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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高塔山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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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后，天公不作美，降了一场洗刷天地的大雨，雨珠如同子弹划过车窗玻璃，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行人行色匆匆地跑了起来，带了伞的也准备暂时找个屋檐避雨。
助理们也放了半天的假。
临近四点，碧空如洗。
不远处的商场前面的小型场坝上，有人拉起了红色横幅，架起了音响设备，一大群人围在里面，还有的人爬上观景台，手上个个拿着应援棒或手幅等，俨然又是一场粉丝线下应援集会。
“看见了吗？不少粉丝都喜欢在楼下喊，甚至现场翻跳什么花样都玩出来！”许愿见时倾和童瞳来了，开口，“但是工作日寻星肯定会派人赶，于是这些粉丝专门踩准每周天，相关的场地许可也一直有效！”
“不会影响附近商店营业和住户吗？”可问出口，时倾好像就猜到了答案。
作为出道“老”粉，她随便一听，自然知道是APRICITY的歌，还是那首她临时补课的《At First Sight》。
果然，许愿笑个不停，还揩了几颗笑泪，“这么偏的地，住户可没有，所谓的商铺之前也是经营惨淡，至于如今嘛，A团成了这条街甚至这片区的招牌，周围商户恨不得天天都是周天狂欢日。虽然A团现在上升期黑红，但毕竟有名人效应。”
“喏，你看这附近到处摆上他们的海报立牌什么的，明明之前他们当练习生的时候，不少人都是白眼口沫，觉得一栋破楼里面的还做什么白日大梦，天天不务正业，耽误他们生意。”
“其实吧，娱乐圈也不过是放大了这种拜高踩底的现象，将自身的不平发泄在比自己看起来卑微的人身上，就畅快了不少，蛮正常的。”
说着说着，许愿背过身，不去看外面，双肘微屈晃荡地搭在窗枋，仰着头，嘴角渐渐耷拉了下去。
“只不过他们好歹坚持下去不变脸啊，多少有点恶心吧？明明之前也不用他们多欢迎，只需要一点点尊重就行了，偏偏…”
“跟你讲个故事吧——
景羡和唐嘉树进寻星后，在翟老大的要求下，前者复读备考，后者转校备考。
APRICITY刚集体练习那会儿，有天唐嘉树放学很晚才偷偷摸摸回来，不过当场就被他们逮住，一身蓝白校服连带书包都是脏的，手掌和额头还磨破了皮，只说是摔了一跤。
那种四岁小儿都不信的谎言自然被强行戳穿了，景羡当即把他书包一掀开，随便一翻，书页上满是脚印，一切不言而喻。
黎名顿时黑脸，连向来神闲气定的沈郁矜、和待人和善的季斯年都肉眼可见的冒火了，景羡自然夭着唐嘉树把大致经过交代一遍，便于后续处理。
某家所谓大商户的儿子联合部分社会混混，把唐嘉树堵在小巷后面抢他的书包，年轻人心血气盛，双方都大打出手，可奈何对方人多，基本上都是单方面挑衅。
“哟！玩团战呢？这可是我们的强项啊！”黎名当时不顾形象甩脸放狠话，“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你头上可是有四个哥在呢！我们是谁？他们眼中的混混啊！”
“还有景羡这个头目一挑十！看看我们几个能不能团灭！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没玩过真人版的吃鸡！”
当然，内里嘴炮放得响亮，翟海良可是拦着不会让人真打上去的，主动出面解决此事，搞半天，人是因为看他们貌似成天嘻嘻闹闹，关系太好碍着他眼了？？？
家长说：“孩子还小，不懂事。”
他小？当时唐嘉树也才上高中呢！
结果闹得再大，还是不了了之，因为对方是当地重点高中培养的好学生，不是他们这种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所以，与他们不同的选择，就得被孤立？被讽刺？被嘲弄？
另类的梦想就不值得尊重，狭隘的眼界被定义为常规。
但这事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完，眼看明的不行，拿阴的来凑呗！！！
当时她和两个兄弟一起拦人警告了一番，要是放在现在，她各种兄弟姐妹绕着那条街一站，估计那货得吓得屁滚尿流。
呃？好像当初也被吓得精神恍惚了段时间，想想肯定是黎名出的损招，其他三人帮着“执行”的。
当然，他们倒没有丧尽天良到高考时去吓人，听说最后考到外省去了，现在放假回来偶尔碰到她都绕道走，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许愿说完，童瞳脑海里停留在那个明媚少年常见又灿烂笑容上，心里生出股复杂的情绪。
明明做什么都很拼命，明明做什么都很厉害，只要是他感兴趣的，只要是他选择了的。
踏踏实实又勤奋刻苦，外加所谓的天赋才能，这便是“王牌”唐嘉树，最具代表性的养成系。
时倾没有说话，许愿又继续道：“现在这些人每逢外来的粉丝就摆他们，捏造些旧时温馨相处场景，个个声泪俱下，粉丝们也傻的去买账，只可惜寻星也不可能去挨个得罪。”
“毕竟，好的捏的出，坏的也难免，还是相处蛮久的，一传网上再加点工，多少人又得跟风了。”
“反正到最后，他们得了利益，A团得了名声，双方制衡，表面和平…”
许愿侧头看向旁边的时倾和童瞳，有些喟叹：“只不过他们好像都有些可怜，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你之前不是说了吗？很正常啊。”时倾长舒了口气。
“时倾，我做不到，也接受不了。”许愿盯着她的视线一动不动，带着炽热坚定，“我这个人比起假惺惺，更喜欢真小人。”
“你是在变相骂我吗？”时倾不想让气氛太沉重，故意笑着逗她。
许愿心下了然，也缓了口气，凑过来，“我是说自己，不过，你是我姐妹嘛！”
所以区别是，加上了自己吗？？？
“你怎么满脸写着：许愿居然还会说这种话？不是，你对我的形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呃，目前还停留在拜师学艺那段，所以这是可以说的吗？”
“欸！你不要太过分！我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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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打闹了会儿，不远处音响声和欢呼声传来，看起来是活动开始了，许愿“拉伸”完胳膊腿，又在窗边开启自己的观察模式。
“这个还有点素质，知道贴个便签在公告栏上，不乱涂乱画。”
时倾跟着探出头俯视下面，有个女孩登上寻星的台阶，微靠在大门旁的公告栏上写着什么，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那女孩写完转过身，恰好往上微仰头就瞥见两人往下看，脱口而出，“啊！练习生吗！！！”
话间，只见某个人影一闪不见，凭空消失，吓得那女孩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你为什么有点心虚？”时倾好笑地瞅着蹲在墙角的某人，真就是眨眼间。
“懒得跟这群粉丝废话了。”许愿扯了扯嘴角，她才不承认是被骂出心理阴影了。
“沈郁矜！景羡！季斯年！黎名！唐嘉树！我想唱《命运》送给你们！谢谢你们在舞台闪闪发光！”楼下传来不大不小的呼喊声，刚刚好能听清楚。
时倾又低头看那激动紧张的女孩，放大声音：“APRICITY不在公司。”
“我知道！他们在的话，我就不会来打扰他们了！”
“我收回刚才的话，她这是网红摆拍吗？”维持下蹲姿势的许愿摇摇头，这年头小网红挣钱也不容易啊，大冬天的搁这秀唱功？？？
“应该不是。”时倾一直觑着楼下的她，一个人单独在原地徘徊，还拿出手机看了眼歌词之类的，吸气呼气的准备，嘴边有圈白雾缭绕，神情貌似很紧张不安，却看得出她期待久矣。
“我现在唱得有点不熟，但是真的想传递给你们！听不见也没关系！我就是想给自己一份勇气！我今早上才到东临来的！没麻烦父母自己凑的钱呢！”
时倾闻言百感交织，她很理解这女孩的心情。
普通粉丝和爱豆太遥远了，长期的强烈喜欢总驱使着她们见一面，可现实里，她们更能接触到的仅仅是那些与“他”有关的事物，就像哪怕只知道“他”曾经来过某地，就会心生雀跃迫不及待地寻往。
好像触碰到了那些事物，所有喜欢就有了寄托。
这就是最纯粹的喜欢，并不仅仅是爱豆与粉丝间才存在的喜欢。
楼下的女孩放下手机，仰望着楼上清唱了起来，声音清脆柔和，由于紧张的确有些不稳和错调，可饱含的心意不曾掺半分虚假。
“该如何定义与你相伴这份奇迹…”唱到副歌有句词时，她明显声音飘高了，又拖了下。
“我们相遇那刻注定是命运指引。”独特的嗓音很有穿透性地传下去。
由于太熟悉这首歌，时倾跟着帮着唱了句，恰好对上女孩懵懂的双眸，对方反应过来笑着朝她挥挥手，貌似在说：一起唱？
于是，现场一度发展到让许愿惊得站起身、童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的人，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惺惺相惜？
一曲终了，许愿好心把时倾给提了进来，声音戛然而止，两人对视片刻，时倾被她怀疑人生的表情逗笑了。
“还和音？搞来对唱山歌呢？还唱一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Tiny Concert呢？是不是还带着长发公主关铁塔里的设定？？？”许愿从牙缝间却“挤”出了一大串槽点。
时倾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笑意，回过神也意识到着实有点离谱，如果非得找个原因，也许就是喜欢同个团体的血脉觉醒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