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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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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许斯然这妞变成水蛭后劲贼大，徐衍礼用衣服裹着她滑溜溜的尾部往后拉，但即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整个身体都不带动的，“我说，大哥，你和小筱可以起来吗？实在不行你挪个地儿啊，没看见她要吃你们吗？”
大概是有了食物危机，纪筱松开了对关洵的束缚，她立起自己的上半身对着水蛭哈气，而后甩着自己的大长尾巴劈头盖脸地往徐衍礼这边打过来。
“不是，啊喂，自己人也打？？纪筱，我是你衍礼哥啊啊啊”
好在水蛭还懂得躲，很精准地往右边移了几厘米，以十分细微的距离避开了攻击，在许斯然背后的徐衍礼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的，蛇尾尖啪地打在他挡脸的胳膊肘上，骨裂一样的剧痛让他一阵兹尔哇地乱叫。
“啊啊啊关洵，你能不能管管她！”
一脸病入膏肓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血气随着他的动作更加扩散开来，“小筱，回来。”
她当然听不懂，也不会听从他的指令，锋利的牙齿从她唇边露出，本来已经褪去的黑色鳞片在她脸上去而复返，她游动着去到水蛭身边，尾巴从她的腹部缠绕，接着慢慢较紧。
“嘶嘶嘶——”，小刀划开蛇尾的皮肉，蓝色血液潺潺流出，引得纪筱回头对着徐衍礼不断吐蛇信子。
“呲呲”，徐衍礼将小刀上的血迹抹干净，作势还要再刀上几下，却被关洵拦下了，锋利的刀刃嵌入他的手心。
徐衍礼还是忍不住发火了，“你要在这里等死，我管不了，我也等不了，斯然的情况绝对绝对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要立刻回到纪筠家里拿注射剂。”
“就算外面，就算外面有宣抚等着我，要一枪毙了我，我也要出去。”
蛇尾仍旧紧缠着变成水蛭后的许斯然，她柔软胖乎的身体中部被箍成原本的一半宽，她扭动着想要摆脱纪筱，但没有四肢的她对蛇尾无可奈何。
“我明白的”，劲瘦的手抚摸上蛇尾，纪筱的眼神从尾巴上的手转移到关洵那张神色柔和的脸上，她慢慢地松开了对水蛭的缠绕，然后不自觉地缠上关洵的腰间。
异变了的纪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想要缠着他，占有他，舔食他，她想要，想要将他连皮带骨、完完全全地吞进肚子里，但她那颗尚保留着的人类心脏却总是隐隐作痛，阻碍着她吃人的想法。
她认识他吗？
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中，他们都是谁？
她倒映着关洵身影的眼眸里盛满了迷离恍惚。
“现在我们就出去。”
有了关洵的话，徐衍礼皱成川字的眉头总算变得平坦了些，他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慌张与不安，“那就走。”
水蛭被纪筱这么一弄，也不敢再往关洵那边扑了，将自己头尾调换再次朝着徐衍礼那边跑，他也趁着这个机会拍着手掌引着她跟自己走。
关洵被缠着，倒也方便了他抱着纪筱跟在徐衍礼他们身后走。
地下密室安宁了太久，让他们误以为就此可以顺利出去，他们需要应对的只有外面的宣抚而已。
明云舒把他们骗进去，又不是为了看他们怎么出迷宫的，她端起给自己新打的果汁喝了一口，看着准备出地下密室的几人，笑了笑，拿出一个陶陨，“或许我们的大小姐和纪筱需要一点点催化剂。”
而被隔绝在研究室外的宣抚正将门拍得梆梆响，“明云舒！！开门！！”
“老子要把关洵给杀了，居然敢忽悠老子！！”
“开门，你个女表子，没有我，你还想研究异种，做你TM的大梦！！”
“砰砰砰！”
子弹打在研究室的门上，火星子四溅，但那扇大门仍旧纹丝不动。
“M的，这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打不开！”
宣抚气得胡子乱飞，随手揪住身边的一个士兵怒问：“研究室的人呢，都抓过来，开门！！”
那个士兵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道：“明...明医生开了最高权限，除了...她没人...没人能够打开...”
“他奶奶的，呸，老子就不信了，小小的一扇门而已，拿炮弹来。”
周围的人静了一瞬后，一个很有眼力见的副官立刻冲着身后的其他人大吼，“没听见吗？去拿！！”
“是是是。”
回答问题的士兵和明云舒还算有不错的交情，他妈妈病重的时候还是明云舒主治的，她替他付了医药费，“明医生也在里面，拿...拿炮弹，会会会杀了明云舒医生的。”
宣抚看了发抖的士兵一眼，掏出腰间的枪抵住他的额头，“那又怎么样，这研究室还是我建的。”
反正他也得到了驾驭异种的方法，明云舒对他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至于明云舒曾经和他提到过的莫亚丁、异种回显人类意识，他统统都不在乎，现在他占据着克里亚的所有，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只要，只要好好处理完肖晋泽，安抚阿舍尔那帮臣子，再将各州权力收回，他就可以好好享受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了。
“衍礼，往这边走。”
就在徐衍礼领着大家往常规路线走的时候，背后摇摇欲倒的关洵忽然指着分岔路口的另一条路，让他往左边走。
地下密室当初设计的时候，关洵特地将逃离的第二扇门通向高塔附近，这会正好派上了用场。
他们俩个拖家带口，逃跑的速度不够快，走着走着，悠扬的乐曲就在他们头顶上空飘扬了起来。
“咳咳咳...把传声器毁掉。”
乐曲慢悠悠的，引得异变中的纪筱和许斯然开始躁动，发出呼噜噜的嘶鸣，徐衍礼听了关洵的话立刻就在四周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但他还是慢了，地下密室的环境很阻碍他将感知力扩散开来，难以辨别音源所在处。
“2点钟方向，头顶，角落里”，受扰的黑蛇放开了关洵，关洵得以去到徐衍礼身边，将各个点位的传声器破坏掉。
即便如此，那首乐曲还是不断地循环，“别管它了，带人走！！”
在曲子的催化之下，纪筱的异变加速，鳞片遍布她的整个头颅，另一只眼睛也变成了琥珀色的蛇眼，她的身型变得粗壮有力起来，舒展着身体朝着关洵俩人撕咬过去。
而黑色的背后，渐渐涌现出其他的怪物，那些真正的、已经完全异化了的异种们。
不说他们俩人现在几乎手无寸铁，就算拿着打炮狙击枪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从这群虎视眈眈着的异种手下逃离。
“你引着她们继续走，我在最后”，这个时候多耽误一秒，危险就增加一倍。
“这么多异种，怎么引？？”
成全结对的异种从暗处出来，各种混杂高鸣低吼震得徐衍礼头皮发麻，“不管了！”
徐衍礼咬紧牙关，将背后墙面的开关一按，就左右手分别扯着黑蛇和水蛭的尾尖跑，但效果微乎其微，两者体型庞大，随意扑腾几下，尾巴一扫就将他甩到墙上，让他好几秒钟都没被爬起来。
正准备应对一群豺狼虎豹的关洵见状立刻后退到门后，在那些异种还未来得及涌进之前将石门关下。
一边半死不活的徐衍礼还在躲避着蛇尾的鞭打，他大叫：“能把门关上，你早说啊，啊啊啊啊，救我丝丝！！”
水蛭似乎和黑蛇达成了协议，一人追头一人追尾，前后拦截住徐衍礼，堵得他前后夹击，进退维谷。
“啪啪啪”
关洵白着一张脸到最后一扇门去，他按下开关后，大拍手掌将黑蛇吸引了过去，让徐衍礼有了活路。
得了空隙逃跑的徐衍礼朝着眼睛黑溜溜圆鼓鼓的水蛭wink，“别吃我啊啊啊，我是徐衍礼啊”
“......算了，孩子听不懂又忘了我是谁，我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最后一道在头顶的门缓缓打开，明亮的光线齐刷刷的投射进昏暗阴凉的地下，空气中充斥着飞扬的尘土，背后关上的石门仍在不断被撞击移动，看上去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
他们出去，那群数不清的异种也会从这里出去。
其实明云舒早就算好了，无论炮火还是怪物，克里亚的人民都要经受一遭。
“来，关洵，快上来啊！！！”
徐衍礼先从洞口处爬出去后引诱着水蛭上去，接着他满怀希望的伸手去拉还在地下的关洵。
但那人站着没动，太阳直直地照在他脸上，干净澄澈的眼睛望向已经逃出去的卷毛男孩，“楼里有一支注射剂，在我的办公桌抽屉里，你应该记得位置吧。”
“记得，先不说这么多，你快上来啊！！”
徐衍礼看他一副等死的模样，不好的预感紧缠心脏，他屏气了呼吸，眼底生出一层水雾，“你上来，纪筱才会跟着你上来，你快点啊。”
“不用担心，打开！”
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从洞口扔了上去，徐衍礼接住，里面装的正是关洵的血，有些微微凝固，不难看出是早就备好了的。
“你要怎么样啊！！你这样做谁会在乎你，谁会记得你？！！他们和你有关吗？需要你这样维护，我不懂你，关洵！！”
“小筱怎么办？我又怎么和纪筠说呢？！！！”
“迷迭楼里的人呢？你答应过他们要到祝域再见的。”
他大喊大叫着，眼泪顺着温暖的阳光砸在了关洵的眼角上，混合着关洵原本的眼泪一同被缠在他身上的黑蛇舔净。
关洵嘴角啜着一抹笑，他伸手揩去黑蛇嘴角凝固的血液，看着已经快完全蛇化了的纪筱轻声说：“偶尔说一次谎没关系。”
“而且你总有办法的，不是吗？”
“打开它。”
“有些事也不用告诉她。”
背后的石门隐隐约约就要倒下，徐衍礼明了自己再怎么劝他都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是他将玻璃瓶打开，粘稠的血液从洞口一滴滴的落下，黑蛇嗅到气味很快被引着往洞口上爬去。
最后，只留着关洵一人独自站在地下。
徐衍礼看着他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他几欲要往回跳下去，但躺倒在地面的关洵却对他摆摆手，他听见关洵含着笑对他说：“对了，告诉褚蓁，我不能帮她把她的喜欢告诉大外甥了，让她勇敢点，别和我一样。”
“好了，快走吧，到楼里拿上东西就走，让我也死得其所一次。”
徐衍礼看见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看见他拖着身体在地上爬着，看见他朝自己招手，然后按下洞口的开关。
那抹温暖的、明亮的光一点点消失，密室的黑暗将关洵吞噬。
他大喘着气，顶着残破的身体到现在实属不易，他抖着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但没火，他就这么干咬着，眼睁睁地看着那扇厚重的石门坍塌而下。
他笑了笑，喘了口气，按下身侧的按钮，那是他蓄谋已久的安排，也是千算万算后替自己做的选择。
嘴边的烟被点着。
爆炸声在地下不断响起，地动山摇，黑烟争先恐后从地下冒出，碎屑和残片四射，平缓的大地上轰然塌陷出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
他死了，一个叫关洵的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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