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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午夜凶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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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杀人夜,妖孽局后民宿。
屋子被昏暗笼罩,极像魔王的狗屋。挂钟走到一点整,饭厅内电冰箱掩门大开,营造狗屋中唯一一片橙光。
小滴失望了,电冰箱层层架子,满目皆空。晚饭混蛋葵烧了一桌猪脚饭,与叫她不吃无异,可怜她肚子饿的咕咕叫,还要等到一屋子妖孽睡着,才能出来觅食。扭头一瞥,掩门上层有一排鸡蛋……架,下层一牛奶……盒。伸手一抓,牛奶盒比气球还轻,连漱口都没门。
难道就没东西能啃?
视线移到牛奶盒旁边,叹口气,小滴拿起红果果的玻璃瓶。退一步,她选择找些什么舔一下。拔掉盖子,小滴童鞋还是挺注意卫生的,懂得瓶口离嘴一厘米,隔空豪饮。
专注于瓶子,小滴没注意到大门被打开,有人影掠过铁门,向里飘去。
酱汁下滑缓慢,摇晃瓶身,无果,小滴借着冰箱小灯泡,上移瓶口至眼睛,查看。
苍白的小腿掠过长脚椅,白的发紫的手伸向冰箱少女……
小滴眼前突然一黑,冰凉的液体从左眼沿着脸颊滑落,鲜红一大片。肩膀突然被人钳住,她警觉回头,仅剩的单眼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几乎覆盖所有眼白的紫色眼珠盯着她,仿佛随时要蹦出来。
小滴惊讶微张唇,对方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电冰箱忽然停掉,饭厅归于黑暗。
凶猛拳风急现,滴反射性拿瓶子格挡。
嗙——
瓶子粉身碎骨,粘稠的液体和着玻璃飞散。直拳不停,迎面击中小滴,她向后一倒,头磕到电冰箱,枕着底层,失去了意识。
民宿位处郊外,人烟稀少,树木环抱。今夜昆虫野兽放假,不搞什么大合唱,意味着厕所无人围观,正是解手的好机会。不过葵只是水喝多而已。经过走廊,他知道滴又出来偷吃。以前把电冰箱锁上也无效,现在冰箱空得只剩番茄、辣椒酱,看她能吃什么。当然,葵很快就为自己的天真而后悔,可惜现在,他心里只有厕所。
嗙!
抖了抖,葵心里咒骂:滴那混蛋找不着食物施暴了!?
还没等他穿好裤子,洗手间忽的一下没了电,伸手不见五指。习惯了郊外供电不足,葵没费什么劲,摸到洗手台,粗暴地拧开水龙头。梦姐把大厨之重任委托于他,他怎可让家里储粮闪失?
黑暗,对纵火犯来说不算什么,空气中燃起一小团火焰,勉强能辨洗手间的布置。关上自来水,葵抬起头,眼珠差点没蹦出来!
玻璃镜中,忽明忽暗地,映出右后方挂着个人,零星的血点印在苍白的幼齿脸上,它头微低,整齐的发遮眉,唇勾住脸侧一缕黑丝,紫眼死死盯着葵。厕所里的鬼娃娃花子!
他四肢僵直,背脊越发阴寒,完全不敢转身,明明没看到花子移动,镜中的脸硬是放大了一圈!
“……葵”
染血的指伸向他……
“啊!!!”
屋里唯一一名男性尖叫了。
什么?什么!?
晴天惊得从床上弹起,折腾台灯无果,才知道屋里停电。
抄起手电跑到饭厅,沙发、椅凳静立无异样。
“葵?”移步走廊,光线循着动作流转,扫过墙边,晴天停下脚步,刚才仿佛看到什么不河蟹的景象。缓缓回头,圈状光照到电冰箱掩门大开,红色液体刺激晴天双目,披头散发的女尸枕着冰箱底层,横躺地上,头拧向她这边,双眼无神的睁着,左眼流出一大片鲜红,延伸到唇边方停。
手掩上颤抖的唇,这、这是……小滴……
另一束光线射来,打断她的思绪,梦凌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小、小滴她……”晴天有点说不下去。
“嗯?”
电光一闪,供电恢复正常,梦凌顺手打开身旁开关,刺眼的灯光铺天而来。
在晴天悲戚的注目中,地上挺尸仿佛也被灯光刺到,痉挛一下,抹掉左眼的液体,刚睡醒似的坐起身。
当一条死尸在你眼前坐起来,把身上的血抹掉放进嘴里舔,还说一句这东西果然不能填肚子,相信你会什么都说不出,晴天就是一个例子,她华丽丽的石化了。
“你,”梦凌不知何时已走电冰箱旁边,脸上不变的笑意仿佛什么都刺激不了她,“又偷吃了?”
“没有!”小滴猛的站起来,辩解,“只是舔一下罢了。”
“呵呵,没人告诉你这就叫偷吃么?”
“没。”
“那我现在告诉你。”
“哦。”
“……”梦凌突然很想整死面前这个貌似很认真的人,眼角瞄到冰箱里的辣椒酱还处于完好状态,收起施暴心,揉揉太阳穴,“收拾好这里,回去睡吧。”
“噢,对啦,我刚才见鬼了。”小滴一脸才想起的样子,“还被打了一拳。”
梦、晴立即白她一眼。
“不是普通那种鬼,是家里那种。”
蹩脚的解释不单没把她们搅混,还让她们一愣。
“抱歉、葵,聻不是故意吓你的。”
三人望向走廊,真是白天不要说人夜晚不可讲鬼,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知道。”
“聻沾了一手番茄酱,摸进洗手间洗手而已。”
百魅小没什么感情起伏的继续解释,葵觉得自己有够糗的,把青梅竹马的同伴认错不止,还吓得大叫。
“没关系了,小小,我们把这件事忘掉。”介于不想让其它妖孽知道自己怕鬼,葵不放心的补了句,“千万别告诉梦姐他们,我把你错认成花子哦~”
“呃……”
葵扭过头,才发现饭厅灯光闪闪,另外三人都站在里面,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俩。
“哈哈哈!!!”
那三人很不给面子的以笑招呼,可惜了葵,没洞可躲。
“葵,幽灵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啦~”回想起各种魔物,晴天很负责的补了句:“嗯,大概。”
“菊花你是小学生?还怕花子!?哈哈哈…咳咳……”好歹脚伤刚好,又挨了一拳,滴有点扯气。
百魅小从葵背后走到灯光下,一张幼齿脸粉白粉白,童花头黑得发紫,加上看起来像和服的宽袖月隐服,虽然实际年龄不小,却是成为鬼娃娃的潜力股。由于潜力股出自历史悠久的百家,家庭训练使她在非任务时,面部表情起伏不大,语调平平,即是患上间歇性面瘫综合症。鬼小(“魅小”笔画多,一般以“鬼小”替之。)平日行踪飘忽,脚步浮浮,其实不能怪葵认错人。
“抱歉,小滴,聻也不想打你的,但你方才的样子太血腥,为保护未成年人权益,”紫眸望了葵一眼,木着张脸,摸摸比她还高一点的滴头,继而没什么语调起伏地安慰,“就委屈你啦。”
“……”滴无奈转头,就是说你故意打我嘛……
清理好地上“血浆”,阖上电冰箱,鬼小挤压脸部肌肉,微笑,“两个月没见,聻好想你们哦~”顺手抱紧身旁的小滴,以行动证明激动情怀。
虽然鬼小脸是木的,调是平的,却绝不是冷的,其他人被她真切的思念感染,心房都暖烘烘的,直到——听见小滴骨头断裂的噼啪声为止。
“今天,每个人都要抱一下!”
#@¥#……
仿佛几个世纪之后
梦凌倚着沙发,似是闲适,脸上却没了惯常的笑容;晴天枕着扶手,半躺在沙发另一边;小滴……碎尸了,估计这妖孽要进多次医院;由于从小一起长大,葵已习惯这种化骨熊抱,完好的站在一旁,悲悯看着另外三人:习惯了就好……
对比无神暴力晴和精神气壮鬼,事实证明:没有最暴力,只有更暴力。
趁着人齐,副局长鬼小走到玻璃茶几前面,说起了正事,“聻经过都城的时候,联邦政府让我捎任务单回来。”掏出米黄文件夹,鬼一下子就把白花花的单子铺满茶几,“最近军队和警察好像都很忙,零碎的任务全落到我们头上,”平淡的语调极适合报导状况,“这次给了我们部分拒绝权。”
捻起几张任务单,梦凌瞄了一眼,不屑地丢回原处,“呵,魔物侵扰、妖族恶意袭击就有拒绝权,看来我们给人的印象挺低能啊。”
温婉的声音依旧,却说着讽刺话,梦凌优雅站起,傲视一桌子任务单,“接下来会变忙了,这些任务,对妖族作战总局全接下。”
葵、小、晴点点头,梦凌满意一笑,“很好,全员通过。”
注:
聻:多音字,取jiàn音。据说人死后叫鬼,鬼死后叫魅,迷信的人称鬼死为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