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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   S市医院前两年翻新过,对外开放的食堂也是新修的,地方很大,这会儿吃饭的人还不少。塑料板凳配不锈钢餐桌让夏青梧有种梦回大学食堂的错觉,好在面前的饭菜比大学里的好吃很多。
      “快试试你钦点的排骨。”夏青梧把饭盒往前推了推说。
      “看着就很有食欲。”左佑这话倒不是恭维,排骨的糖色炒得很漂亮,酱汁像琥珀一样包裹着小排。因为时间来不及夏青梧是直接拿高压锅炖的,比普通锅煮的更软烂入味,嘴唇一抿就能把肉从骨头上脱下来。入口是酸甜感很平衡,能把胃口打开但不会太刺激。排骨因为事先煎过咬起来很香,左佑吃完一块意犹未尽:“我现在很想天天去你家蹭饭。”
      “想得美。”说这话时夏青梧正专心地夹着盒子里的糖醋花生,只是试了好几次也没成功。左佑见状也举着筷子去凑热闹,轻轻松松就吃到一个。
      “你不如用勺子?”左佑又夹起一个花生放进嘴里,嚼得很欢。
      “我不。”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从不轻易放弃,夏青梧握短了些筷子继续和盒子里的花生战斗,好不容易吃到一颗,她才罢休。
      “有时候觉得你很理智,有时候又像小孩子。”
      “小孩子有什么不好呢,多开心。”夏青梧拿起勺子舀了一堆花生到碗里,吃得心满意足。
      “确实。”左佑露出笑意。
      打包来的饭菜几乎全部光盘,夏青梧很开心自己的手艺被人捧场,沉闷了一天的心情也好像也轻快了些。
      “明天我值门诊,白天可能没时间来看叔叔,有需要你打我电话吧。”
      “没事,你工作重要,我爸这边我能处理。”夏青梧不想再麻烦左佑。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拜拜。”
      “拜拜。”
      送走了左佑夏青梧没有马上回病房,她走出了住院大楼,外面天很黑,空气闷热树上的知了叫得没完没了。
      “喂。”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夏青梧突然很想哭,不过只有一秒,她很快恢复冷静:“沈惟。”
      “怎么了?是叔叔有什么事吗?”
      “没有,医生说手术希望很大。”夏青梧坐在长椅上,路灯很亮照得她有些晃神。
      “那就好。”
      “沈惟,我想你了。”
      “难得听你说情话,我能申请再听一遍吗?”
      “我很想你。”
      “真想马上到你面前来。”沈惟摘下眼角捏了捏泛酸的眼角,他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其实已经很累了,但此刻却只想心疼电话里的人。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夏青梧说完又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
      回到病房里,秦女士已经收拾利索准备走了,她挎上手提包和夏青梧交代说:“今天你先陪一晚,明天我处理完事情就来替你。”
      “没事,不着急,我能多呆两天的。”
      “行,那到时候再说。”秦女士说完拿着车钥匙风风火火走了,留下父女俩四目相对。
      “囡囡,你说要是我比你妈先走,她会不会生我气。”
      “我妈会不会生气我不知道,但要让她现在听见你说的话她肯定骂你。”夏青梧倒了杯水继续说:“你就不能吉利点嘛,长命百岁多好。”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祝福自己和唯物主义又不冲突,就像我会兢兢业业工作也会给财神烧香一样,人总要有点俗气的欲望才好。”
      “你和你妈真是亲母女,吃饭时候她还说要去庙里拜拜。”
      “多好,我妈这是科学和玄学两手抓。”
      “你呀,就嘴贫吧。”虽然说不过女儿的歪理,但夏爸爸也不钻牛角尖了,总归是走一步算一步,命运的好坏谁又能知道呢。
      周一的手术夏青梧和秦女士在医院度过了最难熬的五个小时,所幸结果是好的。夏爸爸被推出手术室时还不是很清醒,夏青梧坐在病床前小心地看他,以前总觉得时间还长爸爸还年轻,现在才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这么老了。
      “妈,你先去吃饭,爸这边我盯着呢,你早饭都没吃,肯定饿了。”
      “那我去买饭,回来一起吃。”
      医院食堂的饭菜味道可想而知,好吃谈不上但却是这几天夏青梧吃的最踏实的一顿。之后的几天秦女士都陪在医院,她还把夏青梧给赶了回家,用的理由是她呆着也不方便,不如回家煮点好吃的。夏青梧没招又怕秦女士太累,还是请了个护工帮忙,自己则每天定时定点的送饭送菜。夏爸爸一开始吃不了东西,就只能光闻味道嘴馋,秦女士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老夏,这卤牛肉你以前最爱吃,囡囡做的和你有九成像。可惜你现在尝不了,我就先替你多吃点了啊。”
      “秦钥女士,你不爱我了。”
      “谁叫某人一天天就想着咒自己早死啊,那他肯定是不喜欢吃这些的。”秦女士显然知道了之前父女俩聊的话,那是在夏爸动手术的时候,女儿亲口和她说的。其实很早之前她和夏爸就谈过这个问题,但那时候总觉得还命还长全当笑话听过就算了,现在仔细想起来,她应该也不会生气,毕竟活着他们俩都几乎没红过脸,死了就更没必要了。
      “夏夏,你!”
      “我想起来还有东西没买,先出去一趟啊。”对上亲爸哀怨的目光,夏青梧立马找了个借口逃离了病房。
      “干嘛呢,怎么不进去?”左佑趁午休来探病,正巧撞上刚出门的夏青梧。
      “我妈正兴师问罪呢,我出来避避风头,你别进去了。”
      “你爸恢复的不错,过两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太好了,走,请你喝咖啡。”
      “昨天没睡好?”碰面还没几分钟,左佑已经见夏青梧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嗯,最近容易失眠。”
      “那还喝咖啡?”
      “现在喝是为了白天保持清醒,下午还有个会等着呢。”沙发旁正好是落地窗,阳光照着夏青梧脸上遮不住的疲倦。
      “睡不好是因为工作?”
      “不全是。”夏青梧胡乱转了两圈勺子,原本爱心形的拉花被扯的面目全非,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起左佑最近自己在医院听到的灵异事件:“这栋住院大楼顶层真的因为跳楼到了晚上会闹鬼?”
      “之前装修翻新导致顶上几层的电压不稳,估计才会传出这种小故事。要真死个人就闹鬼,这医院怕是都挤不进活人。”
      “医生当久了是不是都你这样心大?”
      “我这叫相信科学,再说死人哪有活人吓人,有些病人堪称牛鬼蛇神,折腾人一把好手。”左佑聊起以前值夜班碰上的奇葩遭遇,把夏青梧逗得笑个没完。
      “不行我要缓缓,脸都笑酸了,你要是以后不做医生也能凭这些素材去干个脱口秀什么,肯定会大火。”
      “那真要借你吉言。”
      “扣扣……”玻璃窗被敲响,夏青梧和左佑一同看了过去,沈惟站在咖啡店外招手,墨镜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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