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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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瑶瑶……”达姐一直在呓语，仿佛是梦魇一般，婷婷坐在床边，用温热的毛巾擦去不时沁出达姐额头的冷汗。婷婷又把攥紧的收放下被子，并帮她掖好被角，看了一眼暂时恢复平静的达姐后转身站起来看着身后的顾学儒。
“顾教授。”不知何时顾学儒来到的房间，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辛苦你了婷婷”顾学儒走过去探了一下妻子冰凉的额头，接过婷婷手中的的毛巾，又在热水里换洗了一下后重新搭在了妻子的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顾教授，达姐怎么啦？这几天都是昏迷吗？”婷婷忧虑的说。
“哎，阿达在发低烧，医生说是不要紧，说是烧退了就好，开了退烧药给阿达了。可是我请的老中医却说是邪火入侵，肾脾具凉，心肝炙热，要过这个劫有些困难，说是要解开心结才好。”顾学儒看着憔悴的妻子很是忧心，喃喃“难道还是为了他，还是瑶瑶。”
“把女儿还给我，把女儿还给我！”达姐这时又开始哭闹，不知是昏迷前看到了什么让她陷入这般境地，像是一个沉沦下去永不超生的噩梦。“梁洁操，你不是人！把女儿还给我，把女儿还给我。”“瑶瑶，瑶瑶，瑶瑶。”
婷婷看着安抚着妻子的顾教授，疑惑的问“顾教授，是不是又是梁洁操那个混蛋把达姐害成这样。”当婷婷听见梁洁操这个名字时，顿生怒气，愤愤的看着顾教授。
“梁洁操”顾教授念着这个差点儿毁了心爱人幸福的混蛋的名字，有些出神，仿佛又回到了七天前达姐昏倒在舞会的那个晚上。
那一晚自己扶着阿达由一位下人引导走到庭院，车已经准备好了，看来坂田为了今天的新年派对是下足了功夫，一个叫梁总管的人先开了口，“顾学儒，你好啊！哼，阿达怎么会瞎了眼跟了你！”
“阁下是……”顾学儒有些诧异的回过头，看着那一张可怖的脸，依稀有一些熟悉，宛如何时自己曾深深的记住过。
“你是不会记得我啦，顾教授——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还会记得？”那个姓梁的总管恶狠狠的说“可就是我啊，跟你的老婆睡了近十年那，哈哈哈，我们可还生了一个女儿啊。哈哈哈。那个人尽皆夫的贱人，有今天这个下场，活该！死了最好，哼！”
“梁洁操，是你！”顾学儒似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多么可恨的人，差点儿毁掉了阿达的幸福。可是面前的梁洁操也变得太多了，三年的时光怎么会把人折腾成这样。面前的梁洁操的一只眼已经瞎了，像是被人抠掉眼珠一样，整个右眼深陷下去，左脸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从耳跟一直划到嘴角下，左耳耳廓被人生生割去，露出浅浅的一堆肉，而且背也佝偻了，瘸了一条腿，不知这短短的三年间这一个坏事做尽的畜生遇到了怎样的遭遇，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好不狼狈。又怎么会又到了坂田身边，竟然做了他家的总管。
达姐似乎是听到了那个令人一生难忘的恶人的声音，还是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女儿，突然之间醒了过来，一下子就认出了梁洁操。
“你把瑶瑶怎么了，你把瑶瑶怎么了，你这个混蛋，居然把自己的女儿送走！”达姐像是发了疯一样，揪着那刻佝偻着背的男人。
“瑶瑶早死了，你再也找不到她了，派到日本的去的人说，奶妈带着瑶瑶刚到日本就被车撞死了，你到报应，你的女儿死了！”梁洁操一字一句的说着，极尽恶毒之色。
“瑶瑶没有死，瑶瑶没有死……”达姐内心中正受到了严重的撞击，翻覆着，挣扎着又晕了过去。
“哼！小王，送客。”说罢，梁洁操便一跛一跛的扬长而去。
“汉奸！”顾学儒留下这两个字被也就扶着妻子坐上了汽车，“顾公馆，谢谢”说完这一句后便不再说话。
其实这时小王也在纳闷这又是发生的哪一出，也不知到这一个总管是什么来头，长的那么吓人，却能得到坂田先生的重用。只为是讨好小姐吧，小姐也真是喜欢他，骑在他背上玩。啧啧，小姐是没的说啊，长的那个好看，有甜甜的笑，聪敏可爱从不任性，谁见了都喜欢，那孩子还真是有福气呢。
梁洁操走回去，也是不高兴。“哎，瑶瑶死了”他摇着头说了一句。其实他又怎知那个他以前从来没有关心的过的女儿，现在正和他是只有咫尺之距，那个缠着他玩的瑶子小姐就是自己的亲骨肉，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以前从来没仔细记得那女儿随身带的金牌，或许他都没见过吧。其实老天对他还是蛮不错的，梁洁操坏事做尽，到现在还可以和女儿相伴，真应该让他众叛亲离的好！
听完顾教授讲的这些，婷婷叹了口气，“谁是谁非，谁又说的清楚呢。夫妻之间会有对错吗？”婷婷心里想着，又坐到达姐床边。轻声对达姐说“达姐，遥遥没有死，瑶瑶没有死，我们会帮你找到的，你快点儿好起来吧。”婷婷坐在床边轻声安慰，顾教授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这一个不复当初飞扬跋扈的女学生。
仿佛是被什么希望强烈召唤着，达姐这时竟然悠悠的转醒了，喊着瑶瑶的名字，“学儒，学儒”达姐叫着丈夫的名字，靠在婷婷的肩头坐了起来。
顾教授高兴极了，“阿达，你终于醒了，可急死我了。”顾学儒走上去坐在床边，握着妻子的手，细语道。
达姐，微笑着温柔的看着丈夫，“金链子呢？金链子呢？”达姐突然惊慌的呼喊，但是声音却是因为连日的昏迷变得沙哑了。
“你说宴会上最后你握在手中的金牌啊，”顾教授抚摸着妻子的额头，“还给人家小姐了，下人说那是那个瑶子小姐的护身符。”
“那是瑶瑶，那是瑶瑶。”达姐忍不住笑，看来昏迷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于是婷婷和顾教授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我们要把瑶瑶救出来，学儒，我们不能让日本人糟蹋瑶瑶的。”达姐哀求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那是当然，不过这事现在看来比较困难，我们需要从长计议。顾学儒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这事或许我有办法，或许我能有办法。”婷婷看着达姐忧心的样子，一字一句的说。
顾氏夫妇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一个有一些迷茫地晚辈，为何如今她是这么憔悴，不复那日宴会上的风采。婷婷这时起身告辞，像是失落魂灵一般辞出了顾公馆，顾学儒也没有挽留，因为自己也有一个心爱的妻子需要照顾，也没深想婷婷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婷婷一人走在街上，打了一个寒战，刚刚从温暖的房里出来还有一些不习惯。外面很冷，街边推着扫好的白雪，新一年的雪真是落得早啊，是为自己落得吗？婷婷悲悲戚戚的想着，想着昨天的噩梦。
昨天，婷婷依旧在旅馆等荣大哥回来，那天的新年宴会结束后，容大哥并没有和自己一起回来，而是让司机把自己先送回了旅馆，容大哥则留在了坂田家里，不知在商量什么。自己不想出去，因为容大哥一直没有回来，自己深怕会错过，错过难得的与荣大哥相聚的时刻，因为自己知道，到了北京后荣大哥会很忙，而自己也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可是昨天荣大回来了，却带给她一夜的噩梦，心神疲惫，仿佛内心有什么东西正在垮塌，消磨着她的血肉。
“婷婷，这几天你还好吗？”荣亨关切的望着自己的妻子。
“还好，就是等你回来”婷婷将荣亨脱下来的西装挂好，“就是江雪凝一直找我到坂田家去，怪怪的，坂田好像是不怀好意。”“容大哥，那天你们为什么都说我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又会和日本人在一起啊？”婷婷看着丈夫，等待着答案。
容大哥牵着婷婷的手，一起坐在床沿上，“婷婷，我有事要跟你说。”荣亨看着正在望着自己的妻子，好像有一些难以启齿，但是最后还是开了口。
“婷婷。”
“嗯，容大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其实我不会怪你没有时间陪我的，真的。”婷婷温柔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婷婷，我希望你能跟坂田先生好，不要再拒绝他的约会，好吗？”荣亨很平静，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婷婷一开始还糊涂，可是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也渐渐的明白起来“为什么！容大哥，我可是你的妻子啊，我不是你的妹妹。”婷婷很生气，甩了荣亨的手，站起来。
“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婷婷，你明白吗？”荣亨也站起来“我现在按照孙先生的意思正在与日本交好，日本侵略这我们的故土，可是孱弱的国民并没有太多的实力与之对抗，所以需要一个人打人他们的内部，我们需要情报。婷婷，你明白吗？”荣亨扳着婷婷的肩头。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婷婷露出哭声，挣脱着丈夫的手，“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你不可以出卖我，我是你的妻子。”婷婷掩面，“容大哥，你难道不爱我了吗？你难道舍得吗？”婷婷这时终于哭出声来。
“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我们必须舍得，革命必须要有牺牲的。婷婷，你明白吗？”荣亨，也有些难以抑制激动，“我也不想的，婷婷。可是坂田要求了，如果成功了，我就可以顺利打进他们的商社，了解他们的军火动向，这对我们很有利，婷婷，你知道吗？”
婷婷泪如雨下，难以置信自己有一个可以牺牲一切的丈夫，而这一个丈夫，当时却是自己牺牲一切追求回来的。容大哥还没有说什么就又走了，电话里她听见自己丈夫恭敬的称呼坂田先生，自己很伤心，看着丈夫离去，只留下“婷婷，你再想想吧”这一句话。
婷婷迎着风在街上走着，想起昨天一夜的噩梦，令自己后怕，她不是一个不肯为国家牺牲的人，只是痛惜自己被所爱的人出卖，放弃，利用和牺牲，这样值得吗？当初值得吗？
“婷婷，婷婷。”自己纷乱的思绪被打断，那正是启华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噩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