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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寝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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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
燃烬皱起眉头,指尖微动,一道淡蓝色的小结界瞬间将自己裹住
——这结界虽不强力,却足够挡住寻常人的靠近。
他耐着性子,尽量让语气平和些:
“抱歉,是在下走神撞到了娘娘,还望……”
那妃子约莫是刚入宫不久,显然不认识燃烬。
又瞧着出身不凡,见到“仙术”也毫不畏惧,反而更加跋扈。
见宫人根本破不开结界,她直接拔下发间的金簪,抬手就朝燃烬砸了过去,嘴里还骂着:
“妖术!看本宫不治你!”
燃烬起初没在意——
一支普通的发簪而已,连他的护体灵力都穿不透。
可下一秒,他瞳孔骤缩:
那发簪在空中突然亮起一道诡异的光芒,竟像切纸一样穿透了他的结界,直直朝着他的心脏位置扎来!
他确实轻敌了,等反应过来想躲时,已经来不及。
就在发簪要碰到他衣襟的瞬间,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从他胸口爆发
——是玄尘之前给他的护体灵光!
燃烬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刚才那一下,若不是有护体灵光,他已经死了。
天绾在识海里瞬间炸了:
“这混蛋东西!我去撕了她!”
她说着就要冲出来。
却被燃烬用神识死死按住:
“小姨,没事,我来处理。”
那妃子也显然没料到燃烬居然没死,脸色白了一瞬,立刻抬手唤回发簪,转身就要走。
可燃烬怎么可能让她走。
他终于看清,那根本不是普通发簪,而是一柄伪装成首饰的法器。
能轻松破开他的结界,还能精准对准要害,难怪她敢如此跋扈。
他身形一闪,瞬间拦在那妃子面前。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人狠狠抵在旁边的廊柱上。
力道大得让那妃子瞬间喘不过气。
想要上前阻拦的宫女,被他随手挥出的灵力扫中,一个个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你想杀我?”
燃烬的声音冷得像冰,眼底满是后怕与怒火:
“我都道歉了!
不过是撞了你一下,罪不至死吧?”
他越想越心惊。
若不是玄尘的护体灵光,他今天岂不是要白白死在这人族皇宫里?
杀意在指尖翻涌的瞬间,一声低呵骤然传来。
“住手!”
燃烬浑身一僵,立刻收回眼底的冷厉,松开了掐着贵妃脖颈的手。
他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脖颈的温热,可他心里的怒火却像被泼了冷水,只剩一片空落落的烦躁
——来的人是慕时瑾。
那贵妃瘫软在地,发髻散乱,脸上还挂着泪痕。
见慕时瑾来了,立刻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声音颤抖地哭诉:
“陛下!您可来了!
这仙长想杀了臣妾,还伤了宫人呜呜……”
慕时瑾的视线扫过晕在地上的宫人,又落在燃烬紧绷的侧脸上。
神色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既没对贵妃的哭诉表露出安抚,也没对燃烬的举动显露出怒意。
他只是淡淡开口,声音里带着帝王惯有的沉稳:
“先把贵妃送回寝殿,传太医为她看诊;
宫人醒后,让御膳房送些安神汤过去。”
其余赶来的宫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贵妃,匆匆退下。
庭院里的混乱很快被收拾干净,只剩下他和慕时瑾两人。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
燃烬看着慕时瑾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又搞砸了。
每次想好好和他聊聊,最后都会变成这样难堪的局面。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刚才的凶险,想说那贵妃的发簪是杀人的法器。
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小声的辩解:
“我……我有事想和你说。”
慕时瑾的眼中闪过一道极淡的暗芒,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喜怒:
“去御书房等着。”
燃烬没敢看他的脸色,只是低着头应了声“好”。
转身快步走向御书房。
他的脚步有些急,像是在逃避什么,连后背都绷得紧紧的。
他怕看到慕时瑾眼中的质疑,更怕听到他冷漠的质问。
御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烛火跳动的“噼啪”声。
燃烬坐在凳子上,一遍遍地在心里组织语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宫灯一盏盏亮起,可慕时瑾还是没来。
燃烬坐不住了。
师尊还在天枢山等他,他不能在这里一直耗着。
他起身走出御书房,拉住路过的宫人询问:
“陛下在哪?”
可问了好几个宫人,要么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陛下踪迹”。
要么眼神躲闪地说:“陛下许是在处理要事”。
没人能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燃烬的耐心渐渐耗尽,心里的烦躁与不安愈发浓烈
——所有的事像一团乱麻,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他迫切地想找到慕时瑾。
想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一切,所以才不肯告诉自己真相;
想知道他为何不杀自己,是不是也在为“两星相争”的结局挣扎;
想知道他是不是独自扛着所有的压力。
是不是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他顾不上什么礼节,直接放出神识,快步在皇宫里快速搜索慕时瑾的气息。
灵力像细密的网,掠过一座座殿宇,最终在一处寝殿外停住
——这是他第一次痛恨自己远超常人的感知力。
寝殿内,之前被他吓到的贵妃,此刻衣衫半敞,露出白皙的肩头,软软糯糯地跪坐在慕时瑾脚边。
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还在小声哭诉着什么,语气里满是委屈与讨好。
而慕时瑾就坐在那里,指尖转着一只白玉茶杯,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既没推开贵妃,也没回应她的哭诉,整个人透着一种疏离的淡漠。
天绾在识海里急得直跺脚,一遍遍催促:
“小外甥你疯了?赶紧走啊!
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可燃烬像没听见一样。
他指尖泛起灵光,身形瞬间隐在空气里,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默默走进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