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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狼狈为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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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换身衣服吧,我去找找看,我妈留下来的衣服有没有你能穿的。”苏引清说着,转身朝着他父母的卧室走了过去。
戴拂跟着他走了几步,转脚钻进了书房里。
反手关上门,打开了小优的程序。
眼看着小优将一切程序全部启动完毕后,又告诫它:“今天下午你出了点故障,我和对面的那个人带你去维修了,记住了吗?”
“对面的人?”小优朝对面的房子看了一眼,确认道,“霍尔·里帆?”
“对!”
然而,小优并不能理解她的话:“可是我没有故障啊,是你把我关机的。”
“我……”戴拂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顺不下去,吐不出来。
像找个借口说过去,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扭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没注意到苏引清走过来的脚步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调出了小优的记录,试图删除它这段记忆。
但是就在她选择好时间点,马上就能删掉的时候忽然跳出一个弹框:【确定要删除此段录像吗?删除后不可恢复。】
戴拂仔细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确认。
紧接着,又跳出来一个弹窗,上面写着:【未识别到权限。】
随即,另一条弹窗紧跟着跳了出来:【抱歉,非本家成员无权对此机器人进行删改。】
戴拂:“……”
一时着急把这件事给忘了。
如果累计三次,程序会自动识别成有外人侵犯本家安全,会将“有人试图删改视频记录”这件事自动上传到本家主人的智能机上,以此来提醒本家主人进行防范。
戴拂看着这道权限,有些发愁。
而小优正眨巴着那对滴溜溜的圆眼睛,似乎在理解戴拂正在做些什么。
看着它这个傻乎乎的模样,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苏引清也这么望着过他,那时候的苏引清还很好骗。
至于好骗到什么程度呢……
“小优,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
“你不要把我给你关机的事情告诉希尔,也不要把看到我和霍尔·里帆站在一起的一切告诉他,如果苏引清问起就说那时候你被送去维修了,你不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在玩游戏,你要是照做的话,我会给你游戏奖励。”戴拂哄着它。
小优似乎是思索了几秒:“不可以。作为家政机器人,我必须首先对本家主人言听计从,本家主人不让做的事情坚决不能做,要坚决忠于本家主人,其次忠于人类。”
戴拂:“……”
彻底没了耐心的戴拂拿出军章,变作一把长刀,语气颇感无奈的说了一句:“看来只能让你真的被送去维修一遍了。”
眼瞅着戴拂擦着军刀跃跃欲试,感到害怕的小优直接拉响了警报。
她一刀将这个警报源捅废了,随后又及时收手,看到小优在一阵惊吓后死机了,随即拔出刀收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担忧起来。
刚才她刀都落下了才想起来,这款家政机器人是几十年前的型号,其中的主要芯片和记忆芯片连接在一起,似乎都在机器人头部,而警报源恰好也在这附近。
至于具体位置,她也不清楚,万一这一刀下去把记忆芯片给弄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小优的记忆芯片里有着戴优许和苏鹊舟初次搬来这个家时一直到刚才的所有记忆。
它见证过戴优许和苏鹊舟的热恋期,见证过他们的婚礼,见状过苏引清的出生,也见状过他们二人的葬礼……
完了,这次冲动了。
苏引清闻声赶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小优,惊呼一声便过去扶起来查看怎么回事。
他的手指在总开关的地方拨弄了两下,小优又重新开机了。
一开始就吱哇乱叫地到处跑,之前傻不傻还看不出来,这会是真的被吓傻了。
苏引清看着它跑来跑去的模样看得头晕正准备开口制止,哪想到话音还没从口中发出来,小优“啪嗒”一声又倒在地上死机了。
苏引清走过去又查看一番:“好端端的怎么又故障了?下午的故障没修好?”
“哈哈哈……”戴拂把军章又往口袋深处推了推,“我也以为修好了的……”
说着,戴拂也走上前查看了两下,问道:“怎么样?记忆芯片有没有受损?”
正好这个时候,换好衣服的霍尔·里帆走了过来,看到他们这幅架势也跟着凑了过去。
紧接着就听到了苏引清发出疑惑的声音:“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像是被什么利器捅穿的。”
霍尔·里帆闻言,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了戴拂身上,只见她一脸心虚地别过了眼神:“那……记忆芯片怎么样了?”
“记忆芯片没事,它又不在这块地方。”苏引清语调轻松地应着。
“啊?”戴拂有些意外地回过头。
苏引清解释道:“之前它这个警报器出过故障,响了整整一天,怎么修都修不好,关了总程序也在响,一直响到深夜把我爸妈和邻居们都吵得睡不着,我爸就从院子里捡了块石头把它的警报源砸碎了,这才睡了个好觉。从那以后,我爸为了安全起见,就把它的内部做了大调整,把主要芯片都分开安装在了不同部位,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小优现在的记忆芯片在它胸口处,应该没事。”
戴拂听后这才松了口气。
苏引清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程度打开,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它好像真的故障了。”
霍尔·里帆见状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后接应了一句:“那正好出门的时候把它带上,一起送去维修吧。”
“刚才说了,它的内部做过大调整,维修店的人不一定能看得懂现在的内部布局。”苏引清坐在原地发愁的同时,提醒了戴拂一句,“你快去换衣服吧,衣服给你放在了外面的沙发上。”
“好。”戴拂应过就起身离开了。
霍尔·里帆见状蹲下来,先安抚着苏引清的情绪:“没事,一时半会儿看不懂,多看几天兴许就看明白了,毕竟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关键是……”这才是苏引清真正发愁的地方,“我不会自己做饭啊,上班的时候还能去研究所吃,过两天休息了我吃什么呀?”
“你……一点都不会?”霍尔·里帆有些意想不到的问了句。
之前苏引清经常上赶着要去厨房给自己帮忙,他一直觉得苏引清多少会一点。
苏引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霍尔·里帆:“……”
“那你这几天到我家吃吧,你早上几点出门?我帮你备上。”
苏引清摇着头拒绝了:“算了,太麻烦你了,我们研究所也准备了一日三餐,我明天早点过去好了。”
“也好,有需要的话可以告诉我。”
“叩叩——”
门口的门板被人敲响,两人回头看过去,发现是戴拂换好了衣
服在等着他们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别耽误的太晚。”
“好。”
走之前把小优也带上,半路找了家店送去维修了。
送进维修店的时候,戴拂也跟了过去。
她听了个全程,在苏引清前脚刚走的时候,她悄声问了老板一句:“你能不能帮我后台操作一下,删除一段记忆录像啊?”
老板把壳子打开看了一眼,带着自嘲的笑声回了一句:“这个另说吧,我能不能把这些改装后的线路搞明白还是两码事。”
戴拂:“……”
老板头都没抬地看着机器人内部的线路,一边看一边念着:“这谁设计的?挺有创意啊……真稀罕……”
戴拂准备离开的时候应了一句:“改造的设计师叫戴优许,他的设计一般会在仪器内部留下一份小的设计图纸,以防备用。我记得小时候他这么跟我说过。”
“是吗?那我找找看吧。”
出来的时候有些晚了,苏引清也不打算走太远,就在附近选了一家从前经常去的,进去以后要了个包间。
随后,苏引清点了几样就将菜单交出去,让他们补充。
戴拂拿过菜单看了一眼,下午和关岭松打了一下午,还磨了一下午的嘴皮子,现在看着苏引清点的这几道菜感觉只够他自己吃,于是又添了几道荤菜。
菜单传到霍尔·里帆那边的时候,他只添了两道甜食和一碗面,在服务员来收菜单的时候还专门和服务员交代了几句什么,随后就见服务员点点头离开了。
包间的门被关上后,苏引清朝他们两个看了过去:“你们两个下午都在家里做什么呢?”
“……”
一时间,两个人都哑巴了。
苏引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下午……”见霍尔·里帆迟迟不发声,戴拂先开了口,然而她开了口又不知道如何回应,于是在桌子底下踢了霍尔·里帆一下,霍尔·里帆朝她看了一眼,然后把脚收到了别处,保持着缄默不言。没办法,戴拂继续补充道,“之前不是说了吗?下午带着小优去维修了,哪想到没修好。”
“小优是怎么坏的?”
上次小优被带去维修还是在十几年前,早上他出门时还好好的,下午回来就告诉他,小优坏掉了。
“……”戴拂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她本来就不擅长圆谎。
更何况这个借口一开始就是关岭松找的,可偏偏这时候的霍尔·里帆跟个哑巴一样,一个字都不说!
气得戴拂忍不住在桌子底下又踢了他一脚。
然而,霍尔·里帆依然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思考了半天的戴拂只吐出一句:“不知道……”
苏引清:“?”
“我又不懂机器,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坏的。”
“……”苏引清看上去勉强信了,“哦。”
“我去拿瓶喝的,你们想要喝点什么?”苏引清说着,站起了身。
“饮料就行。”哑巴开口说话了。
戴拂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对苏引清应了一句:“都可以。”
“好。”随后,苏引清就离开了房间。
戴拂在他离开后,关上了门。
随后就忍不住骂了起来:“好你个关岭松,以前在战场上暗着耍我,现在换套路了,换成明着坑我了!在后花园里一字一句说多好听,现在你这是几个意思?怎么?我是拔了你的舌头,还是砍了你的耳朵?”
霍尔·里帆听着也不乐意了:“我又不懂机器,这些家政机器人你好歹是从小接触到大,你随口编一个也比我说出来的可信吧?”
“我要是会编我早编了,这个借口是你一开始提出来的,现在你知道自己不了解了?开始甩给我,让我去圆,你怎么好意思的?”
“那你说说,你好端端的干嘛要把它捅坏?我当时只是提醒你别忘给小优开机。”
“那是你没看见小优开机以后一个劲地说,是我给它关的机,我想让它配合一下,就说下午和我们一起去维修了,结果它不愿意,还把机器人守则搬出来压我。”戴拂越想越气,“我原本只是想吓唬它一下,让它答应就行了,哪想到这个一根筋直接拉响了警报把希尔给招过来了,我也是没办法了才动的手……”
“……”霍尔·里帆张了张口,最后只劝了一句,“你先别急。”
“两脚都没踹出一个字来,现在有脸让我先别急?”说完,戴拂就怒气冲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
趁现在苏引清不在,霍尔·里帆把话题转到了别处:“你想好要怎么和他说了吗?”
“说什么?”
“既然你们是事先商量好来给我设陷阱的,那现在你拿到手的这些消息打算怎么转告给苏引清了吗?”关岭松问,“你一句完整的谎话都说不出来,想要瞒过去有些难办。”
“我难道就不能直接告诉他吗?”戴拂说,“让他知道真正该提防的人是谁,这样他也知道了哪条路能走,哪条路不能走,反而更安全一些。”
“你觉得他不知道政府的人有问题吗?”关岭松提醒道,“他对周围不对劲的每一处都会提出质疑,政府肯定也质疑过。可现在他是知道了这条有问题还要走上去,你告诉他,他就只会在这条死路上走得更快些!”
“难道不说?”戴拂自己都觉得这点不可能。
“不说也不行,就算你能把谎话瞒过去,他也不一定信。”
戴拂有些感到有些犯愁:“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和你一起狼狈为奸。”
霍尔·里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