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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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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没有应声,转头看了眼小肉崽,想再细看眼老虎灯笼,没有问题就给钱。
正在这时,突然窜出一个人狠撞了她,叶清半身倾倒,踉跄没有站稳,差点跪地,那人嗖嗖的继续跑走,没有回头。
叶清站稳后,理一下下摆,去腰间拿钱,玉佩不见了。
“拦住刚刚跑过那人,他是小偷,抓住有赏,他偷的东西作为赏钱。”
叶清边喊边在后面追。
电视剧的必备桥段真得被言中了,小偷是永存的职业呀,只是互联网发达的现代,进化成电子诈骗;在古代社会,还是要比跑速,靠肉搏。
“抓贼有赏,抓贼有赏,……”叶清一边跑,一边喊。
行人立刻全部变身吃瓜群众,有让路,有看笑话,驻足观望。
小偷也是需要专业,至少擅跑,身形灵活,会钻空子。
又跑又喊,明显感到喘不急,速度变慢,不能同时呼喊。
就在叶清全身气力不足,前面又聚集一群人挡路,想着只能认栽的时候,穿过人群看到,那贼侧坐在地上,双手按揉膝盖。
皱眉咬唇,眼睛半闭,脸部肌肉扭曲不自主地抽搐,看来他的膝盖受伤严重,疼痛剧烈,站立困难,不能继续逃跑。
果然坏人自有天收。
气冲冲伸着手说道,“把偷来的玉佩拿来。”
贼子睁开眼看了一下,“这位公子认错人,什么玉佩,小的不知道。”有气无力的说着。
懒得废话,叶清上前直接上手搜。
“各位看看,青天大老爷在上,有没有天理,这位公子不仅打伤人,还要冤枉小人偷窃。”贼子伏地躲闪,双手晃动、抱怀,叶清没法搜。
行人里有小声嘀咕,
“是呀,富贵人家心黑,无法无天,稍不顺心,打骂出气。”
“穷人命贱,哪有说理的地方。”
“说不定真是贼,偷了东西。我看那人不像好人。”
“好人谁会带着斗篷,怕见人,哪会是什么好人。”
”贼人又不会把我是小偷写在脸上,不好分辨啦。”
虽然人言可畏,叶清是接受开放思想的现代人,直接屏蔽了嘈杂的吃瓜群众的指指点点。但是贼人的灵巧闪躲让她搜索无果非常来气,先礼后兵不行,那就只能动手了。
叶清去拉小贼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站着跟他对质,小贼又侧身闪躲,无奈她只能去扯侧坐地上的腿。
“痛,痛,痛”,小贼面色扭曲地尖叫了几声,尖利的叫声盖过行人的嘀咕碎语,叶清透过帷帽,看客的目光犹如一把把利刃扔过来,好似再拷问,“下手真狠,恶毒。”
这次遇到硬茬了,这是宗师级的老贼,不仅滑不沾手,演技精湛,自带情绪调动功能,现在不仅仅是找玉佩,必须自证清白,不然栽在贼手里。
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高挑男人隐入人群,远远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叶清在小声交谈的路人前面走了一圈,看到一对男女,应是七夕的情侣。她扶起帷帽,男人看到叶清的容貌,有瞬间的愣神,女人拉了男人一下,又剜了一眼,男孩回神。
“’想请二位作个见证。”男人看着女人,看女人的意思。
“有劳二位,这个香囊作为酬谢一部分,略表心意。”叶清拱手作揖,并双手递上香囊到女人面前。
女人点点头,接过香囊。
“二位可识字?”两人同时点点头。
“各位,可有纸笔借在下一用。”
有人递过纸笔,叶清双手接过道谢。
“走过路过的朋友都是见证,我请这二位贵人作为中间人,现场写一份状子交给衙门来断这起玉佩盗窃案,是非曲直全凭坐堂老爷来审理。”
叶清说着,目光盯着地上的贼,他可不能趁乱逃跑,只见那贼脸色非常不好,眼神凶狠中透着害怕,恶狠狠地瞅着叶清,但却看不见叶清的回应讥讽表情,等着本姑娘手撕你的贼脸皮,叶清确定玉佩一定还在他身上,没有被送走。
叶清清脆的话音刚落下,行人有起哄叫好,有人嚷着赶紧写呀,果然吃瓜群众在哪里都一样,伸长脖子看故事。
“让一下,让一下”,萧皓瑾从人群中跑出来,侍卫跟在后面。
“清儿,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受伤?”看见叶清那一刻,当即把人拉入怀里紧紧抱住,着急地问。
叶清拍拍他的后背,示意松手,推开他。
叶清简单说一下玉佩被偷,小偷坐地不起,不承认偷盗行为。
路人看到这次来的是富贵公子,还带护卫,有人就起哄,
“原来是演戏拖延时间,等帮手来。”
“人都来了,还会写状纸,上衙门请官老爷断案吗。”
段凌走到小贼面前,
“你别过来”,上身向后缩着,“这么多人看着,你们休想屈打成招”,这贼看得出这人是练家子,他要是上手可不是白衣公子的拉扯疼痛,是直接要命。
段凌看得出他下盘受伤,伤势不轻,否则肯定会继续逃跑,不会坐以待毙被抓,伸手摸了摸膝盖处,中三指按压小腿骨。
贼子又想喊叫,段凌给他了一记眼刀,想叫那就要叫个够,手上微微用力,
“壮士放手,高抬贵手。”贼子一脸苦相看着段凌摇头,小声央求。
段凌起身走到萧皓瑾身边,点点头,小声耳语,
“膝盖肿起,膝关节内侧肿胀,关节外侧遭受外力重物打击损伤,小腿骨骨折。猜测是有人用暗器打伤膝盖,逃跑中摔倒摔断腿骨。 ”
萧皓瑾点点头。
段凌又补充说道,
“王爷,打伤此贼的人,不像是路见不平的相助之人,是个习武之人。
他随手捡了石块能打中阴陵泉穴,人跌倒摔断腿骨,受伤拿捏分毫不差,是有内家功夫。”
段凌说完,萧皓瑾和段凌纷纷向人群里望去。
远处斗笠玄衣的男人自这二人来到叶清面前,他就慢慢的退到更远的人流中,躲在人后,目光只看向叶清,避开撞上这二人的视线。
萧皓瑾听完段凌的汇报后,小声简洁对叶清说了,“那贼腿摔断了。”
叶清愣了一下,小声囔囔了一句,“坏人自有天收,报应来得太快了,猝不及防。”
路人还在吵吵,到底写不写状子,要报官吗?
听着吵嚷的声音,叶清和萧皓瑾互看彼此,都想尊重对方的决定,就没有决定。
叶清只能站出来讲话,
“偷窃违法,应当送官查办。
是人都会犯错,应当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能改邪归正,亦是教化之功德。
青天在上,各位作证,只要他把玉佩还我,不再追究,给他一次改过自行机会,诸位好心人也希望看到去恶从善。”
看客有点点头,有不屑哼哼,有继续观望,……
叶清走过去,再次伸手,
“请把我的玉佩交出来,不再追究你的偷窃行为。”
那贼斜瞅着又白了一眼叶清,回绝道,
“我没偷玉佩,你不要以多欺少,冤枉好人。”
萧皓瑾没等叶清继续说话,给段凌使了个眼神,段凌点点头,动手去搜身。
小肉崽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了,来到叶清跟前,摸着头上的虚汗,笑嘻嘻说,
“啊,你在这里,终于赶上了。”
“这段路挺远的,你在灯笼大叔那里等着,娘亲可能找着找着就碰上,又跑了这么远,怕是更难找了。”叶清替他忧心道。
“你不怕我是专拐小孩的人口贩子吗?”
小肉崽笑着摇摇头,
“你不是,你是好人。”
叶清也只能摇摇头,叹道,“孩子你太小了,坏人真得很多,长点心吧。”
那贼还是躲闪,玉佩还是被段凌搜出来,双手奉上给叶清。
叶清接过,翻看了一下,没有因疾跑和摔倒有碎裂,没有裂纹裂痕。
“你的这块玉佩好别致,真好看,能让我拿着细看看吗?”
“娘亲喜欢玉佩。”小肉崽抬手摸摸。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玉佩,明明是那个帅哥哥拿来。”叶清好奇地问。
“玉佩的味道和你身上的香味一样,肯定是佩戴染上的。你闻闻。”
叶清凑近闻闻,玉佩真得有浅浅的胭脂香味。
小肉崽指了指旁边的萧皓瑾,眨着亮圆亮圆的眼睛问,
“这个哥哥身上也有玉佩上的香味,这个玉佩是他的送给你的吗?”
叶清猜到了,在宝翠阁楼上,萧皓瑾不小心摔碎的那盒胭脂的香味粘在手上和衣服上,玉佩沾染了她衣服上的存香,看来宝翠阁的胭脂留香时间长且附带性好,想来不便宜。
玉佩算是萧皓瑾送的,但这怎么跟小孩子讲,这是朋友情谊的馈赠,只能当听不见,默不作声。
“是的,我送给清儿的礼物。”萧皓瑾回答了。
“这贼偷了玉佩,还不承认。”
这贼又开始卖惨,装腔作势要哭泣,
“他们四个人是一伙的,仗势欺人,你们不要相信他们的谎话。”
叶清双手把玉佩递给中间人,请他们闻闻气味,做个见证。其他路人要是不信,亦可以查验。
经过这么折腾,舆论风向变了,转向指责那贼,
“偷窃犯罪,送官法办。”
“偷窃成性,屡教不改,不珍惜改过自新的机会。”
“公子心善,被冤枉陷害,还劝善自首,是个大好人。”
……
路人纷纷称赞叶清,指责贼人,既然如此,那不必写状子,改写犯罪陈述。
叶清写明被偷的经过,贼人逃跑被抓后狡辩,路人见证玉佩认主等核心情节。写好后,先给萧皓瑾过目,又递给中间人,看过后没有问题,署上自己的名字。
叶清拿过去给贼人看,贼人狠厉地白了一眼,扭过头不看。段凌一股劲力入手,扭头按住,贼子龇牙咧嘴地嘶嘶两声,只能盯着看完。
段凌把笔递给他,他不接,简单易操作,上手要去捏掌关节,小偷看了眼毫无表情波动的段凌,提笔画上自己的名字。
玉佩失而复得,路人纷纷散去继续游乐,叶清收好玉佩,来到中间人面前,行礼致谢,
萧皓瑾紧随其后拿出两锭银子,“多谢二位仗义相助,些许银钱请笑纳。”
叶清朝女子点点头,“拿着吧,多谢二位,后会有期。”
女子笑着收了银锭,福了一礼,“举手之劳,多谢二位公子的赏赐。”
萧皓瑾和段凌眼神对上,扬起下颚指指那贼,示意他把贼送官法办。段凌摇摇头,他担心无人保护王爷,再出状况。
“安心去送,早去早回。”
贼子被抓,侍卫被安排走,他和叶清登船赏月谈心,倾诉心中的爱慕,萧皓瑾心里想着嘴角一直翘着,回神后发现叶清和小孩已经往回走,赶忙跟上。
叶清拉着小肉崽软乎乎的手掌,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边走边念叨,
“估计你娘亲正在满街疯找你,我们回到原来遇到你的地方等着,在那里等着你娘亲。”
“玉佩是不是后面那个哥哥给你,到底是不是?”小肉崽点点头,摇着手又问起。
打听隐私是人类的本性吗,小屁孩怎么那么多问题,之所以不回答那不就是摆明不想回答。
“小孩子不要乱打听别人的私事,疑问太多的小朋友是长不高的。”
“玉佩肯定是那个哥哥给你的。”
叶清默不作声,晃悠悠走了几十米远,一位衣着精致的少妇急奔过来。
“娘亲,娘亲。”小肉崽又蹦又跳地松开手,抱住少妇。
少妇蹲在身子,满脸欢愉地眼中含泪抱起小肉崽,
“衡儿,跑哪里去了,娘亲以为再也见不到,终于找到了,谢天谢地。”声音兴奋夹杂害怕发颤地自言自语,不停亲额头脸颊。
“是这个哥哥捡到我的。”小肉崽笑嘻嘻指着叶清。
少妇轻轻地放下小肉崽,走到叶清面前,拂起裙摆,准备跪拜行大礼。
叶清赶紧扶起少妇,摇摇头,又摆摆手,示意不要行此大礼。
少妇扶额,红润的脸颊上留着没有来得及擦拭的泪痕,嫁为人父成为人母,还是容色美艳,
“多谢公子救子之恩,妾无以为报,愿公子福寿绵延,安康顺遂。”
“妾身无长物,绣工还算拿得出手,改日公子闲暇,来崇义坊吉祥绣庄逛逛,四娘为恩公做身衣服,聊表谢意,还望恩公不要嫌弃。”
梁四娘是生意人,眼尖,第一眼看出这二位非富即贵,定不是市井平民。这位白衣公子虽头帷帽看不出容貌气色,身上衣服料子和裁剪绝非出自普通绣娘之手;后面这位公子更甚,气宇轩昂,自带身处高位的凌然气势多半是官家子弟。
钱财答谢于他们而言,徒增铜臭俗气,失了真心谢意。
“您客气了,相遇是缘,理应援手。
稚子出门,还是要用心看护,今日过节,游人甚多,容易走散,下次多注意些吧。”叶清淡淡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