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心念》心安之所

7、7-初露锋芒

　　顾清到了西南军中后，改名换姓为顾正（后文称顾正），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为顾家军正名。
　　顾正隐去昔日荣光，从最卑微的士兵做起。虎父无犬子，自小跟着顾老将军耳濡目染，他的谋略与武艺很快在军中脱颖而出。
　　每月军中的武术大比拼上，他总是技压群雄，夺得头魁，不仅赢得了同袍的敬佩，更是悄然间在军中编织了一张人脉网。但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他还在等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
　　来到西南军中的第二年秋天，大渊军与南诏国正值交战的关键期，这天斥候探得消息，在城外百里的莽莽群山之中，发现了敌国一小股游兵，然而军中此时精锐尽出前线，留守者大多都是老弱病残。赵将军闻讯后，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带领留守士兵前往山区，捉拿这股敌军，顺便可以打探南诏军情。
　　顾正恰好在城中留守，他主动找到赵将军的副将周磊，请求一同前往。
　　周磊知道顾正武艺高强，带上他若有任何意外也能多一个人保护赵将军，便欣然同意。于是，顾正随军出征，开始了他的崛起之路。
　　山路崎岖蜿蜒，林深草密。赵将军带领军队小心翼翼穿行于群山之间。行至一处狭窄的关隘时，心中一紧，果然伏兵四起，一大群南诏士兵从隐匿处涌出，杀声震天。赵将军临危不乱，迅速指挥军队列阵迎战。
　　然而，敌军来势汹汹，且占据地利优势，我军一时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周副将奋不顾身地率领亲兵冲杀在前，却不幸被敌军冷箭射中要害，英勇牺牲。
　　眼看形势岌岌可危，顾正挺身而出，挥舞长枪杀入敌阵，他左冲右突，所向披靡，如猛虎下山般势不可挡。在他的带领下，赵将军和剩余的士兵逐渐稳住阵脚，开始发起反击。经过一番激战，终于击退敌军，带着赵将军返回了军营。
　　自此以后赵将军对他刮目相看，视为心腹爱将并委以重任，接替周将军的副将之职。
　　顾正凭此战，一举成名，在军中地位迅速攀升。
　　最终，西南军打败南诏国，在呈递给朝廷的请功奏折中，赵将军特别提及了顾正的杰出表现，将其英勇事迹一一禀报给圣上。圣上闻讯龙心大悦，随即下旨亲封顾正为西南军的右将军，并赐予“建威”的封号，官居四品。
　　这一年多来，顾正谨小慎微、小心筹谋，每一次都以命相搏，如今他终于将顾正这个身份坐实了，可以正大光明地以顾正之名行事！但他依旧丝毫不敢懈怠，他从未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的是数十万顾家军的冤屈。
　　在京都，林霜自小与庶母和庶妹的关系便不和睦，回到京中后甚少外出来赵夫人还张罗着要给林霜办个接风宴，也被林霜以身体不适的借口委婉回绝了，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独来独往，日子还算惬意。
　　这天林霜找到林诤，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哥哥，我想去看看母亲！”
　　“你总算主动跟我提起了，本来你刚回来我都想问问你要不要去看看的，怕惹你不快，没敢说！”
　　林诤有些欣慰，他知道林霜这些年一直对颜氏总是有些埋怨的，当年是因为颜氏自请独自前往别院居住，才会留下林霜孤零零一个人，在诺大的林府中无父母相护，小小年纪不得不远走晋阳。
　　“以前我尚且年幼，无法理解母亲的想法，怪她宁愿自己一个人离开也不愿带我一起走！不过经过这些年我或多或少也能明白她当年的心如死灰，或许她看着我就会想起父亲，想起父亲对她的欺骗，余生她又怎会安心呢！”说到此处，林霜那不争气的泪水又涌出了眼角，年幼的自己没有父母至亲相伴，独自在异乡面对陌生的人陌生的事，本来只是个小姑娘却要佯装成少年老成，才能不被任意拿捏去，那样的岁月又怎会不苦呢！
　　林诤走过去，一把揽过林霜，轻拍她的后背，“好了，现在回来了，以后有哥哥护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谢谢哥哥！我也不怪母亲了！“林霜靠着林诤，小声回应着。
　　第二天林诤便安排林霜去成交别院探望了颜氏，虽然颜氏并未见林霜，但从别院中家仆口中得知，颜氏这些年跟着安云寺的静宁师太修行，过得很平静，林霜也算放心了。和小玉一起回府途中，偶然路过了城郊的难民营，一眼望过去满是孤苦无助的老人、妇女和小孩，他们在贫困和苦难中挣扎着，眼神空洞地仿佛早已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
　　回到林府后，林霜心中久久难以忘怀。自从她一个人独自到晋阳后，自己经受着被抛弃的无助感，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绝望，便再也无法眼睁睁地无视那些困苦之人，于是她开始办私塾、搭粥棚、开义诊……
　　她自知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到底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所以只能竭尽全力，为苦难之人撑起一片伞，能护多少算多少
　　于是，她思虑再三后，决定重开私塾、设善堂！只是京都不比晋阳，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在这里踏踏实实做她想要做的事情，恐怕单靠她一人之力不太现实！林霜怕到时候这私塾、善堂会被有心利用，沦为权利的工具，于是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兄长林诤。
　　林诤听后，两眼放光，惊叹道：“我就知道我的妹妹岂是一般闺阁女子，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你尽管去做，有任何问题，哥哥替你担着！”
　　“多谢哥哥。”
　　林霜感激地说道，“只是此事若想做成还需哥哥助我一臂之力！“
　　林诤疑惑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可是缺银两了？我明日便吩咐管家给你送过来，不够再跟我说！”
　　林霜看着林诤那毫无保留地相助，心中暖暖地！
　　“哥哥有心了，只是并非银两的事情！”林霜看着林诤那愈加疑惑的神情，继续解释道：“未来善堂和私塾要收容的皆是些羸弱之人，他们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以往在晋阳，凭着京城林府的名号尚且震慑住一些宵小之徒。可如今在这天子脚下，我怕林府的名头也不好使了，到时候若真出事了，父亲一向沽名钓誉，为着他的仕途考虑，肯定也不会护着的。”
　　林诤醒来知道自己这个的妹妹胸中自有丘壑，便追问道：“妹妹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我想给私塾和善堂找个靠山——兵部，哥哥觉得这个靠山如何？“
　　“兵部倒确实是个好靠山，只是如何才能让善堂、私塾和兵部扯上关系呢？“林诤思索着说道。
　　“我自有办法！“林霜俏皮一笑，然后转头拿起了书桌上的文书，递给林诤：“哥哥，你看！“
　　林诤接过文书，扫视一圈后，宠溺地看着林霜，轻刮了她的鼻梁，说道：“还是你心细如尘，慧眼如炬！“眼中满是自豪的神色！
　　尽管林霜并非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林诤从小将自己嫡亲母亲和妹妹林柔的所言所行看在眼里，她们二人联手逼得林霜从小流落在外，小小年纪独自生活，他一直都心怀愧疚。
　　他没办法改变自己母亲和嫡亲妹妹的想法，只能自己补偿林霜，所以他早早便暗下决定，此生定要护林霜周全，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在林诤心中，林霜的事情永远是最重要的。此时看着自己宠爱的妹妹如此聪慧机智，内心那股自豪的感觉自然喷涌而出！
　　原来林霜凋查到难民营中有一批战死将士们的家属，因为抚恤并不到位，家中又无男丁，才会流落街头，林霜打算以照顾抚恤将士遗孤的名义开办山塘和私塾，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归兵部统辖，也算是有了朝廷的庇护，一般人等也就不敢轻易造次了！
　　林霜继续解释道：“战士们马革裹尸，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守护了万家灯火，到头来却护不住一家平安，如何心安？所以我也不是只想借用他们的名义，也是真的想替将士们照顾好家人，以慰他们在天之灵的！”
　　“妹妹高义！“听到这里林诤对自己的这位妹妹更加敬佩几分，自己虽然身在朝堂，但心中所系却远不如妹妹宽广，有些自愧不如，于是他决定全力支持林霜的计划。