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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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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泉澜臭着脸,“不该打听的事少打听。”
廉魈将房间里的法宝仙器都收进储物袋里,顺便借着储物袋的掩护把咸鱼收回识海里,微笑,“好的呢,我的好师叔。”
秦泉澜闻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空气微荡,清风拂面而来,是结界破了。
秦泉澜粗鲁的扯着他的手臂,转瞬间便至后山入口。
秦泉澜将他往前一推,“走。”
廉魈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跑。
没办法,小筑基还不会飞,虽然跑的狼狈些,但是穿过眼前这道结界,自此天高地远任他飞翔。
他高兴的都快笑出来,结果他还未碰到后山的结界,结界便一阵阵波荡,一个粉雕玉琢的红衣小人儿飞出结界,抱着他的大腿张嘴就喊,“娘!”
廉魈:“……”
秦泉澜:“……”
阴风阵阵,后山死一般的静。
“娘!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小孩哭得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越豆豆!”秦泉澜一声怒喝,飞身过来,上手就要把越豆豆撕开。
越豆豆哇的一声,哭的惨烈了。
秦泉澜的手硬生生顿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咸鱼含泪控诉,“廉魈!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儿子了!”
廉魈低头看着越豆豆的小脸蛋,“你仔细看看这张脸,把你脑袋捋顺了再来跟我说话。”
“我看了我看了!长得跟你这么像,不是你的私生子是谁!”咸鱼在他识海里撒泼打滚。
廉魈疲惫道:“有没有可能,他是我的魔丹?”
咸鱼炸毛,一跃而起。
它盯着越豆豆看了又看,“你的魔丹为什么会在诞仙宗?为什么会姓越?为什么会认识诞仙宗宗主?”
它惊悚的问:“这合理吗?”
廉魈咬牙道:“你觉得呢?”
“越豆豆,他不是你娘!”秦泉澜怒不可遏,但却没敢真的上手碰越豆豆,“他长得这么丑,跟你哪里像了?”
咸鱼激动道:“他说你丑耶!”
廉魈说:“他说的是离子筱丑,跟我廉魈有什么关系?”
咸鱼脑子转的很快,“那他就是夸你好看。”
越豆豆如今这张脸分明就是缩小版的廉魈。
“他就是他就是,我不会认错我娘的!”越豆豆含泪瞅他一眼,“他只是暂时变丑了!”
廉魈:“……”
他想把人扔出去。
凭心而论,离子筱长得是真好看,要不然也不会被他给看上啊。
越豆豆可怜兮兮的问:“娘你能不能不要再丢下豆豆了?”
廉魈抱起越豆豆,“娘带你走。”
“不行!”越豆豆和秦泉澜异口同声。
秦泉澜说:“豆豆是我师兄养的小精怪,哪里能让你带走?”
越豆豆眼泪汪汪的说:“娘,留在这里吧,这里安全,外面太危险了。”
廉魈眼眸微闪,注意到越豆豆被割开的袖口里还沾染着一丝魔气。
“越豆豆!你闭嘴!”秦泉澜被气的七窍生烟,“他不是你娘,他必须得走!”
他一顿,道:“你又是怎么跑进后山里的!你知道里面多危险吗?”
“你还知道后山里危险啊?”越豆豆和廉魈又异口同声。
一个红着眼,一个眼含讽刺。
秦泉澜一时哑了声。
越豆豆抱着廉魈的胳膊,哼哼唧唧的说:“我娘要是真死翘翘了,我越豆豆跟你杀娘之仇不共戴天!哼!”
秦泉澜:“……”
他冷冷的凝视着廉魈,“放下豆豆,滚进去!”
事已至此,这后山,离子筱不进也得进。
廉魈转身看他,眉眼弯弯,“不好意思啊,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走了。”
秦泉澜怒极,“今天你不走也得走!”
廉魈无奈摇头,“可惜了,你赶不走我。”
秦泉澜拔剑飞至他身前,怒吼,“我如何赶不走你!”
长契剑裹挟着骇人的灵气逼近,廉魈抱着越豆豆一动未动,眼睛都未带眨一下。
秦泉澜直觉不对,耳边鬓发微晃,凌冽的寒气至左侧袭来,他瞳孔微缩,收剑时翻身逃离,却仍旧被寒气击中左手臂。
左手臂覆上一层寒霜,寒意席卷全身,秦泉澜以仙力抵挡,却还是被冻的面色青紫。
他看向来人,不甘的喊出一声,“师兄。”
越柏灵身背对着他,站在廉魈身前,目光自越豆豆身上掠过,最后落在廉魈身上,“可有受伤?”
廉魈摇摇头,“并没有。”
他垂着眼眸,睫毛微颤,“师尊,师叔他不喜欢我。”
他控诉道:“他说我不配当你的亲传弟子,如今还要将我扔到后山自身自灭,师尊,他好狠的心呐!”
秦泉澜脸都绿了,“明明是你……”
“我什么?”廉魈打断他,“我方才说的那些可有半句虚言?”
秦泉澜如鲠在喉。
越柏灵侧目看向秦泉澜,“去执刑堂领罚。”
诞仙宗讲究的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越柏灵做错事也得挨罚,更何况是秦泉澜这个宗主。
秦泉澜张嘴欲辨,但是看着越柏灵渐冷的眼神,他到底还是不敢放肆,咬紧牙关闪身离开。
廉魈挑眉笑得恶劣,忽的察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收敛神色,脱口而出,“师尊,你是孩子他爹吗?”
越柏灵:“……”
廉魈:“……”恨自己一时嘴瓢。
“是。”越柏灵淡声道:“下去。”
越豆豆不情不愿的从廉魈身上跳下来。
看着僵硬如木头人的廉魈,他小声埋怨越柏灵,“爹,瞧你把娘亲吓得!”
越柏灵牵住廉魈的手,廉魈一个激灵,回神时想把手抽回来已经晚了。
他被迫跟着越柏灵往前走,混沌的脑子里满是越柏灵应的那一声,‘是’。
他扯了扯嘴角,“我听宗主说,他是您养的精怪。”
“我并未契约他。”越柏灵大拇指在他的手背轻轻摩挲,“筑基了?”
廉魈一本正经道:“师尊您的仙法妙极。”
越柏灵的指尖微微一顿,“恩。”
廉魈又厚着脸皮说:“我跟豆豆一见如故,仙尊既然没有契约他,那能把他给我吗?”
“现在还不能给你。”越柏灵睨他一眼,似是在笑,“你若是喜欢,便让他跟着你吧。”
廉魈忍着笑,道:“多谢师尊!”
他的魔丹啊,万万没想到如此轻易就到手了。
“嗯。”越柏灵应着,不知是不是错觉,廉魈总觉得这声嗯似乎也掺杂了几分愉悦。
“师尊,我们要一路走回去吗?”秦泉澜赶时间,带着他来到后山就是一瞬间的事,但现在一路往回走,他才意识到这后山距离越柏灵的仙主峰有多远。
越柏灵说:“你日后要在这里修行,带你认认路。”
“仙主。”诞仙宗弟子迎面走来,瞧见他们,侧身让开道,微微垂头,目光落在越柏灵和廉魈相连的手时,眼神古怪,“小师叔。”
这声小师叔,多了几分不情愿。
廉魈神色麻木。
暗叹,“晚节不保啊!”
咸鱼嘲笑,“你晚节早在拜师大典时就没保住了。”
六州之内,师徒恋比比皆是,隐隐自成一股潮流。
越柏灵抱着廉魈上诞仙台,即使没有明说,明眼人都看得出越柏灵是什么打算。
自然也有人不信的,因为众所皆知,越柏灵修的是无情道。
因此衍生出另一种说法——仙主修无情道遇到瓶颈,需要杀妻证道。
而离子魈就是被选中的倒霉蛋。
也因着这种说法,旁人看着廉魈的眼里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越豆豆想靠近廉魈又不敢靠近,只能坠在他们身后,像个小受气包似的跟着。
不知不觉走到诞仙学堂,学子们正下学,一窝蜂的走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少年明眸皓齿、朝气蓬勃。
弟子们围着少年,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少年笑着回应,眉眼间透着一股傲气。
看到越柏灵时,那傲气化为崇拜,“师尊!”
他快步走过来,目光触及廉魈时,眼里的光散去,“师兄。”
廉魈疑惑。
越柏灵不是就他一个亲传弟子吗?
越柏灵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说:“他是我收的外门弟子百里严清。”
廉魈恍然大悟。
外门弟子和亲传弟子,虽说都是弟子,但却是大有不同的。
弟子的辈分大小是按进门时间分的,先进师门的就是师兄。
可无论越柏灵之前收多少个外门弟子,无论他入门有多晚,他作为亲传弟子,辈分一定比外门弟子高。
所有外门弟子都得喊他一声师兄。
简单来说,就是亲儿子与养子的区别。
“师弟好啊。”
百里严清低眉顺眼的问:“师尊是来考校严清功课的吗?”
“不是。”越柏灵牵着廉魈的手离开,“带你师兄来逛逛罢了。”
百里严清垂着眸一动未动,待廉魈和越柏灵走远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瞳孔浓黑如墨。
“百里师兄,若是我没看错,他才筑基修为?”有弟子忿忿不平,“他到底凭什么?凭他那张脸吗?真没想到仙主竟也会被……”
“会怎么?”
百里严清面无表情的盯着弟子。
弟子脸色一白,“没、没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