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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回到杭州南(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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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南方》第三部第三章回到杭州南(三)
第309节 回到杭州南(九)
是24日下午二点上的地铁,我拍了行李箱和背包放在地铁上的照片发给女儿,告诉她,已经出发上地铁了。女儿看了照片后回复说:“要不要给你明天带个书包来。你那个书包是我以前背的书包,底有洞了”。我回复说:“没事,不用,已到广州火车站”了。
这个背包跟了我一路,当时出来时,也没发现有破,但一路下来,底下的角上已磨破了皮。但不漏,还是可以用的。
出来是去年的十二月二十四号,而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四号,真正11个月。
一个小时的地铁车程,到达广州站是下午三点。出得地铁站,看到广州站依旧如故。这里对我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三十年前,我从杭去深,从深回杭,都要经过广州。那时候的广州站人山人海,火车票更是一票难求。
而如今,除了只开了一个道口的入口通道上有二三十人的队伍外,广场上更是人口稀少。倒是看到高高的瞭望台上平排站着三个制服男,而身边又不断有制服男在穿行,我真不知道他们是防谁?又是在怕谁?
广场站的站场跟三十年前并没有什么改变。如果一定要说有改变的话,就是站前遮雨的蓬布改成固定的铁皮棚了,另外就是把原本平整的水泥地改造成了起起伏伏的石材铺装。档次上去了,旅客不方便了,他们却不管。
三十年后回到广州火车站,是这次来广州的四月份。我被丑团骗了没有住到旅馆,半夜里又折回到了这广州站的广场,结果半夜里,制服来清场。平生第一次碰到说公共场所的火车站广场还有清场的。被赶到这边又那边,在商店的露天台阶上,又在空了的警戒围棚下,熬过一夜。被蚊子咬的躺又躺不得,坐又坐不得。它们不知道,除了可以坐高铁睡宾馆的人外,社会上还有一群要躺地上的,他们也是人!
广州给人的初始印象就是如此糟糕,这怪不得别人。
今天要离开广州,我也没有丝毫的流恋。
进安检时,行李箱被过了两次检。第一次过去,坐在机器后的人说我的箱内有剪刀,我回答说没有。他们要求再过检。第二次还说我有剪刀,要求开箱检查。我打开箱,拿出二把包好了的,就是2块钱一把的在中六路廉价店买的剪指甲用的塑料柄小剪刀对他们说,难道这种剪刀也不能带吗?他们也不再作声。
关上箱离开,结果还把眼镜遗留在检查台上了。
更可恼的是我在检口问一个工作人员,K210在哪个候车室?他说你有车票吗?我说我网上买有车票。他说你带身份证出去到外面的小房子里,让里面的人帮你查车次候车室。我说问个候车室还要带个身份证去查吗?真觉可气,不查了。
去到改造过的一号候车室,里面除加装了收费按摩椅,出租充电宝外,低矮的候车室,也改造不到哪里去了。
中午用了手机,出门时,忘记把电充满,此时也只有六七成的手机电量了。虽然带有充满了电的一个小充电宝,是在三亚的小东海买的,但我知道,那个充电宝实在太小了,充满电,也只够给手机充一次电的,怕坚持不了一路。
来来回回去找可以充电的插座,找了一圈,除在公厕里看到一个人拔了2米高的电扇插头在给手机充电外,就再没发现有可以充电的插座。
候车室保洁工作间的门虚掩着,推开门,看到墙上有电源插座。但还没等我充上一会,保洁员回来了,他说不能在这里充电,连他们自己都不能充,发现了要被罚款五十元的。我问那哪里还能充电?他说你去借出租充电宝吧。
走过去出租充电宝台,写着半小时收费3元。我想充个半小时也行,结果是要求先扫码加公众号,再验证码认证,开通免密支付等一大堆流程。心想算了算了,借个充电宝都搞的这么复杂。如果年老不会玩手机的,根本玩不转。
悻悻然回到候车室座位,边上一群退休老头叽叽喳喳在说江浙土话。我问你们是绍兴人吗?他们很自豪地答:阿拉是宁波的。
是的,候车室里的这一角,都是坐这一个班次的。而这个班次,就是去浙江的班列。
百无聊赖中,断断续续地跟董哥发信聊上几句,我说我已到车站候车室了。他说,好的,已看到我给他发的车票。他问有多少路呀?怎么要坐上18个小时?我说有1250公里,没有坐高铁,省点钱。他说:好的,按道理也有十二个小时的直快,价格也150左右。又说:“我查了一下,那路山区多,修路成本大,我从家到南京也1230公里,但有不到十二个小时的火车,价150元”。我说,这个170多块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等到下午六点半,女儿发信来提醒:你还有半个小时就发车了。我说:嗯,提前半个小时检票的。她问:吃的东西买了没有?我说:我有三罐啤酒,一点花生。
202312102020于余暨
第310节 回到杭州南(十)
晚上七点余,列车准时发车了。这是一趟去往浙江的班列。车头几个车箱是硬座位,而车尾的几个车箱是卧铺位。像这种要全程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列车,但凡有点钱的,都会去买卧铺位;挤在前面硬座位的,都是想省点钱的人,抑或是几个中短途的旅客。
这是晚上发车的列车,上的车去,已是正常晚饭时间了。上车来的旅客,大多都是在上车前吃好了饭的。
坐定后,取出背包里的食物,就是上次从休闲店里带出来的三罐啤酒和一点花生瓜子。
三罐啤酒的事,已经交待过了,不再赘述。那花生瓜子,其实也是从收台中留下来的。
在休闲店的K房,顾客会点啤酒等饮品,而下酒的一般就是瓜子花生一类的干果。好一点的干果,他们会吃净,能偶尔能留下来的,就是这种便宜的花生瓜子之类。
有次去K房收拾,桌上留有一碟油炸的花生米,大概也就二三两的货。尝了一颗,还是干燥的,就带回了冲洗房。当时那个保安大哥也看到了,我让他吃,他说他不吃这种干货,我就拿了个干净的小塑料袋包了放进背包,心想肚子饿时,可以当点心吃。其实当时我心里还有点怕,生怕被店里发现了,告我偷拿店里的东西。后来想想这种东西是顾客吃剩的,也不值钱,不拿走,也是丢垃圾桶的。再说我好几次忙的没去吃夜宵,吃点留存的花生米,应该也不会被店里怎么大讲吧。这样想想也就释然了。
第二次也是去收K房,桌上留有一碟瓜子和一碟带壳的花生,我同样把它带了回来。
放在背包里,一直没时间去吃。后来发生了离职回家这个事,我当然舍不得把它们丢掉。心想回去的火车上,正好拿来下酒。
其实在休闲店,也没什么可吃的东西。刚去时,水吧台的桶装水放完了,就只能忍着口渇。后来在收沐足房时,经常看到有顾客还没饮用过的茶水,于是口渇了,就直接在房内把这杯茶水喝了。
沐足房会提供给每位顾客一小碟廉价的水果,就是切成小块的黄瓜,火龙果片,以后又换成了像汤圆大的小番茄。紫色的火龙果片会出汁染色,沾到巾单上就很麻烦,只能换掉巾单了。其实这一小碟水果本身不值钱,估计都不要一毛钱的成本。但那小番茄的确很诱人,所以收拾房间时,看到有干净的小番茄,我也会捡几个吃。但这些从未带回过。
我觉得拿吃的这种东西,本身没有价值,但也是不应该的。这不是价值问题,而是态度问题。店里也可以说,你小的都偷食,怎么证明你没有大的偷拿。进而说明你人品有没有问题?所以这样做,其实是不应该的。
开了啤酒,用花生过食。这点花生,刚好能下三罐啤酒;而三罐啤酒,也差不多是我平常在喝的数量。喝完酒,又把那点瓜子嗑了,丢了垃圾,洗洗手,晚餐就搞定了。
玩会手机,时间也近午夜。大概是在岀广东省界时,下了一大批短途旅客,车箱内座位空出来很多。留在车箱内的,基本上都是要过夜的中长途旅客了,大家都开始找宽敞的座位,以便能安逸点休息。
我的本来是个三人座,后来下车了一个旅客,也没人来补位,三人座上的只留下了两人。我的斜对面的两人座,都空位了。所以索发去到了斜对面那个空位的二人座,把那个三人座让了出来。
后半夜,大家都找定了自己的位置,开始休息,度过这难熬的一晚。
斜卧在这二人座上,虽然身脚不能展开,但总比挤着坐,舒服了很多。
这时,坐在我对面二人座的是一对年青情侣,二十来岁。男生长的白嫩微胖,一看就是没有吃过什么苦的小少爷,而女生却戴付眼镜,身材略瘦,长相普通的一个女孩。
女生靠窗坐着,男生斜卧在女生腿上,女生抱着男生的头,一直到天亮。
天亮时分,列车进入江西境内。我取了背包内的毛巾和牙刷杯,去车箱头洗刷。
上午时,又有旅客陆续进来,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按票售的位置坐好。
我对坐在我边上那个躺了半夜三人位的外地男说:昨晚你睡舒服了,他“嗯”了一下,并没有说任何话,好像他躺这都是应该的。
这时听到坐在隔了过道边上的那对小情侣在争执。大概是手机的电用完了,而女生忘了带充电线出来。男生在埋怨:你为什么总不带线出来?女生说:每次总是你带的嘛!
起先听了,感觉女生的这句回答是个病语。后来一想又没错:每次总是你带,所以这次她也不带了。好精彩的回答。
他们并没有继续争执下去。男生表示了一脸无语的表情,女生却带了一点犟气。男生也继续躺在女生的腿上,女生也继续扶着男生的头。
列车继续前行。
这趟绿皮列车居然是禁烟的。熬了一夜的“老烟枪民”在列车到站时,会急不可耐地下车去倒抽一二支烟,在列车员的催促下,猛吸两口烟头,急急忙忙地又赶上车去。
202312102300于余暨
第311节 回到杭州南(十一)
大概近半上午,列车到了江西的横峰站。
横峰于我讲,有特殊的记忆在这里。
横峰虽是个小站,上来的人却很多。
这时,从横峰站上来了五六个中老年女性旅客,占满了周围全部的空闲座位。车厢又满员了。
这些上来的女性,都在叽叽喳喳地说话。其中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年龄稍轻点却也早已过了中年的女人,她穿着及膝高靴,坐定后,拿出小包包里的口罩,让同她一道的邻座把口罩分发给那班中老年女性,并隔了座位在喊:“大家都把口罩戴好!都要戴好口罩啊!”。那班女的都很顺从,纷纷戴起了口罩。
列车在这帮女人嘁嘁喳喳的聊天声中,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了上饶站。
上次出来流浪时,在上饶中转过,也想念那里的烧鸡腿。
列车进站,车窗外有人在叫卖烧鸡腿。也是沿途唯一一个在月台上有人叫卖的车站。想到几十年前的火车,几乎在每个站台都有买吃的,现在时代变了,车站的管理也规范了,沿途车站,已鲜见有售货的摊车。
下车去,看到熟悉的烧鸡腿,也不禁买了一个,十五块钱。摸着这烧鸡腿,还是热的。虽然口味也说不上有多少回味,但毕竟也是一种记忆。可惜的是后来在列车上的餐车里,好像也有在售卖烧鸡腿的,十二块钱一个。发觉买贵了。但我想列车上的食品肯定没有当地现做的新鲜好吃,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气愤。
那班女人们继续在旁若无人地聊天。她们大概是组团去旅游的,或是参加一个什么活动。她们叫那个高挑的穿了皮靴发口罩的女人为“王老师”。王老师的话不多,但也会时不时地聊上几句。坐在那里,她就是她们的领队,也好像很有威望。看她那相势,倒的确像是个做过老师的人,应该是个退了休的乡村教师。在乡镇,做老师的,还是很受人尊重的。
那男生半眯着眼继续佯睡在女生怀里。我对那女生说,你对你男朋友挺好的!她回答说:他生病了。我问:你们还是学生吗?她答是的。我又问:你们是在哪里上学?她说是在广州增城。我说增城好像没什么大学。她说是个叫什么大学。我没听清楚,又不好追问,反正是个不知名的大学。我问:你们是去旅游还是什么的?她说是去旅游。我说那不上学吗?她说周末休息,抽空去玩一下。
看架势,男生家里的经济条件比较好,女生好像是外地的,多少有些自卑和高攀的意味。
过了上饶,有个售货男穿了列车上的制服,假充列车员向旅客讲话,先说些提醒旅客注意事项之类的话,然后开始售货。他卖的是治痛的药膏,一圈下来,生意很好,光是我们这个车厢就卖了有一二千元的货物。
他之后,又来个腰粗的不能再粗的售货女来推销腰带,十块钱一根,但好像并没有人要买。
上饶过去,就是玉山,过了玉山,就进入浙江境内了。
这时候已近中午,列车上的餐车员开始来售午餐,先是售买三十元一份的盒饭,转了一圈来售二十元一份的盒饭。已买了盒饭吃的旅客抱怨说,怎么感觉这二十元的盒饭比那三十元的菜还要好呢?
卖过二十元的盒饭后,又转了一圈回来,餐车员说,盒饭打折了,现在卖十块钱了。有好几个旅客都起身买这十块钱的盒饭,我也要了一个。菜品和米饭的份量都不多,就像跟在三亚吃的善食差不多,区别的是这里加了个荤菜,口味也还可以,能吃。
列车进入浙江境内后,停靠的站点就多了起来。中午十二点四十分,列车经达了诸暨站。我知道过了诸暨站,杭州南也就不远了。抬头看窗外,看到路边的匾牌已是杭州南的乡镇了,赶紧起座,去到车厢门口摄录。
这里是杭州南的南片乡镇,古称余暨的地方。
我靠窗举着手机,一路摄录过去。杭州南,一个生我却没有养我的地方,一个梦牵却是魂离的故乡。
列车在杭州南并没有停靠,而是直接去到了杭州站,但我的手机里却已摄录下了足足半个小时时长的杭州南全境。我知道,在这些高楼大厦的画面中,有一个,曾经是我住过二十年的小区。
(25日)下午一点半,列车准时到达了杭州站。
出得站去,女儿已在出站口等我了。
202312111842于余暨
第312节回到杭州南(十二)
(25日)16时38分,发了张住地的图片给susi,告诉她:“到了”,susi回复说:“好”。我说:“我会挂念你的”,susi回复说:“一样”。
17时,我对她说,我已在吃饭了。并说:“谢谢你一直对我很好”。
又问:“我就好奇,那天第一次去你那里上班,(其中二个男的),怎么就留下了我?”
她回复说:“因为你值得”。
我说“因为我们有缘。我感激你信任我”,
“今天女儿对我说,你这么瘦了,今天她给我带来的衣服还能不能穿?我说我现在73公斤,以前大概156斤,一年,瘦了十斤”,
“碰到你的时候,已不是我最困难的时候。我在三亚,是在乞食,是布施的饭食”,
“那时候,我睡在帐篷里,后来碰到一个朋友董哥后,我就睡在集装箱里”,
“这些,我都记述在文字里了”。
susi回复说:“这一路不易”。
我说:“大年初一那天,我已累的快死了”,
“幸有董哥一路照顾,后又碰到天域酒店的黄经理,再后来是三亚蜈支洲岛珊瑚酒店的一个人事小姐姐”,
“之后是人大三亚附中的一个物业老师”,
“虽然他们都有目的,但客观上帮助了我”,
“之后到广州”,
“碧桂园一个人事又招聘了我”,
“期间才碰到的你”,
“我真的很感激”。
susi回复说:“哈哈”,
“你是福气之人,才都会遇到好人”。
我又说:“你知道我十月十八日离职之后,几乎每天去面试几场”,
“虽然这时候已不至于饿死,但我很煎熬”。
susi说:“不和我说?”
“可以来我这兼职”。
我说:“十月一八日工作结束后,我一直住在西门口原单位,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于是我在三十日去一个叫“宜致”酒店上班,但酒店还没正式开业,不能解决吃住”,
“亏的是第一天上班即三十日中午,碰到了那个业主,她说去帮我介绍工作”,
“然后第二天我对酒店说请假半天(下午,去应聘),酒店不同意。到晚上就把我辞了,干了二天,也没拿到工资”,
“然后是又过十来天,我在人民桥找到一家叫“美元大酒店”的休闲店,我在西门口退了房,但到了酒店,住宿条件非常差,我拒绝入职”,
“那天又下雨了,我一大堆行李在路上”,
“幸好有个在公园前五月花五楼叫“绿茶”的餐厅说找洗碗工”,
“我当天入住了。但我去看了,工作强度非常大。他们又说要我入职自费体检,我有些不愿意”,
“第二天晚上十二点了,他们还要求我搬走。好赖到天亮,我整理了行李,放到楼下”,
“第二天又去白云区一个叫“万豪”的五星级酒店做了三天,他们要求提供“无犯罪”,“征信”,“体检”三个文件。我只提供了“无犯罪“,其它两个也提供不出来。”
“他们先说提供不了不能入职,所以我只能走掉,幸好当天在黄埔区找了家休闲店做事,直至离开”,
“你不知道我的艰辛。每天在煎熬中过日!”。
susi回复说:“现在好了”,“以后会越来越好”。
26日晚上,同学发信过来说:明天下午3点到(要面谈的)厂里。他来接我。然后发了个厂里的位置图给我。
我说“好的”。可是,我理解成他是只到厂区门外去接我。我对女儿说:“叫我明天下午三点自己过去”。女儿问我“哪你怎么去?”我查了地图,到达那里,坐公交需要二个半小时,加上富余的时间,得准备3个小时,我回答说“坐公交。三个小时”。
我准备明天中午十二点出发,坐公交过去。
次日也就是27日周一的早上,醒的有点早。早上九点十五分,我对女儿说“我出去了”。女儿问:“你这么早出门了?是去“余暨”吗?”,我说:“我慢慢走过去“余暨””。
从住地去“余暨”,得先坐几站公交,然后转地铁,再转城乡的公交。下公交车时,是中午十一点二十分。拿出手机想看同学给我发的厂区位置时,突然发觉我对他昨天发的那句去“接我的话”,有岐义,我可能理解错了:“会不会他说是到我(在杭州南)的住地接我呢?”,那样他就要空跑一趟了。知道他开车过来只要一个小时,现在应该还没有出发,于是赶紧跟同学联系,对他说:“我没有好好理解昨天那句话的意思,现在我人已经到“余暨”了”,并且又说:我在“附近转一下,到点了自己过去”。同学回复说:“好的,我到了和你说”。
202312112348于余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