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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过去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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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事件很快就得到平息,坂田银时事后向警局举报了相关人员虐待儿童的问题,几个幸存的孩子被转送去了其他信誉良好的福利院。
名叫露西的那个红头发,具有异能的女孩倒是很快找到了愿意收养自己的地方,据说是国外某个有钱的组织。
日子就这么得过且过,坂田银时因为总是与非术师起冲突,暂时被中断了任务,留在学校闭门思过。
坂田银时对此乐见其成,不仅能光明正大的摸鱼,连上课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时不时就翘课逃学。
夜蛾正道拿他没办法,这小子逃课的手段多种多样,像只滑不溜手的泥鳅,每次都把他的警告当做耳旁风,甚至有时候五条悟、夏油杰连同硝子也会被跟着带跑。
夜蛾:......
他确实感觉最近他的发根有些稀疏。
高专宿舍里,青蓝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荡,木制的地板上散乱着几个喝完的草莓牛奶的盒子,而四个高中生正聚在一起玩UNO。
家入硝子叼着烟,眯眼看了看手中的牌,随后扔出一张反转牌,坂田银时扔出了一张+4,夏油杰扔出一张+2,变成最下家本来要喊‘UNO’的五条悟咬了咬牙,含恨又抽了六张牌。
“我怀疑你们针对老子。”
五条悟伸手从旁边抓了个大福丢进嘴里,说话含糊不清,坂田银时看他一眼,偷偷摸摸的把手伸过去想顺一个过来,被五条悟头也没转的将手拍掉。
坂田银时‘嘶’了一声,手背都被拍红了,转而开始阴阳怪气,“谁会针对你啊大少爷,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大少爷,就是因为你是大少爷吗?明明是大少爷却这么小气,连个大福都不舍得给银桑!”
五条悟转头看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做了个鬼脸,“老子特意从仙台买回来的大福,凭什么让给你。”
“那把从银桑这里喝的草莓牛奶给我吐出来!”
两人吵架也不耽误他们出牌,夏油杰看了看手里的牌也变得越来越多,摁了摁眉角,插进话题,“说起来银时,你买草莓牛奶的钱是我借给你的吧,什么时候还钱?”
坂田银时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用手里的牌挡住脸,悄咪咪凑到夏油杰耳边道,“上次银桑不是请你喝了啤酒吗?用那个抵吧。”
“诶?”家入硝子耳尖,听见了银时故意压低声音说给夏油杰的悄悄话,她丢出手里的牌喊出一声‘UNO’之后,拆穿了坂田银时,“上次请你们喝的啤酒,不是我买的吗?”
到头来,无论是草莓牛奶还是啤酒,他都没出过一分钱啊。
两个人的眼睛都盯着坂田银时,坂田银时汗流浃背,有些想逃。
五条悟听着他们的话,反应了一会儿,顿时不满的嚷嚷起来,“什么?你们喝酒不叫老子!你们搞小团体排挤老子!连玩UNO都针对老子!”
他一连串控诉委屈坏了,根本没思考自己压根不会喝酒,手里牌一扔,就拉着坂田银时和夏油杰闹了起来。
家入硝子手中只剩最后一张牌,眼看着就要赢了这局,却被五条悟恶意打断。
“我说,你是故意的吧。”家入硝子扔掉了牌,拿下香烟吐出一口烟雾,语气淡淡的瞥着五条悟。
五条悟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家入硝子‘啧’一声,总结道:“人渣。”
“就是就是,大少爷玩不起,还耍赖!”
坂田银时煽风点火,手掌放在嘴边摆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就这还好意思天天说自己最强,噗噗,好丢人,比在地铁站里当众使出筋肉强打的madao还丢人。”
夏油杰觉得自己有被误伤,因为他也整天和五条悟一起声称他们是最强组合,他笑眯眯的收起自己牌,“我觉得我们需要较量一下,银时。”
“同意。”五条悟拉下墨镜,露出那双蓝色的眼睛,将自己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坂田银时侧身躺在地板上,单手撑着脑袋,挖了挖鼻孔,又将它弹到了旁边的夏油杰身上,“你们在说什么?银桑才不要陪中二小鬼们一起玩。”
“哈?你说谁是中二病!”
“不要将鼻屎弹到我身上啊混蛋天然卷!”
家入硝子站起身,离开了即将沦为战场的宿舍,男生们聚在一起就是容易吵架,她在走廊的垃圾桶旁边摁灭了烟头,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
一年级的时候坂田银时还和两人的关系很差,并不在意是否能融入其中,但到现在,仿佛一切都是浑然天成。
只是......
‘哐当’一声巨响,被夏油杰用假想怨灵裂口女吓得连滚带爬的坂田银时一脚踹碎了窗户,满脸冷汗的正想要逃命,迎面却撞上了找逃课学生找了半天,脸色漆黑的夜蛾正道。
夜蛾看见眼前还想逃窜的银时一声冷笑,拳头抬手就砸在了他的头顶,转头透过破碎的窗户正好看见夏油杰和五条悟也在,开口道:“你们两个,有任务交给你们。”
五条悟和夏油杰‘诶~’了一声,表情有些不情不愿。
上午的时候他们才执行完任务回来,因为歌姬和冥冥两天不见人影,他们两个以及担心她们的硝子去寻人,结果发现两人只是进了一个能够导致时间流速变慢的结界里而已。
但五条悟找人的时候闹得动静有些大,又忘记放帐,导致现场的怪异现象被新闻报导了出来,回来的时候被夜蛾好一通教训,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又有任务找上门?
当牛做马的生活让五条悟有些不满,他指着坂田银时,“为什么又是我和杰?这家伙呢,他整天就知道摸鱼!”
“银时的禁闭还没有结束,而且......”夜蛾正道顿了顿,放开了按着坂田银时脑袋的手,“这次的任务是天元大人指定的你们两个。”
“天元大人?”
夏油杰踢开脚下的玻璃,翻过了窗户口,夜蛾正道带着他们回到教室,家入硝子早就在听见夜蛾正道声音的时候就溜得不见人影。
坂田银时也想溜,但夜蛾正道逮着他,打算让他旁听,多了解一些咒术界的常识。
天元大人是整个咒术界的基石,活了上千年,术式是不死,如今各个高专、作为咒术界据点的结界、及众多辅助监督的结界术都是靠着天元的力量提升了强度。
但天元的术式是不死却并非不老,如果老化积累到一定程度,术式就会试图重构肉/体,形成‘进化’,到时候天元将会脱离‘人’的定义,变成另一种更高级的生命形态。
按照天元自己的说法,到了那个形态,他就不会存在所谓‘意志’了,甚至可能变成人类的公敌。
所以每隔五百年他就必须与‘星浆体’——也就是合适的人类个体同化,以此改写肉/体信息重新回到初始化。
而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这次任务,便是护卫和抹杀‘星浆体’。
一开始几人听到这个任务内容还以为是夜蛾老糊涂了,到了现在倒是明白过来,星浆体的信息不知怎的被泄露出去,引来两大阵营的追杀。
一个是想要天元失控,借此来颠覆咒术界的诅咒师集团Q,另一个是信仰并崇拜天元大人的宗教团体‘盘星教’,因为觉得与星浆体同化会玷污天元大人的纯洁,而想要除掉星浆体。
“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头子,到底还有什么纯洁可言啊。”坂田银时撑着脸吐槽,表情懒洋洋的有些糟心,“啊啊,没救了,需要用一个少女的性命来拯救咒术界,真是没救了啊。”
夜蛾正道对银时的话并没有反驳,这就像一个电车难题,而咒术界的选择是牺牲一个人的性命救多数人,至少这听上去很划算。
“总而言之,”夜蛾正道对五条悟和夏油杰说道,“天元大人的同化时间是在两天之后的满月之时,你们要在那之前护卫少女,并将她送到天元大人的身边。”
他看着下面两个似乎还是没什么干劲的高中生强调,“老实说这个任务有些重,失败的话会波及普通人,给我用心点去做!”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把银时也加上?”
五条悟还是不明白,他靠着椅背晃着椅子腿,歪头看了一眼旁边打着呵欠兴致缺缺的银时,勉强点评道:“虽然平时废柴了一点,但怎么说也算是个战力吧。”
这一点夜蛾当然明白,但坂田银时到现在都还没展出自己的术式,在那些高层眼里,坂田银时只是一个咒力强的莫名其妙的家伙,然而有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珠玉在前,坂田银时反而显得并不耀眼。
再加上他在完成任务上总是一副差不多就行的态度,时不时还和委托方起冲突,又是个来路不明的半道出家,在高层眼里只能算是个讨人厌的刺头,那些人并不信任他,自然不会放心将这个任务交给他。
五条悟听到这个缘由,忍不住有些嗤笑,或许别人并不明白,但当五条悟的六眼第一次见到坂田银时开始,便察觉到了一直萦绕在坂田银时身上的微妙的违和感。
一开始还看不顺眼,到了现在越来越想去探究。
五条悟摘下自己的墨镜,吊儿郎当的捻着眼镜腿,视线并没有离开坂田银时,如果是平常人,五条悟一眼便能看出对方到底具不具有术式,又或者是怎样的术式。
但他看不穿坂田银时,这人身上,有太多他想要解开的秘密。
坂田银时被他盯得有些汗毛耸立,莫名其妙的回望一眼,那双如晴空般的眼眸里,清澈的倒映着他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