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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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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那边的假已经请掉,宋时宴正待在家里养伤,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以为是宋母回来,他并没将头抬起。
倏然,闻识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宋时宴还没发出疑问,他已经深深鞠了个躬,“对不起。”
宋时宴懵了,硬是沉默了好几分钟。
宋时宴皱起眉,“发什么疯?”
闻识站在原地,看着他:“宋时宴,我会一直照顾你到痊愈。”
宋时宴看了眼宋母,问:“妈,你让他来的?”
宋母当然没告诉他前因后果,只是说:“他自己要来照顾你。”
宋时宴又望了眼闻识。
闻识没否认,说:“是我自己要来。”
宋时宴觉得他小题大做,他只是骨折,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也没其他大事,闻识竟然还赶趟过来主动伺候他。
转念一想,自己也确实是因为护住他而受的伤,且没打成的架也不是没有其他方式讨回,宋时宴挑眉:“好啊。”
闻识这是赶趟上门受欺负。
改天宋母上外地出差,家里只剩宋时宴和闻识两个人。
闻识白天要上学,下了课又要立马赶回来,虽然来回几趟很累,也没有半句怨言。
宋时宴早上吃早餐,却又不能在闻识上学之前起来,做好的早餐没放过久便凉了,闻识只好拿锡纸包好留住温度。
早自习迟到的次数越来越多,老师干脆让他进都不要进,闻识只能在门外等到下课。
中午下了课,闻识又赶了回去,彼时宋时宴坐在沙发上,回头望他。
闻识说:“中午想吃什么?”
宋时宴转过头,“随便。”
原本闻识是不用负责早中晚餐的,宋时宴家里有保姆,但前几天保姆突然说家里有事,收拾完东西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闻识只会做简单的菜,炒了一荤一素端在他面前。
宋时宴尝了一口,撂下筷子,“甜的?”
闻识自己尝了一口,确实是甜的,他家的厨房比自家要大的很多,调料多的也数不清,白色的糖和白色盐太过相似,他没分清。
“我出去给你买吧。”
宋时宴说:“叫外卖。”
闻识叫了,外卖刚到也已经没时间吃,下午的第一节是余力行的课,迟到了就不单单是在门口站着,他把外卖放到桌上,急匆匆地走了。
中午没吃饭,闻识挨了一下午的饿。
晚上闻识做饭没再把糖和盐放错,宋时宴也只是吃了两口便不吃了。
闻识以为饭菜不合他胃口,问:“要不要我重做?”
“不用,”宋时宴瞥他一眼,“不饿。”
吃完饭,闻识回到为他准备的房间,刚坐下,就听到宋时宴喊他。
走进宋时宴的房间,闻识问:“怎么了?”
宋时宴说:“我渴了。”
闻识去给他接了杯凉白开,递到他面前。
宋时宴接过,“凉的?”
闻识又去给他换了杯不温不热的水。
这次他没再挑,但也只是抿下一小口就放在了边上。
闻识以为没事了,刚想转身走,宋时宴又叫住了他:“我要洗澡。”
闻识说:“你腿没好,不能碰水。”
宋时宴靠在床头,拖着半张脸,说:“那是你的事。”
闻识没办法,只好用塑料袋包住他的小腿,扶着人去了浴室。浴室空间大,象牙白的瓷砖映着白炽灯有些晃眼,宋时宴就那么站着,让闻识替他脱衣服。
闻识的手颤颤巍巍,紧张地咽了好几下口水。
宋时宴扬起眉,揶揄道:“都是男的,你怕什么?”
闻识不是怕,是觉得这样很怪,他给一个男的脱衣服,还要伺候洗澡,怎么想怎么别扭。
脱掉宋时宴的上衣,结实优美的肌肉线条便显露出来,他的身材很好,可轮到脱裤子时,闻识怎么都下不去手。
“裤子...能不能你自己脱?”
宋时宴抬起受伤的右手,“你觉得可以?”
闻识不说话了,只能伸手去解他的腰带,看见蛰伏在某地的东西后,脸不自觉的红了,他不仅是头次见男生的裸体,还离的那么近,就连空气中都能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气息。
宋时宴觉得他这副腼腆的模样好笑,说:“怎么?我有的你没有?”
闻识面红耳赤,没与他对视,“你洗吧,有什么事喊我就行。”
说完,他赶忙出了浴室。
宋时宴在浴室里冲完澡刚开门出来,就瞅见蹲在门旁的闻识,看着好像是从开始出去就没走。
“脱个衣服害羞脸红,还偷看我洗澡?”宋时宴看着他,又加上一句,“你是变态?”
闻识摇摇头,说:“我怕你在里面出事。”
宋时宴此刻身下只围了条浴巾,还有水珠正沿着肌肉往下落,“正好,免得我再喊你给我穿衣服。”
闻识一个晚上给宋时宴脱脱穿穿两次衣,见过他两次裸体,终于熬了这最艰难的时刻。
次日上学,闻识顶了两个大黑眼圈。
同桌见他这样不禁唏嘘:“你昨晚没睡好?”
闻识困得大脑发懵,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昨晚不是他没睡好,而是被喊着起了两趟夜。
闻识都忘了两次是宋时宴要干什么。
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课铃打响前,他看见了安清婉刚进教室。
这还是那么多天第一次才看见她,安清婉的手腕上还戴着他送给的贝壳手链,有人找她说话也是笑着回的,精神气好了些。
闻识还是在课上睡着了,同桌连喊了三次才把他叫醒。
周五全天的课都是生物化,听得像是在海洋中遨游,稍有不注意便飘的不知所踪,闻识就是如此,浑浑噩噩过了一天。
渡过最后一节课,放学铃打响,闻识刚要走,方丞带着几个人把他拦住。
方丞说:“就是你把宋哥打伤的?”
闻识只知是为了他而受的伤,点点头。
“你挺能耐啊,”方丞说,“不找你报仇,我还真对不起宋哥。”
......
闻识回到家的时候有些晚,一进门,宋时宴就问他:“你干什么去了?”
闻识说:“回了趟家。”
他没有把方丞为他报仇的事说给宋时宴听。
撂下东西想问他吃什么,闻识就见家里的保姆回来了,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出来。
宋时宴见他垂头丧脑,胳膊用两张创口贴贴住,整个人倒是像是被人揍了一顿。
他淡淡瞅过一眼便撇开目光。
保姆一回来,做饭洗碗擦桌的事就顾不上闻识做,他要伺候的是宋时宴脱衣洗澡。
脱了几次,再见到宋时宴的裸体还是不由分说的面红耳赤。
浴室温度并不高,但闻识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宋时宴目视下方,没说什么,只是等他出去后才说:“别在门口蹲着。”
闻识说:“你不太方便,我在门口等你洗完挺好的。”
宋时宴斜睨他一眼,说:“随你。”
等到宋时宴出来,闻识将自己抱成一团靠在墙边闭上眼睡着了,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才猛然惊醒。
闻识站起身,揉了揉眼,“那我回房间了。”
宋时宴看着他,“你明天别来了。”
闻识顿住脚步,回头望他:“我答应要照顾你到痊愈。”
宋时宴:“我说不用了。”
闻识又垂了头,半晌才又抬起头,嘴唇微抿:“能不能过完这个周末我再走。”
宋时宴无话可说了,不解他这种强烈的责任感从何而来,跟闻识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也发现这人不仅呆,而且做事完全是一根筋。
周末两天闻识还是留下来了。
吃饭期间,保姆李姨说:“少爷,夫人说你离校那么长时间,想找个家教帮你辅导功课。”
宋时宴头都没抬,说:“不用。”
保姆李姨又说:“功课万一拉下…”
宋时宴这回抬头望向闻识,“让他帮我补。”
听到宋时宴让他帮忙补功课,闻识登时抬起了头,刚想说自己不行,又听李姨抱有怀疑地语气问:“他可以吗?”
宋时宴说:“他每节课都没拉下,怎么不可以?”
李姨只能点点头,说:“那我和夫人说一声。”
宋时宴那么一说,闻识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午后的骄阳依旧热烈,窗外枝桠不停蔓延延伸,房内透过一缕阳光便明了整间屋。
课桌前,两人一左一右地坐着,闻识绞尽脑汁思考着一道物理题。
宋时宴在旁边转笔,一张洁白的试卷铺在手下,等了很久才转头看闻识:“你想好了没?”
闻识摇了摇头,心虚地瞥他一眼,“没有,再等等。”
宋时宴又等了会儿,一道物理题足足让闻识想了有十多分钟,最后还是他不耐烦。
“你到底会不会?”
闻识只好坦白:“我不会。”
宋时宴说:“上课没听?”
闻识说:“听了。”
宋时宴看了眼试卷,题目对他而言难度系数并不大,只是缺了几堂课,预习过的公式知识还是跑不掉。
“听了不懂?”
“没听进去。”
宋时宴接着问:“不会还不学?”
闻识接着应:“学不会。”
宋时宴气笑了。
闻识不仅觉得尴尬还觉得有些羞愧,餐桌上宋时宴给予他的自信,到现在的颓败,还耽误了他那么长的时间。
闻识抬眸,说:“要不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能解出。”
宋时宴揶揄道:“明早太阳升出来,你能解出么?”
闻识听懂了话中的含义,不再说话。
宋时宴转动着的笔停下,拿过闻识的试卷,在那一道吭哧了很长段时间的题目上“唰唰”解落,很快那片空白就被写满了。
解完后,他扬起眉:“会了没?”
闻识看着那既张扬又整齐划一的字体,发自内心地说:“你真聪明。”
不少有人这样夸宋时宴,但在闻识嘴中听到,耳朵有酥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