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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师尊要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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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云诏被楮未和云梧邀请(或者说是押送)到郁仪的府邸检查。
郁仪一身青衣埋首于药圃中,丝毫没受来客影响,几人踏入济世堂时他便头也不回的说道:“严重么,不严重先坐会儿。”
“不过你那步伐轻健,呼吸顺畅,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说着,郁仪记录完了药材的成长情况,回首才发现是云梧几人。
“原来是宗主,诏儿与玄烛,失礼了。”
他抬手作了礼,念道。
“无事,你来看看诏儿的状况,他被封印了300年,不知有没有留下隐患。”云梧抬手免了礼,对郁仪说道。
“嗯,来。”郁仪将三人引入屋内,安顿好云诏,开始诊查。
……
“宗主,能劳烦您和玄烛出去一下么,我和诏儿聊聊。”半晌,郁仪一边收医具一边问道。
云梧回了句:“那我便去外厅等着了,聊完了我再进来。”说着,他便干脆利落的走了。
楮未有些犹豫的看向了云诏,还没等来师尊的答复,便听到了郁仪长老那冰凉凉的话语:“玄烛长老这是不舍得走了么,作为诏儿的徒弟,你也只是个徒弟,应该没资格操心那么多吧?”
他比云梧还要大9岁,算是看着云诏长大的,他看着云诏从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团子长成翩翩少年郎,又看着他带回一个小孩儿,满门心思都是那个娃娃,最后的最后,还因此被封印。当年云诏被封印的内幕,他是完全知晓的,每一想起,他就恨不得活剐了楮未。
总有人说,郁仪长老最大的脾气就是没有脾气,可当年,知道云诏被封印后他差点就砍了楮未,到底是云梧拦住了他。
再后来,他想给楮未下药,又被云梧拦住了。冷静了一段时日后,他便没再想着怎么搞|死楮未了,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理念,他每天都绕过白喃峰,不去看,不去想。
可当他知道楮未的心思后,压抑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云梧都差点没拦住。
整整300年他才勉强能保证自己看到楮未时想的不是弄|死他,可刚刚楮未的举动,差点又把那陈年旧火勾了起来。
见郁仪情绪不太对,云诏开口道:“桉兄。”
郁仪怔了怔,太久没听过到这个词了,以至于他哑然熄火,怔然失神。
“玄烛,”云诏皱了皱眉,还是改成了自己熟悉的称呼“未儿,你出去。”“……是。”楮未行了礼,转身离开。
“郁仪长老不好意思,是我那小徒冒昧了,还请见谅。”屋内,云诏向郁仪歉意的说。
屋外,云梧坐在外厅用来接待客人的椅上,一口一口抿着小弟子泡好的茶:“出来了?”说完,他放下茶盏看向楮未惊讶道,“桉儿没揍你?”
“不过也是……”他话语一转,“诏儿还在里面呢。”
郁仪,本名柳桉,从小便与云梧云诏一起长大,于云诏而言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兄长,他断然不会让郁仪和楮未打起来,所以,云梧才敢放心的走出门,然后在这装大尾巴狼。
“师尊他……没什么大事吧。”楮未径直走到待客椅上坐下,皱着眉问云梧。
“肯定没事,不然桉儿不会让我们出来,”云梧顿了顿,“他不会瞒我的。”
“倒是你……”云梧顿了顿,而后又神态自若的说,“还是那心思啊,诏儿知道么?”
尽管楮未在云诏面前得寸进尺,得步进步,但他还是不太敢确定云诏的态度。
就像当年,世人皆知喧竹长老捡了个小孩,对他一退再退,不少人羡慕至极,可楮未知道:云诏只是把他当捡回来的小孩。
他像纵容一个小孩一样,看着他闹,看着他笑,眼神中却无半分爱意。
有人说过:对视是人类不带欲望的接吻,而他的一整个年少都在偷偷与师尊接吻,那是一触即离的吻,是他悄悄偷来的吻,是强压着他满心爱意的吻。
可惜爱意无声,他爱的那人从不知晓;
幸好爱意无声,他爱的那人不必知晓。
一些阴暗的东西,他自己知道就够了。
屋内。
“诏儿,你的体内是不是有魔气。”郁仪皱着眉凝重的看着云诏。
“嗯。”云诏垂眸,他的指间苍白,隐隐中还带着一丝丝的阴冷,“封印前的事了,一时不备。”
“我帮你压制一下,但要想拔除,还是要找到源头较好。”郁仪说着,便开始上手替云诏压制.
源头拔除么?
云诏不语,他又怎会不知这魔气的来源,只是不愿连累那个人罢了。
郁仪一步一步的帮他压制着,一身青衣很快沾满薄汗,滴滴汗水从额上滑落,再顺着脸部轮廓留到下巴,最后汇聚成小小的细流。
“郁仪长老,我……”云诏开口,却不知怎么解释,沉默半晌,他才开口道,“魔气的事,有点复杂,根源能找到,只是……可能会不太好拔除。”
“嗯?”郁仪抬眉,用眼尾扫了一下云诏。他其实能猜出些大概来,在云诏缄默不言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
又和楮未有关。
不知是不是被楮未气多了,现下知道了这一真相,他的内心居然毫无波澜,只剩下了一句“其实早就猜到是他了不是么。”
这两个人的事,若是楮未单方面的纠缠,他完全可以不计后果的帮云诏清理门户,将楮未扫地出门,让他此生都见不到云诏。
偏生云诏对那小徒弟的心思又让人捉摸不透,又是宠着又是惯着,一时半会儿,郁仪竟生出了不知所措无从下手的纠结。
能怎么办呢?
诏儿在意那个小弟子。
他没再开口说话,云诏也知道他应该是猜到了什么,屋内一时平静的可怕。
半晌,郁仪开口道:“这段时间少用点灵力”他起身时对云诏叮嘱了一句,“至于打算去看封印阵的事,还是往后挪挪,或让他人代替吧,你这个身体,亏损太多了。”
“嗯.”云诏起身又对郁仪行了个谢礼,“等这次看完阵,我变将根源来历过程一字一句的告与桉兄,还请您不必操心,不要怪罪小徒。”
郁仪的动作顿了顿:“知道了。”
他还是那么护着那个小徒弟。
外厅。
云梧和楮未在相对无言,两人只能一口一口的抿着茶,看着屋内的装潢打发时间。
“好了。”郁仪从侧门出来,淡淡的对楮未说,“这次去看魔尊的阵你多注意一下诏儿,我刚将他的灵力封了些许,他如今实力不比当年,你多照料一下。”即使他刚刚在屋里叮嘱云诏不要亲自去看阵,但云诏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估计还是会一意孤行,如此,便只能让楮未多照料了。
“是,弟子知晓。”即使楮未被封为长老,但郁仪毕竟辈分比他大那么多,所以他行了个弟子礼,然后发誓道,“我定不会让师尊有分毫损伤,定将师尊平安带回。”
“你最好如此。”郁仪冷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