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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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轻轻推开，脚步声靠近。床垫另一侧陷了下去，我哥爬上了床。
“小希。”他碰了碰裹着我的被子，声音隔着棉絮，有些闷。
我没动。
“小希。”他又叫了一次，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还是没理他，把身体蜷得更紧。
他沉默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就在我以为他会放弃时，他忽然低声叫了一句：
“宝宝。”
我的睫毛颤了一下。这个称呼，只有在我病得特别难受，或者他特别想哄我的时候才会用。
“别生气了，”他的声音贴得更近了些，几乎就在耳边，“生气对身体不好。”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语气里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放弃，“我可以不跳级的……”
“不可以！”
我没等他把话说完，猛地坐了起来，被子从头上滑落。黑暗退去，床头灯柔和的光线下，我直直地看着他，胸口因为激动微微起伏。
我哥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为什么？我不跳级不是就能一直陪着你吗？”
“就是因为这样！”我终于把压在心底的话吼了出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就是无论什么都是你迁就我！上学、选学校、现在连跳级也是！你明明可以飞得更远的，却总要因为我停下来回头看！”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心疼和无力：
“哥，你会很累的。”
这句话说出来，房间里彻底安静了。
我看着他怔住的神情，看着他眼底映着的、我的小小的倒影，忽然觉得特别难过。我不要成为拴住他的那根绳子，我不要他每次做选择的时候，第一个考虑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我这个“麻烦”。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他看着我，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可是宝宝，”我哥的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气息，“我没有你怎么办？那你没有我怎么办呢？”
是啊。
从小到大，我就没离开过我哥。
记忆像潮湿的藤蔓悄然缠绕上来。是夜里喘不上气时，他第一时间递来的药和温暖的怀抱；是被其他孩子无意排挤时，他沉默却坚定的守护；是来到这个新家后，每一个陌生清晨，他躺在我身边平稳的呼吸。
我的生活是由“何瑞”这两个字一笔一划构筑起来的世界。呼吸的节奏，心跳的频率，安心的来源，都与他息息相关。
“我没有你怎么办？”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所有伪装的坚强和故作懂事。那些因为害怕成为拖累而强压下去的不安和依赖，汹涌地漫了上来，淹没了刚才那点因为心疼他而生出的勇气。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不是生气，而是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恐慌。我看着他，视野模糊，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猛地扑过去，用力抱住他，把满是泪痕的脸埋进他颈窝，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我哭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断断续续地重复：
“哥……哥……”
我感觉到他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然后，一双温暖的手臂紧紧回抱住我，那么用力，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他在用行动告诉我那个无需言说的答案。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在我耳边低声保证，声音沉稳而坚定，驱散了我所有的不安：
“不会的。哥不会丢下你。”
“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
“我保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