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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2 ...

  •   “你说什么?10个女奴的······尸体?”

      问这话的人不是乌塞尔他们,而是程闲,只有她,一个长在和平年代下的人,才需要这样再三确认。
      她一早赶到这个院子不为别的,只是想让乌塞尔帮她给杜兰特公主递个帖子,商谈后续的合作事宜。

      没错,想来想去一晚上,还是决定先从认识的人入手。昨天虽然来不及深交,但从两个照面来看,杜兰特还算合眼缘,又是长公主,应该值得拉拢。不止如此,她还很乖觉地想走乌塞尔的路子请人上门。
      毕竟她又不傻,明知道谢纳在外面等着收拾她还一头撞上去!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比她想的还要没下限,对付不了她,居然拿无辜之人出气。

      程闲脸一白,转身就往宫门口走。

      宫门口已经围了一堆人,除了当值的守卫,还有王宫总管以及少许管事的女官也在。这些人神色各异,唯有一点相同:脸色苍白得比那纸莎草做的纸张还脆弱,仿佛风一吹就破了。

      他们听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不约而同回过头来。见到打头的程闲,不免愣了一下,接着有那心思灵巧的反应过来,上前拦住了她:“小姐,您还是别看了,回去休息吧。”
      有一个人开头,其他人也就跟上了,不到两秒,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人就组成了一道人墙,牢牢挡在了程闲的面前。

      他们也不怕程闲生气。能在这宫里生存的都不是没眼色的,几天观察下来,他们已经将这位少女的性情摸了个七八成,同样也将乌塞尔对她的看重牢牢记在了心里。要是真让这位小姐闯出去,出了什么岔子,那他们才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程闲硬闯了几次都没过去,直到身后乌塞尔他们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她转身不耐烦地下令:“让他们散开,这件事既然和我有关,我就没有躲在后头当缩头乌龟的道理!”
      乌塞尔没有贸然应允。如果只是普通的尸体,那这些人又怎么会这么恐慌,但是也暂时找不到让程闲回去的借口,双方一时僵持住了。

      几秒后,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抬起手正要让人强行将程闲带下去,不妨反而给了人空子。程闲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时给了面前两人一人一脚,踢在了他们膝盖穴位上,两人一时不察反射性屈膝前扑,就这么一秒空档,程闲已经越过他们跑到了宫门口。
      接着一眼扫过去,还不等周围人反应,她人就浑身一软,跌坐在地。

      谢纳这个畜生,不止将那些个女奴杀了,还是最最最残忍的虐杀。

      那十具尸体整体排列在宫门口,看着都还没有妮娜莎的年纪大,一个个死不瞑目,浑身青紫交加,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鞭痕,掐痕,甚至还有烧灼的痕迹,□□污烂不堪,不知道遭受了多少非人折磨。
      好些少女眼角还残存着干涸的血迹,从那充满恐惧和痛苦的瞳孔里一直延伸到下巴,配着那无声嘶吼的嘴巴,宛如讨债的厉鬼。

      也难怪那些上过战场的守卫看了都脸色发白了。

      见过血的男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程闲呢!尤其一想到这些女孩是替她而死,她就感觉脊梁都弯了几分,心里背了重重业障,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程闲抓着胸口,大口大口呼气,最后实在捱不过,痛苦嘶叫出声:“啊——”

      乌塞尔顾不上眼前事务,连忙上前将人揽入怀中,一下一下地抚着女孩的头顶:“没事了没事了,相信我,没事儿了。”

      宫门口,奉命来送还礼物的士兵十分满意地看着眼前一幕,心想回去将这个女人的反应绘声绘色描述一番,又可以向谢纳殿下领一笔赏赐了。
      自觉圆满完成任务的他上前一步,彬彬有礼地向乌塞尔行礼:“乌塞尔殿下,昨晚您送来的女奴十分美味,我们殿下让我代为转达谢意。”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但是乌塞尔什么也不能做,比起程闲,别说十个女奴,就是再加十个,只要能化解这次矛盾也是值得。所以他保持了沉默,显然准备默许这件事就这么让它过去。
      那名士兵早有预料,再次行礼后起身告辞,脸上的得意掩都掩不住。整个过程,除了最开始欣赏程闲的痛苦之态时将人好好端详了一番,后面再没将这个软弱的女人放在眼里。

      他是这样胸有成竹,确认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程闲余光瞥见,惊惧愧疚之余,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她反手抓着乌塞尔的手腕,眼睛死死地看着他,含着微微的祈求和希冀:“杀了他,求你,帮我杀了他!”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乌塞尔抬起手,遮住她的眼睛,然后在她耳边低低地回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太可笑了,到底谁发明的这三个字?

      程闲狠狠的掰下眼前的手掌,一把将人推开,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眼神一个个地从满场持兵带械的人中扫视过去:“谁帮我杀了她,我将香皂配方,造纸术以及新品配方双手奉上!”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就不信,价值连城的三样配方还买不到一个代为出手的人!

      可现实再一次让她狠狠打脸了,或许有人有那么一秒心动过,只是看着眼前冷厉的乌塞尔,再想想那个肆意妄为的谢纳大殿下,那一点点心动转瞬就被摁下去了。

      程闲等了足有几分钟,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回视她。所有人,包括赛达他们,都将脸瞥向了两边,以沉默作答。大概是觉得她这副垂死挣扎的样子太可笑,就连本来准备告辞的那名士兵都转回了身,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闹剧。

      看着这些人的反应,程闲突然就懂了“心凉”是什么滋味。
      孤立无援,无能为力、格格不入三个词一个个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又通过冰凉的血液,缓缓流入她的心脏。她突然觉得自己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这才是古埃及,这才是不把人当人的奴隶社会。
      即便有法典,在这些权贵眼里,普通人的命,依然比草芥还不如,他们想践踏就践踏,想虐杀就虐杀。完了还能在受害者面前耀武扬威,洋洋得意。
      而她程闲,如果不是恰巧遇到了乌塞尔,她——也只不过是这满地尸首中的其中一具而已。

      想到此,程闲恨恨地闭上了眼。

      乌塞尔见状,以为她放弃了,上前一步搀住她,轻声劝道:“回去吧。”
      程闲睁开眼,撇头:“回哪?”问完她自嘲笑了下,“你的宫殿吗?”

      不等乌塞尔回答,她突然暴起,抽出乌塞尔腰间的佩剑反手扎向那个士兵。
      毫无疑问,被轻松格挡。

      士兵抓住程闲的手腕止住她的攻击,稍稍用力,只听咔嚓一声,程闲右手被折断。
      士兵:“程闲小姐,失礼了。”

      剧痛传来的一瞬间程闲没忍住逸出一声痛呼但是立马被她咬牙咽了回去。
      而被这急转直下的场面惊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的乌塞尔大声喝斥着“放肆”,一脚将扣住程闲的士兵踹翻。而后指挥着门口呆愣住的侍卫扣下此人。

      乌塞尔冷着脸斥道:“敢对我的人出手,你是想被降职吗?”
      “乌塞尔殿下,我只是自卫。”士兵依然没有半点畏惧和反省之色。
      然而此时乌塞尔也已经没了周旋之心,直接下令:“压下去,我会亲自跟谢纳问责。”
      这个士兵是谢纳私兵弓箭队的队长,他自然不会直接杀了他,只是,肯定也不会让他和谢纳这么好过了。

      乌塞尔心里盘算着要怎么以此为突破口和谢纳谈判,让他把目光从程闲的身上移开,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亚梅尼的惊呼:“住手——”
      他闻声侧头,然而晚了。

      就在士兵被扣押着路过程闲时,一直满脸痛楚虚弱无力的程闲突然左手抓起地上的剑刃快狠准的插入了士兵的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满脸满身,但她居然毫无惧色,摁着剑柄,硬生生往下又插入一分。直到看着这个人不甘地瞪大着双眼抽搐死去,她才恍若被卸了全身力气一般,松了手,踉跄着后退倒在地上。

      全场惊愕。

      就连扣着那名士兵的两个侍卫都不知不觉松开了手,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位娇弱天真的小姐。

      而众人惊愕的注目中心,程闲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缓缓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混着血液从眼角慢慢留下,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起来和那十具女尸仿若一体。周围,想来扶起她的侍女们都被骇得后退了半步。

      过了会儿,察觉到有人靠近的程闲动了动眼珠,只有一只手能用的她不太协调地从地上爬起来,笑看着站到面前,神色复杂的乌塞尔说:“我不会让你难做,你可以把我交出去。”

      “善解人意”的一句话瞬间将乌塞尔扎了个痛彻心扉。他脸上狠狠抽搐了一下,顿了几秒,深呼吸一口气,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劝哄:“先跟我去治疗手腕,别留下后遗症,好不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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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推一下隔壁连载文: 拉美西斯系列上篇:《尼罗河恋影》 也是[天是红河岸]拉姆瑟斯同人,故事背景架构一半漫画一半历史~希望大家喜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