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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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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贞反应过来,“你这是藏坏心。”
“什么叫藏坏心,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求夫一个求权,我不过从中搭线,让他们别兜圈子罢了。”许元熵瞪了一眼谢贞,“你这样看我我可不乐意。”
“怎么这么大反应。”谢贞挨近了些,低头又低声。
“因着是你,才不愿你记我的不是。”许元熵推开他,自己往前走。
谢贞跟着许元熵连说着‘我的不是’。
“夫人等等我。”
许元熵轻哼了一声,进门摘下乌纱帽,走到屏风后换衣裳。谢贞轻车熟路给她解衣穿衣,“夫人,这喜酒你要去喝吗。”
“去,当然去。你也一块。”
谢贞给许元熵整理好衣领,方摘下鬼面,“这去了也是不顺心,不如不去,你我一同出去散散心。”
“我好奇程肃是什么样子,他定是一张臭脸。”许元熵光是想想就觉得畅快,不过还不够。
他欠的是一条命。
许元熵的坏笑落入谢贞眼里就变了一番风味,笑得抽抽的,是快还是不快。谢贞面前的许元熵越来越鲜活越来越多面,让谢贞偶然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元熵,你别总是说他。”谢贞平静地轻语,许元熵止了笑,抬眼看向似失落般的落水狗,凑近他,与他不过咫尺,“那我多说说你。夫君今日要不要去吏部审查犯人,可有空教导我写字作画。”说着她眉眼弯弯,眸子里含着笑意。
谢贞轻笑一声,“没有犯人。想写写画画就快叫下人布置笔墨。”一一应答下来,许元熵嘻嘻笑了一声。
九月中旬,吴家嫁女。
唢呐声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接亲队伍浩浩荡荡,两侧有人提着花篮子撒红钱,百姓见了纷纷上前蹲在地上边捡边道着恭喜。
路过世子府时,马上的新郎官程肃勒紧了绳看了一眼,千万般情绪在心头堵着。
世子府大门紧闭,冷清的门口因着这些奴才撒的红钱点缀几分颜色。
程肃短暂的停留一会儿,再勒紧马绳时是为了离开。
世子府内,人人各司其职,唯独日日忙碌的许元熵睡个午觉到现在还没醒。落日余晖已经来到她的指尖,吱呀是推门声。
谢贞处理完审问的事马不停蹄赶回来,入门时听说许元熵午睡未醒时竟喜悦起来,再见她睡得不知天昏地暗,不忍吵醒,坐至床沿给她盖好被子,盯着她的脸。
这段时间许元熵圆回去了,甚至更多些肉和血色。
滴滴答答————
嘈杂的唢呐声又回来,是吴家要风光嫁女便让迎亲队伍绕着走两圈。
这一次的唢呐声将许元熵吵得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小脸皱成一团。
啧。许元熵极其不悦的发出声音,无奈睁开眼时瞧见眼前就是谢贞。于是伸手,“拉我起来,我们收拾一番要去吃席了。”
谢贞笑笑说好,拉着许元熵起来,她像是没有骨头因此理所当然靠在谢贞肩膀上。
“夫君,明日皇上就要动作,今日估计是最后一次在京城看吴家风光了。”许元熵突然说道。
谢贞抱起她去换衣裳,嗯了一声然后顺着她的话说,“吴家窥视皇权,其罪当诛。”
“程肃会死吗。”许元熵睡眼惺忪,要是会死她想去看看他。看看那时的心情。
“也许会流放终生不得任官。”
“还是死了干净,免得留祸患害自身。”许元熵任由谢贞摆弄。
“你真是这样想?”谢贞眼睛亮了一下,给许元熵系好衣带。
“怎么,你觉得我狠毒?”许元熵挑眉,后微微眯眼。
“他罪有应得,哪里是你的问题。”许元熵的小表情让谢贞看着欢喜,抬抬她的手捏捏她的脸......许元熵一脸懵,轻轻蹙眉,“你今日动作怎么这么多。”
谢贞忍不住笑了,“夫人别气了,一会儿喝酒可是会心头疼的。”
许元熵还是不懂谢贞笑什么。
落日前许元熵和谢贞一同去到程府吃酒席,许元熵看程肃笑着脸陪酒,眼底却是不耐烦。
“别看他了。”谢贞对许元熵道。
许元熵乖乖移开眼睛,反过来看谢贞,“夫君说什么妾就听什么。”故意打趣他。
谢贞无奈轻叹,“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那我自罚一杯。”许元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谢贞想到那个夜晚许元熵主动轻吻她还是侍卫的时候.......只是于事无补,一杯酒已经到了许元熵肚子里。
“你快同我回家。”谢贞拉起许元熵,这要是耍酒疯抓着程肃说出心里话,那,那他谢贞怎么办。
“谢世子这是要走吗,酒菜还未上齐,现在走未免太早了些。”程肃一桌桌靠近,眼下正好到了许元熵和谢贞这一桌。
“是早了些,明日会让人送上谢礼赔罪。祝程大人与吴家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谢贞随意搪塞几句,欲走。
许元熵拽着他的手,“夫君去哪?”
“回家”谢贞低声在她耳边道。
“......好啊,回家。”许元熵笑起来,看上去脑子不灵光。
许元熵被谢贞牵着走,自始至终未曾去看一边立着的程肃。
程肃突然觉得好笑,又不知什么好笑。
成亲第二日,官兵围了吴府,程肃作为吴家女婿受牵连下狱。不日吴家因通敌谋私,试图谋反被抄家,男斩首女流放苦寒之地做徭役。
此消息一出,京城上下对吴家和吴家有关的其他家族唯恐避之不及。
阴暗的牢房里程肃在癫狂的笑,嘴里一直念着原来如此......
“安静点!一个死刑犯事儿那么多。”说此烦躁话的是程肃昔日下属刘二儒,今日他来是例行公事,将斩首人数清点核对。
程肃自然是知道刘二儒什么德行,对着他破口大骂,骂他狗东西,狗杂种,孬种!
刘二儒上去就是一脚,“安静点!!”
程肃心里的火没处可发泄,嘚着这个机会就发癫。逼得刘二儒抽了他几鞭子,疼痛得没法发生程肃才彻底安静下来。
阴暗的地牢,他躺在潮湿的杂草堆上,盯着一处发呆。
不知多久,一抹黑色闯入视线,往上看是绯红,是熟悉的官服。
“好久不见。”许元熵笑笑道。
“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你知道我这辈子有多不容易吗!要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此?!”程肃低吼着,怒视许元熵。那眼神像是要吃人,猩红的不见白,黝黑的没有光。
“到现在还把过错强加于旁人。程肃,你该死不是旁人的缘故,是你自己的缘故。”许元熵没有想象中的爽快,就是空空的地方被填满了,酸涩的地方因此不见。
“这是命。你命不好不怪我。”
“下辈子投个好胎。”
闻言程肃抬起头,不可置信望着高高在上纯洁无瑕的许元熵,“鬼...你是鬼......是你害了我......”他依旧低吼。
许元熵头也不回出了这污秽之地,出来时天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