳个老江湖意外地温暖了一下,“我是昨天搬来你家隔壁的邻居啊,你昨天还跟我说以后邻里之间多照顾吗?今天就忘了我了?”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进我家来啊,话说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你是真不记得了啊……昨天我送你回来,拿你的钥匙开了门,把你送进来放到床上就准备走的,结果你抓我不放,说什么卓飞你别走,妈妈错了,你别不要妈妈之类的,手跟钳子似的不放开,我只好搬吧椅子做你旁边,一边照顾你,一边等你睡着。谁想你睡着了之后手也没送过,我只好就在你旁边坐了一夜,早上起来发现你的手终于松开,我这才得空做了早饭。”
苏文芳抬头打量了对方一番,再看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你看我最成那样,难道都没有什么想法吗?”
“您都那我当儿子了,我还有啥想法啊……”也不知那儿捡来这么个不着调的妈。
苏文芳有点感动,毕竟之前遇上的不是想和她那啥的就是想要她那啥的,每一个正经人,这一下子,让她有点不大适应。
“那,”苏文芳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你啊,说起来不好意思,不过,我真的,想不起你叫什么了。”
男子抽动着嘴角,“我叫孙哲涵,文芳姐叫我哲瀚就好了。”
苏文芳转移视线,吐槽道:“……这孩子自来熟啊……”
(导演:其实有时候,苏文芳小童鞋也挺可爱的……)
【2010年10月9日 21:30 苏文芳家】
按理说,苏文芳这个年龄,不该再相信姐弟恋了。更别说,像苏文芳这样,从来就没相信过爱情的人。
苏文芳到现在也在反思,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老了老了,却单单对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动了她那个石头似的真心。他是第一个并非她主动设局却主动送上门来的男人吗?自然不是。想她苏文芳脸上平整得像缎子的时候,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恬不知耻地追求者,也不下几十。因为他年轻帅气?想她苏文芳年轻的时候,穷的叮当响,最称的就是这样被帅哥围着的,禁看不禁用的风光。
或许是因为孙哲涵说,并不在乎自己当年在洗头房当过不干净的小姐?
如果说不介意自己那段光辉历史,那真是假的,谁也不是天生下贱,苏文芳也不是一出生就挥着帕子揽客的妓女,不管她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过她的存在意义,并非是她自己想决定就能决定的。
她的老爹是个只爱儿子不爱闺女的典型,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都考上的大学水平不入流,学费,却贵得吓人,家里供不起,只好让她去镇上的风月场所帮忙,供她两个弟弟上学。顺便也可以给她老爹提供点麻将的赌资。
说实话,她爹也并不愿意自己女儿出去丢人显眼,至少自己的名声还要紧呢。不过当女儿名声彻底毁了之后,苏爹便破罐子,往那废铁回收利用的方向,可劲儿地摔起来看。说起来,一开始的时候,纯属偶然,苏文芳正上中学,为了省点车费和住宿费,总是徒步走上一个半小时上下学,一次晚自习回来晚了,被路上的流氓糟蹋,失魂落魄地回来跟苏爹哭天抹泪的文芳,却被告知,绝对不许说出去,也不能报警,否则,他爹脸面无处放,她自己将来也难嫁出去了。
即便这样,苏文芳也忍了,她觉得苏爹的话也有些在理,这还不完,这之后,就算她爹居然还是在乎那一点点钱,不肯让她坐车或者住宿,她也没说什么,之说至少这一个礼拜之内先接送她几次也好,苏爹都没有答应。
“地里活正忙,哪有功夫管你?”
苏文芳心彻底凉了——你熬夜打麻将的功夫到有,亲生女儿受了这样的欺辱,你倒是连陪她一会儿的时间都没了。
随后走夜路的时候,她仍旧不得不胆战心惊地独自回家,却不想,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那个人之后本就逃了,为了躲避风声,没打算再回到这里,只是偶尔不小心晃到附近,心想,还是赶紧到其他地方比较好,万一上次那女学生报了警,警察到这里来堵他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她家里人万一想找他算账,也很麻烦。却不曾想,欺负了她之后,不仅没事,这女学生仍旧独自走这条回村唯一的路回家,开始还怕是警察下的套,观察了几天之后,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于是便又找上了她,到后来愈演愈烈,居然找了其他的哥们儿一起来。
后来这事暴露以后,苏爹不仅不自责,反而对文芳大打出手,一脚踹到她胸口,咳血咳了几个月。
“你个贱种,不能给我们家传香火也就算了,还败坏我们家的名声。”
所以,后来他老爹让他去卖的时候,她一点都没觉得惊讶,倒是下了决心,从今以后,她苏文芳遇上的男人,她都要扒皮撕肉剔骨抽髓地榨干他。“既然男人不把我当人看,我也没必要可怜他们。”苏文芳暗自忖道,“没有人心疼我,我自己心疼自己便是了。”
苏卓飞的性格,也有几分像她。
只是苏文芳若真懂得心疼自己,把自己当个人看,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样看来,苏文芳终于得出结论——自己喜欢上孙哲涵可能就只是因为,在他眼里,她是个女人,或者说,是个人,而不是个物件。
“文芳,”孙哲涵笑着打断她的思绪,“你想什么呢?”自从他们两个正式交往之后,孙哲涵就改口叫了她“文芳”。
“哲瀚,”苏文芳转过身,眼角已有些松弛的丹凤眼,第一次流露出如此郑重的目光,“既然你是警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我的儿子,他叫苏卓飞。”
孙哲涵笑了,这一天,让他等了好久,嘴角满溢的是爱怜的温柔,“知道你一直担心你儿子,早就在帮你找了,这两天就要有结果,只是,说了你不要生气,我不是要故意调查你的过去,但,你儿子的失踪恐怕和你儿子的亲生父亲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